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给您清唱一段？”
方舟豁出去了。他清清嗓子：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歌词有点文青，但旋律抓耳，尤其对女性胃口。
唐曼曼听着，手指不自觉在桌上轻轻打起拍子。
“嗯…还行，”
她表情缓和了些，“没看出来啊。那你意思是…让我找人帮你谱曲？还是想自己发？”
“不不不！”
方舟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这破锣嗓子唱歌太丢人了！谱好曲，我想卖给范大爷！听说她现在收歌，出手也大方！”
他图穷匕见。
唐曼曼瞬间了然。
中间人？
圈里太常见了。
她看着方舟，目光变得有些玩味：“你…急着用钱？”
唐曼曼最终还是点了头。
艺术学院的老师对学生支持向来不遗余力，毕竟娱乐圈是个圈，风水轮流转，指不定哪天学生就成了老师的贵人。
留份人情，总没坏处。
走出办公室，方舟琢磨着回宿舍好好规划未来。
做演员？
没背景没资源，谁搭理你？
做导演？
瞅瞅现在的电影市场，票房五千万就能开香槟庆功！
陈大导那部《无极》，声势浩大，结果网上热度愣是被《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吊打，情何以堪！
除非……自己投钱！
背靠中戏的关系网，捣鼓点小成本电影，问题不大。
至于老妈催他回魔都进上影？
装失忆呗！
要问05年谁最红？
“超女”当仁不让！
十五万人报名，五亿观众守着电视，几百万条短信投票……
这泼天的富贵催生了三个国民偶像。
李雨春，从春熙路嚼口香糖的小丫头，摇身一变成了百万“玉米”的“春哥”，甚至登上了《时代》周刊的“亚洲英雄”！
这蜕变，堪称魔幻。
她直接颠覆了传统造星模式，以后老师没准真会教女学生：“嗓子不行？模仿不像？没事！够帅、会跳舞、走中性风，别穿裙子，你就有戏！”
至于芙蓉姐姐？
谁要敢说她不是娱乐明星，那绝对是幽默感离家出走了！
一个人能凭“S”型身材开宗立派，极大鼓舞全民自信、丰富网络表情包、巩固“S”字母地位、顺便吓哭熊孩子……
这娱乐效果，杠杠的！
现在的口号还不是“娱乐至死”，而是“我红故我在”！
谁能比别人多走两步，网红潜力就爆表。
方舟摸摸自己这张帅脸，有点忧伤：太帅，网红路断送，悲催！
虽说2000年后内地演员片酬地位都涨了，但在方舟眼里，还是白菜价！
《铁齿铜牙纪晓岚》热播，张国力一集才8万，张婷4万，正当红的何润冬也不过5万。
这不是演员的黄金时代。
方舟在笔记本上划拉半天，感觉很多“先知”点子还得再捂几年。
他合上本子，长叹一声：要不……先跑两年龙套攒点原始资本？
“铃铃铃——”
手机催命似的响。
一看，杨蜜！
这姑娘是真执着。
“喂，杨大小姐，又有何贵干呐？”
方舟接起电话。
“方舟！你个骗子！给我滚下来！我在你宿舍楼下！”
杨蜜的声音带着火气。
《神雕》剧组里几个年轻人，小龙女太高冷，就她和方舟处得最熟。
当时方舟不知是撩妹还是显摆，拍着胸脯保证给她写首歌。
小姑娘哪经得住这个？
死死记心里了！
这都快一个月，音信全无！
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方舟一个头两个大。
电话挂了，不下去怕是不行，以杨蜜那强势性子，冲上来不是没可能。
这姑娘02年就签了荣信达，演过《红粉世家》，去年高二就进《神雕》剧组演郭襄，把小东邪的灵动演得活灵活现，一颦一笑都抓人，虽然脸还有点方，但那股子清纯劲儿挡不住。
方舟磨蹭着下楼。
刚近距离接触过糖糖那逆天长腿，再见杨蜜，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距离“大凶之兆”还有漫长发育路呢，小脸也远没后世精致。
“杨蜜，你还真杀到我们学校来了？”
方舟故作惊讶。
“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彻底赖账？”
杨蜜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方舟，男子汉说话算话！别让我看不起你！”
方舟心里嘀咕：你看不起我没关系，等你养得起我的时候，我不嫌弃你现在还没“精装修”，底子好，未来可期嘛。
“哪能啊！咱是朋友，忘不了！下周，下周一定把歌给你送去！”
他拍着胸脯保证。
杨蜜其实也是一时冲动，两人关系也没铁到那份上。
但这就是她性格，你答应的事，必须做到，否则朋友没得做！
“算你识相！晚上请你吃饭，够朋友吧？”
她脸色稍霁，随即又问道，
“方舟，明年我就进北电了，你说我是当歌手好，还是当演员好？”
方舟心里翻白眼：05年杨蜜这种档次的演员，片酬也就一集一万左右。
拍部《神雕》，公司抽完，到手顶天三万。
虽然当下算高收入，但……
“你都进表演系了，还想做歌手？这不现实吧？”
“那范大爷还出专辑呢！我为什么不行？”
杨蜜不服气，“再说歌手赚钱可比演员厉害多了！”
方舟暗叹。
难怪后世黄博劝女孩别轻易进圈。
斑斓人生的诱惑下，是对名利的赤裸追逐。
杨蜜这“搞钱”的觉悟，倒是提前点亮了。
她的星途，就是最好的诠释。
中戏外小餐馆扎堆。
为避同学耳目，方舟特地带杨蜜去了家稍远的东北菜馆。
点了锅包肉、地三鲜，外加两瓶冰啤。
“方舟，毕业打算签哪家？要不来我们荣信达？老板人不错。”
杨蜜咬着筷子提议。
荣信达？
方舟心思一动。
进去待一年，火速解约？
这倒是条娱乐圈“速红”捷径！
毕竟圈内三大玄学定律之一：解约荣信达，必火！
“没想好，可能回家啃老。”
他随口胡诌。
“你家很有钱？”
杨蜜当真了，一脸诧异。
以方舟这条件，当演员大有“钱途”，怎么就沦落到啃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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