林卫国亲手打造的这套家具,宛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池塘,在整个四合院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要说最眼馋,最嫉妒,最恨不得将其据为己有的,无疑是中院的贾家。
贾东旭是轧钢厂的一级木工。
他一直自诩手艺在院里是独一份,无人能及。
可当他亲眼看到林卫国摆在院子中央的那套崭新家具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傻眼了。
那平滑如镜的桌面,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那椅子的线条流畅优美,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仿佛是天生的艺术品。
他走上前,手指不受控制地抚摸上去,触感细腻冰凉。
他凑得更近,死死盯着那连接处。
神乎其技的榫卯工艺!
严丝合缝,浑然天成,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
他自己就是木工,所以他比院里任何人都清楚这套家具的价值。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具了。
这是他毕生追求,却又遥不可及的境界。
这套东西,别说在市面上的家具店里找不到,就算是在人才济济的轧钢厂,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师傅见了,也得当成传家宝一样供起来!
一股无法遏制的嫉妒,如同毒蛇般从他心底钻出,瞬间啃噬了他全部的理智。
凭什么?
他双眼变得赤红,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
凭什么林卫国那个从小病病歪歪,被他和他妈当成累赘的废物,能做出这种神仙才能做出的东西?
他不配!
“妈,您看那套家具……”
贾东旭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声音里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酸味,对着正在纳鞋底的贾张氏说道。
贾张氏那双三角眼早就死死粘在林卫国家门口了,看得心头如同被猫爪子挠一样,又痒又恨。
她放下手里的活计,浑浊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条毒计立刻涌上心头。
“东旭啊,你不是也是木工吗?”
她肥硕的身子凑到儿子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那语气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股子阴冷的唆使。
“你去,你就跟林卫国说,你俩都是木工,你想跟他‘交流’一下技术。”
“就说他那把椅子做得不错,想‘借’过来研究研究。”
“他一个当晚辈的,你亲自开口,他好意思不借给你?”
贾张氏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狞笑,仿佛那把椅子已经摆在了自家屋里。
“等椅子到了咱们家,是还,还是不还,那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这老虔婆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名为“借”,实为“抢”。
她就是看准了林卫国年轻脸皮薄,想用长辈的身份去压他,把这套精美的家具硬生生给白嫖到自己家里来。
贾东旭听完,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觉得这事儿有点丢人,毕竟是去占便宜。
可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把造型堪称完美的椅子。
如果那把椅子能摆在自己家里,每天坐着吃饭,该是多有面子的事情?
贪婪的欲望最终还是战胜了所剩无几的廉耻。
他深吸一口气,厚着脸皮,用力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蓝色工装的衣领,努力装出一副前辈高人,准备去指点后辈的架势,迈步走到了林卫国正在忙活的院子中央。
“咳咳,卫国啊。”
贾东旭背着双手,像个领导视察一样,围着那张新桌子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他伸出手指,故作高深地在桌子边缘敲了敲,装模作样地指点起来。
“你这活儿,做得还算行吧。”
“就是嘛,这卯眼开得有点浅了,看着就不结实啊,以后坐人多了容易塌。”
林卫国手上刨木的动作丝毫未停,只是眼皮抬了一下,像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白痴一样瞥了他一眼,连开口回应的兴趣都没有。
神级木工技能打造出的作品,岂是贾东旭这种连墨线都弹不直的一级工能看懂的?
他所谓的“浅”,其实是一种更为精妙复杂的内嵌式燕尾榫结构。
这种结构,能让受力分布得更加均匀,比传统的卯榫牢固十倍不止。
跟一个外行,解释不清。
见林卫国不搭理自己,贾东旭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也不尴尬,干脆直接撕破脸皮,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那个……卫国啊。”
他干笑一声,搓了搓手,指着旁边那把最显眼的太师椅,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
“你看,咱们都是木工,技术这个东西嘛,就是要互相交流才能进步的嘛。”
“你这把椅子做得挺有新意,借给我,我拿回去研究两天,好好琢磨琢磨。”
“回头我给你指点指点,让你也少走点弯路。”
这话说得,既想白占便宜,又想端着长辈的架子,虚伪到了极点。
林卫国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
他缓缓将刨子放在木料上,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贾东旭,薄唇轻启,从嘴里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滚!”
这一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贾东旭的耳边炸响。
他的脸“腾”的一下,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血气直冲头顶。
他没想到,林卫国竟敢当着全院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给他留一丝一毫的面子!
“你说什么!林卫国,你别给脸不要脸!”
“脸?”
林卫国站起身来。
他比贾东旭高出整整半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轻蔑。
“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连刨花都刨不明白,墨斗都用不利索,还想研究我的作品?”
“你也配?”
“我告诉你,贾东旭。”
林卫国向前踏出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贾东旭不由自主地后退。
“我的技术,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赶紧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这番话,字字如刀,句句诛心,如同一个个滚烫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抽在了贾东旭的脸上。
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指着林卫国“你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动手?
他不敢。
林卫国现在这身板,一个能打他两个。
院里看热闹的邻居们,发出的窃窃私语和压抑不住的嗤笑声,像一根根钢针,扎得他无地自容。
最终,他只能在全院人看小丑一样的目光中,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回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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