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那道冰冷的机械音，此刻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紊乱，给出了最残酷的答案。
【叮！签到失败！】
【警告！目标奖励已被未知规则之力截胡！】
【系统正在遭受不明干扰……】
“不！不可能！”
李长生失声尖叫，心态彻底崩了。
这可是签到系统！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是他天命所归的证明！怎么可能会出错！
“系统！给我再次签到！”他状若疯癫地在心中狂吼。
【叮！签到指令已接收……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三日穿肠丹’一枚！】
一枚漆黑如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丹药，凭空出现在李长生的手心。
李长生：“？？？”
什么玩意儿？
剧毒丹药？
他不信邪，几乎是咆哮着再次下令：“再给我签！马上！”
【叮！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无用的废铁’一堆！】
哗啦啦。
一堆锈迹斑斑，甚至还带着泥土的破铜烂铁，从他面前掉落，砸在他的脚边。
李长生彻底傻了。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一般的惨白。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的金手指……坏了？
“恩公，你……你没事吧？”
张凡适时地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与“关切”。
“那神兵……还有这些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长生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个白衣背影。
林昱轩把玩着手中的破阵霸王枪，感受着枪身传来那股渴望战斗的意志。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李长生一眼。
这种蝼蚁的绝望，远观，才更有趣。
他的意识，已经通过刚才的截胡，在签到系统的规则链条上，留下了一个属于他的“后门”。
从此以后，李长生的每一次签到，奖励是什么，将由他说了算。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打鸣！神兵变毒药，机缘变废铁！这就是系统文主角的末日吗？】
【李长生：我心态崩了啊！】
【林少主这操作，我愿称之为‘系统PUA’！先把你的希望夺走，再用垃圾一点点摧毁你的意志！】
【杀人诛心！太狠了！我开始期待李长生明天会签到什么了，一包泻药？还是一本假的辟邪剑谱？】
林昱轩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要的，可不止是这些。
他要让这个所谓的“天命之子”，在一次次的“奖励”中，众叛亲离，受尽折磨，最终在无尽的悔恨与绝望中，亲手将他那残破的系统，献给自己。
林昱轩的身影，在空气中缓缓变淡，直至消失。
只留下一脸呆滞的李长生，和旁边“忧心忡忡”的张凡。
以及，那一句通过天灾令，清晰传入张凡脑海的指令。
“游戏，才刚刚开始。”
李长生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宗门。
血鸦古战场的遭遇，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的心脏，让他坐立不安。
他不相信。
他不信自己的天命会如此轻易地被夺走。
那一定是意外！是某个上古禁制恰好被那白衣人触发了！
对，一定是这样！
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如同一个输光了所有家当的赌徒，双眼赤红，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当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时，李长生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叮！新的一日已开启，签到地点刷新：宗门灵兽园。】
【签到奖励：未知。】
未知？
李长生的心沉了一下，但随即又燃起希望。
未知，往往也代表着更大的惊喜！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快步走向灵兽园。
他要证明，自己依然是天命所归！
来到灵兽园外，他迫不及待地在心中默念。
“签到！”
【叮！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万兽迷魂香’一包。】
一个绣着奇异花纹的香囊，凭空掉落在他手中。
李长生捏着香囊，愣住了。
万兽迷魂香？这是什么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香囊的袋口便自己松开，一缕微不可查的粉色烟气飘散而出，瞬间融入了空气。
下一刻。
“嗷呜——！”
“唳——！”
“吼！”
整个灵兽园，炸了。
平日里温顺的灵兔，双眼赤红，疯狂地用头撞击着笼子。高傲的青羽鹤，发出刺耳的尖叫，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羽毛。就连那些被长老们当成坐骑，性情沉稳的铁甲犀牛，也开始狂躁地刨地，鼻孔中喷出灼热的气息，将坚固的围栏撞得砰砰作响。
一时间，兽吼震天，灵力暴走，整个青云宗外门都被惊动了。
无数弟子和执事冲了出来，看到眼前这副百兽暴动的景象，全都傻了眼。
“怎么回事？灵兽园怎么会集体发疯！”
“快看！李长生在那！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手足无措的李长生身上。
李长生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将那罪魁祸首的香囊藏到身后，可已经晚了。
几名负责管理灵兽园的长老怒气冲冲地飞来，其中一人隔空一抓，香囊便从李长生手中飞出。
长老只闻了一下，脸色就变得铁青。
“万兽迷魂香！这是禁药！能引诱妖兽发狂！李长生，你好大的胆子！”
李长生百口莫辩，脸色惨白如纸。
“不……不是我！是……是签到给的！”
“签到？”长老怒极反笑，“你胡言乱语什么！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来人，把他给我关进思过崖，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弟子们看他的表情，已经从昨日的羡慕，变成了今天的鄙夷和疏远。
“原来他不是气运好，是靠这些歪门邪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差点被他骗了。”
李长生在众人鄙夷的指指点点中，被狼狈地押走。
他终于感到了恐惧。
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恐惧。
他的系统，真的出问题了。
……
万剑崖，密室。
林昱轩面前的光幕上，正清晰地播放着李长生在灵兽园引发骚乱的全过程。
【哈哈哈哈，社会性死亡现场！太惨了，我喜欢！】
【万兽迷魂香，林少主你也太损了！】
【杀人，还要诛心。我算是看明白了，林少主这是要把李长生玩到崩溃，再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林昱轩对这些弹幕视若无睹。
他的意识，此刻正沉浸在一片由无数规则符文构成的奇异空间里。
这里，就是签到系统的内部。
自从在血鸦古战场留下“后门”之后，他便开始利用从药尊者和玄元子那里榨取来的庞大神魂力量，对这个系统进行着持续的入侵和解析。
“真实视界”之下，系统的每一条规则链条，每一个数据节点，都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