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瘫软在地，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滚落，他死死地盯着自己脸侧不过半寸的地面。
那里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赫然在目，青石碎裂，尘土飞扬。
那一拳若是砸实了，自己的头颅恐怕会直接爆开。
江桦缓缓收回拳头，指关节上没有一丝伤痕。
他俯视着失魂落魄的李哲，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自己找老师提交申请吧。”
说完他转身迈步向台下走去，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一幕震慑住了，他们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个D级亲和度的下品灵根，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直到江桦的身影即将走下台阶，鼎沸的议论声才爆发。
“我操！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眼花了吗？”
“他那一拳把擂台打裂了？那可是有加固阵法的青石啊！”
“这他妈是D级？学校的测试装置坏了吧！”
王兵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激动地冲上前，一把抱住江桦的肩膀。
“老四！你！你小子可以啊！深藏不露啊！”
江桦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穿过喧闹的人群，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
林间光影斑驳，微风吹拂，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江桦很喜欢这个感觉。
江桦独自一人坐在一块青石上，眺望着远方的天际线。
上午擂台上的那一幕，连同测试时脑海中闪过的那些破碎画面，在他心中交织成一团乱麻。
那个在庭院中为他作画，巧笑嫣然的疏柔。
那个在李家废墟前，用瘦弱身躯护住孩童，满眼决绝的疏柔。
还有今天在测试台下，那个满脸关切，与记忆中的面容几乎完全重合的江柔。
是单纯的记忆错乱，还是说。
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努力回想，想要抓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头绪。
可那段记忆就直接被抹去了，无论他如何探寻，都只有一片混沌的空白。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这个老怪物，也感到了烦躁。
他闭上眼盘膝而坐，尝试着运转起他最熟悉的引气法门。
一个时辰过去了。
周围的天地灵气依旧平静，没有一丝一毫向他体内汇聚的迹象。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被彻底封死的容器，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果然如此。”江桦睁开眼。
灵根的品质，决定了修行的上限和速度，但还不至于让他连一丝灵气都感受不到。
真正的问题出在那个所谓的亲和度上。
这具身体，对灵气的感知能力几乎为零。
江桦正准备再次静心，尝试用更霸道的神魂之力强行引气入体，一道清脆的女声却从不远处的林中传来。
“江桦同学？”
江桦动作一滞，他站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片刻的思索后，他还是迈开脚步，向着林中深处走去。
拨开一丛半人高的灌木，他看到了江柔。
她正站在一棵古树下，脸上带着些许焦急，看到江桦从树后走出来，她明显松了口气。
“你果然在这里。”江柔快步走了过来，带着些许放松的语气。
“下午的课你怎么没来？我给你发消息，你也没有回。”
江桦愣了一下，他有些生疏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被称作手机的铁块。
屏幕上，确实有几个未读消息的绿色气泡。
“抱歉，没有注意看。”他将手机放回口袋，声音依旧平淡。
“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了，课都快上完了。”江柔无奈看了他一眼。
“走吧，我带你去跟老师解释一下。”
江桦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林间小径上。
他边走，心中却起了疑虑，这后山范围不小，她是怎么准确地找到自己位置的？
难道她身上有什么可以锁定气息的法宝？
江桦不动声色，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
“对了。”他随口一问打破了沉默。
“灵力亲和度，和灵根具体有什么关系？”
走在前面的江柔闻言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有些讶异看着江桦。
江柔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出如此基础的问题。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她看着江桦那张面无表情却透着一丝茫然的脸，忽然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
她耐心地解释道：“灵根决定了我们能走多远，是修士的根基。”
“小屁孩，你听懂了吗？”
一个慵懒而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桦猛抬头，看见了那个身穿青白服饰长袍的女子。
她正斜倚在一棵万年青松下，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看着他。
那是他的大师姐。
“我们修仙，所求的便是与天同寿，超脱凡俗。这境界，分为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合体，直至最后的渡劫飞升。”
大师姐伸出一根纤纤玉指，隔空点了点他的额头。
“而这一切的根本，便是你体内的灵根，品质越好，你的资质就越强。”
“当然，光有好的灵根还不够。”
她的指尖亮起一团温和的灵光。
“你与天地灵气的感知，同样重要。”
“感知越强，你吸收转化灵气的速度就越快，一日千里亦非难事。”
大师姐巧笑嫣然，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师弟。
“现在，你明白了吗？”
小小的江桦站在她面前，仰着头。
他看着这位被宗门所有男弟子誉为道侣第一人的大师姐，可他的眼中没有半分同龄人的倾慕。
那里只有对飞升二字最原始、最纯粹的渴望。
“发什么愣呢？是我说的太难懂了是吗？”
江桦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子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没什么，只是分了神，谢谢。”
江柔没有想到江桦会说谢谢，她已经知道了上午发生的事情，她也很疑惑，她在台下看的清清楚楚。
“江桦？你上午为什么会留手？”
江桦走在后面，脚步一停，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
“江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江桦问出这句话之后慢慢靠近江柔，只要她回答不出来，那就是在隐瞒什么，自己不可能让这么个人物时而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现在如此，万年前也是如此。
江柔听到这句话后用手朝着天上一指，江桦的视线跟随着江柔的手指，停留在了一个蓝色的小玩意，背后还长着两个翅膀。
“看，那就是我们学校特有的灵宠！这是副院长散播的，整个学校差不多有一百多个，已经实施全覆盖，找到谁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