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幕有了新的变化:
【盘点苏铭第一世白厄:第一次永劫回归】
【你还记得她们吗,无缘黎明的卡厄斯兰那?】
【英雄撕裂天空】
声音落下的瞬间,一幅壮丽而惨烈的画卷在卡厄斯兰那眼前轰然展开!
在一座被削断的山巅之上,一个浑身浴血、肌肉虬结的
英雄,正仰天发出无声的咆哮。他身上流淌的并非红色血液,而是如同融化黄金般的滚烫神血,滴落在漆黑的岩石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他的头顶,天空并非蔚蓝,而是一片如同铅灰色穹顶般、散发着绝望气息的、凝固的“伪天”。
他双手紧握着一柄燃烧着白光的巨剑,用尽全身的力量,自下而上,朝着那片绝望的“天空”奋力一撕!剑锋划破虚空,带起一道贯穿天地的光弧,那铅灰色的天幕应声碎裂,一道细微却无比璀璨的、来自真实宇宙的星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刺破了这方囚笼世界。
英雄的双眼,却在这星光的照耀下,瞬间被灼烧成两个空洞的血洞,但他依然屹立不倒,仿佛一尊悲壮的雕塑。
【圣女飞落悬崖】
画面流转,来到一处被风暴与黑雾笼罩的万丈悬崖。崖边,一位身着纯白祭袍的圣女,正静静地站立着。她的面容圣洁而悲悯,长发与衣袂在猎猎风中狂舞,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卷入深渊。她的面前,是深不见底的、翻涌着黑色潮水的黑暗,仿佛一只张开巨口的深渊巨兽。
她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最后回望了一眼身后那片早已化为焦土的大地,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的诀别。随即,她张开双臂,如同拥抱命运的飞鸟,纵身一跃,朝着那无尽的黑暗飞落。她的身影,在那吞噬一切的漆黑中,如同一片无力的、纯白的羽毛,被瞬间吞没,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回响。
【棋手扬起初火】
场景切换至一座早已沦为废墟的宏伟王城,断壁残垣如同巨大的、破碎的棋盘。在这片死寂的棋盘中央,一位身披灰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棋手,正跪坐在地。他的周围,是无数在绝望中失去色彩的、如同石像般的民众。
他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缕微弱到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小小的火苗——那是凡人反抗的初火。他缓缓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缕火苗高高扬起,以负世神谕之名,向着这片死寂的世界,宣告着反抗的开始。火光映照出他斗篷下坚毅的下颌,也映亮了周围民众眼中,那重新燃起的一丝微光。
【多么可敬!然而,命运从来慷慨,赴死的若虫必得赴死的结局。】
【你啊,救世主,看她们无光的死灰!难道还要妄想留住】
虚无之中,那英雄、圣女、棋手牺牲后留下的死灰,在卡厄斯兰那的脚边汇聚。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但那灰烬却如同最狡猾的流沙,从他指缝间滑落,不留一丝痕迹。
【那推石攀升的,必遭大地倾覆;搅扰岁月的,也只能徒增一副零落的甲壳。】
画面中,那位撕裂天空的英雄,化身为不断推石上山的巨人,每当他即将抵达山顶,脚下的大地便会化为流沙,让他连同巨石一同滚落,永无止境。而另一个身影,则在时间的裂缝中穿梭,每跳跃一次,他的身体就变得更加透明,最终只留下一具布满裂痕的、蝉蜕般的甲壳,在风中化为粉末。
【听我说,你与她们无异:正如那欢唱的也嘶声,明眸的也盲目。】
画面再次切换,那曾高歌的圣女,在坠落的瞬间发出了无声的、扭曲的嘶吼;而那曾仰望星光的英雄,他空洞的眼眶中,流下了两行血泪,彻底盲目。
【去!尽管独自向前——狂欢,起舞,投入不倦的火,永不停歇!】
最后的画面,是那三幕悲剧的场景——破碎的天空、漆黑的悬崖、死寂的废城,轰然坍塌,汇聚成一片燃烧着无尽英雄尸骸的、永不熄灭的巨大火海。
而卡厄斯兰那,这位所谓的“救世主”,正独自一人,站立在这片火海的中央,被宿命的烈焰所包围,被迫跳起那支孤独、癫狂、永无休止的绝望之舞。
这一刻,那联通了三界的超凡聊天群,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连数据都仿佛被冻结的、绝对的死寂!
死寂之后,是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的,由无尽的悲凉、愤怒、震撼与绝望交织而成的,信息洪流!
【跨世界聊天群】
【三月七】:不…不…骗人的吧…呜哇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那么努力!那个英雄把天都撕开了,为什么眼睛要瞎掉啊!那个圣女姐姐那么温柔,为什么要跳下去啊!还有那个棋手!他好不容易点起了火,为什么最后只剩下灰了啊!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派蒙】:旅行者!我的心好痛啊!这比…这比吃不到应急食品还要难受一万倍!他们都是英雄啊!为什么英雄的结局是这样的!呜呜呜…
【琪亚娜·卡斯兰娜】:混蛋!这都是些什么啊!那个旁白是谁!什么叫“赴死的若虫必得赴死的结局”!英雄才不是什么飞蛾!他们是星星!是太阳!可恶!看着就让人火大!
【开拓者·星】:我…我好像有点看不懂了…这游戏…是不是没有通关选项啊?所有的选择,最后都会导向一个叫“无尽折磨”的BE?这还怎么玩啊!垃圾桶之王都沉默了…
【芙宁娜】:…艺术…这才是…至高的艺术…我错了…我之前所见的一切,都不过是这终极悲剧的序曲!看啊!那维莱特!看啊!英雄的牺牲换来的不是救赎,而是更深沉的绝望!希望的初火最终只燃尽了自己!这才是最华丽、最残忍、最深刻的舞台剧!我…我…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爱莉希雅】:…一点…都…不美了…为什么…要让那么努力、那么闪闪发光的人们,迎来这样的结局呢?连记忆…都只剩下灰烬了吗…这可…太欺负人了呀…
【砂金】:……啧,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没有“赢”这个选项。所有的玩家,无论怎么挣扎,最终都会变成庄家手里的…筹码灰。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的绝望。
【流萤】:推石的人…就像在格拉默对抗虫群的我们。飞落悬崖的人…就像那些为了任务而牺牲的同伴。撕裂天空的人…就像…就像那个想要燃尽自己的我…原来…我们的结局,都早已写好了吗…
【希儿】:可恶!我不管他是什么命运!看着就让人火大!如果我在那里,我一定要把那个说话的家伙揪出来,让他尝尝我剪刀的厉害!
【荒泷一斗】:这算什么啊!打赢了还要受苦吗!这不讲道理!本大爷看不下去了!喂!那个叫白厄的!别跳了!跟本大爷去斗虫啊!
【镜流】:…剑,断了。心,也死了。无意义的挣扎。
【花火】:…切,一点都不好笑。
【黑天鹅】:我能感受到…那每一粒死灰中,都蕴含着一段庞大而悲壮的记忆。英雄的、圣女的、棋手的…但这些记忆都在哀嚎,它们在诉说着同一件事——“我们的牺牲,毫无意义”。哦,亲爱的,这可真是…我所见过的,最令人心碎的藏品。
【黄泉】:…雨,停了。但,天更红了。
【凯文】:……
【奥托·阿波卡利斯】: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才是“造神”的最后一步!用无数英雄的绝望作为燃料,将所有的痛苦与诅咒,都聚焦于那最后的“容器”之上!让他承载所有的失败,让他背负所有的罪孽,让他成为行走的、永恒的悲剧!太美妙了!这份剧本!这份恶意!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教科书!
【光历三八七零年旧王朝】
天幕的画面,在那极致的悲怆与决绝中缓缓流转。
不再是惨烈的战场,也不是神圣的议厅。
画面聚焦于一个身影,一个让三界所有生灵都感到无比熟悉,却又陌生到令人心悸的身影。
他白发如雪,面容与那之前刚继承了【纷争】火种的少年英雄白厄,别无二致。
但他的身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少年锐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被亿万年的时光冲刷、被无尽的绝望浸透后,所剩下的、纯粹的疲惫与沧桑。
他的眼眸,那本该清澈如冰的眼眸,此刻却如同两潭死水,沉淀着足以压垮整个宇宙的、历经了无数次轮回的痛苦与死寂。
他,正是来自未来的白厄——卡厄斯兰那。
此刻,他正静静地站立着,面对着三位身披荣光、在之前的画面中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印象的黄金裔英雄。
【剑旗爵】海瑟音、【金织爵】阿格莱雅,以及【质子】缇宝。
他刚刚揭示了此行的目的,那平静到听不出一丝波澜的话语,却如同宇宙崩塌前的绝对零度,让整个画面的气氛,都凝固到了冰点!
海瑟音,这位总是带着几分英气与爽朗的女性英雄,此刻那张总是挂着自信笑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她紧紧地握着腰间的剑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镇定。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白厄”,用一种极致压抑后,却依旧微微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在时间中溯洄而上,行至未曾抵达的这片海床,只为告诉我们——”
她的声音因为那过于荒诞的真相而微微发颤,仿佛连灵魂都在拒绝相信自己即将说出的话语!
“逐火之旅,乃至整个翁法罗斯,都不过是‘星神’梦中的泡影?”
卡厄斯兰那,那个来自未来的白厄,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他灵魂中最后的一丝力气,让他那本就疲惫不堪的身躯,显得更加的萧索与单薄。
“没错。”
他的声音沙哑,如同两块被风干了亿万年的朽木在互相摩擦。
“所以,剑旗爵,请引领我觐见刻律德菈陛下吧,我有义务将真相如实相告。”
海瑟音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复杂。她看着眼前这个顶着与自己未来同伴一模一样面容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份不似作伪的、深可见骨的痛苦,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叫我海瑟音吧,无名剑士。”
她的声音恢复了一丝属于英雄的沉稳,却带着浓浓的疏离。
“你说‘白厄’吗?这种名字怎么可能是本名…”
就在此刻!
两道如同金色闪电般的迅捷身影,毫无征兆地,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海瑟音的身后!
正是阿格莱雅与缇宝!
她们的出现无声无息,却在落地的瞬间,与海瑟音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将卡厄斯兰那所有退路都彻底封死的合围之势!
“金织爵,质子,久等了。”海瑟音沉声道,她的眼神,已经彻底变得冰冷而锐利。
卡厄斯兰那看着突然出现、将他所有生路都彻底封死的两人,那双早已死寂的眼眸之中,终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
“是你们……”
海瑟音的眼神愈发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死死地锁定着他!
“你认识她们?那就好说了。”
卡厄斯兰那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三人,那张被无尽轮回折磨得早已麻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惊慌与意外,仿佛早已预料到,或者说,早已“经历”过这相同的一幕无数次。
他沙哑地开口,问出了那个他早已知道答案,却又不得不问的问题。
“在那之前,我更好奇另一件事:刻律德菈陛下,她人在哪里?”
海瑟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满了嘲弄的冷笑!
铮——!
她手中的长剑,在一瞬间悍然出鞘半寸,那冰冷刺骨的剑锋,直指卡厄斯兰那的咽喉!整个画面的温度,都仿佛因此而骤降!
“以免你误会,无名剑士:虽然这一路有说有笑,但我可从没说过你有权利觐见她。”
“凯撒有令:‘『救世主』绝不会在这个时代出现,须留心可疑之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阿格莱雅周身金丝浮动,每一根丝线都散发着足以切割灵魂的恐怖气息!缇宝那总是悲悯着世人的眼眸,此刻也神光流转,属于半神的神威毫无保留地释放!
三位黄金裔的杀意,如同一张由法则编织的、无形的天罗地网,将卡厄斯兰那彻底笼罩!
“来吧,两位,做我们该做的事。”海瑟音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面对这早已设下的、冰冷的陷阱,面对这三位在未来曾与自己并肩作战、此刻却刀剑相向的同伴,卡厄斯兰那的脸上,却缓缓地,露出了一丝无比悲凉的、充满了自我嘲讽的苦涩笑容。
“啊…原来是个圈套。”
他缓缓抬起手,那柄锈迹斑斑、仿佛承载了无数次战斗与失败的古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我本无意争锋。所以,请记住,海瑟音阁下:如果我的剑因为恻隐而变得迟钝……”
他顿了顿,那双仿佛看透了无数个世界生灭的眼眸,缓缓地,落在了阿格莱雅与缇宝那两张熟悉而又冰冷的脸上。
“别感谢我——去感谢她们吧。”
就在这大战一触即发,杀意已经攀升到顶点的瞬间!
缇宝,这位司掌命运的半神,却忽然上前一步,伸出手,阻止了即将挥剑的海瑟音。
“不,你误会了。”
她的声音空灵,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悲悯。
“我们不想看见黄金裔伤害彼此。只需一些时间,让我们问你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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