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国欢的头目,那个眼神如鹰的男人——阿鬼,率先上前一步,对着林安祖深深一躬,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感激:“祖哥,您还记得我吗?我叫阿鬼。
十年前,在九龙城寨,要不是您当时拿出那笔钱让我和兄弟们跑路,我们早就成了条子的枪下鬼了。”
林安祖的目光落在阿鬼脸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片刻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想起来了,当年你小子为了给兄弟报仇,一个人单枪匹马挑了和联胜一个堂口,够胆色。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活着。”
听到林安祖还记得自己,阿鬼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他再次躬身,语气愈发诚恳:“大恩不言谢!这些年我们在金三角那边混饭吃,也是朝不保夕。
如今当年的麻烦都解决了,我们兄弟几个就想着回来,看看能不能跟在祖哥身边,为您做点事,报答当年的恩情。”
他身后的兄弟们也齐齐上前,学着他的样子,向林安祖鞠躬,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军旅般的肃杀之气。
林安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现在正值扩张势力的关键时期,身边正需要这样一支忠心耿耿又能打能杀的力量。他欣赏阿鬼的知恩图报,更看重他和他手下这股狠劲。
“知恩图报,是好事。”
林安祖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根雪茄,大头勇立刻上前为他点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深不可测,“我身边确实缺人手,尤其是安保方面。既然你们回来了,以后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们负责了。”
“谢祖哥!”阿鬼闻言大喜,声音洪亮地应道。对他这样的亡命徒来说,能得到一个安稳的靠山,并且是负责安保这种核心的信任岗位,无疑是最好的归宿。
林安祖摆了摆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随手丢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这里有十几万港币,你们先拿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把身上这身行头换了,该放松的放松,该消遣的消遣。等安顿好了,再来找大头勇报道。”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这十几万块钱不过是几张废纸。
这番举动,无疑又是一次收买人心的下马威。既展现了他的财力,又体现了他对手下的体恤。
阿鬼等人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沓钞票,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感激。十几万,对他们这些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人来说,是一笔巨款,足以让他们过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逸生活。而林安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给了他们。
“多谢祖哥!我们兄弟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阿鬼没有半分推辞,他知道,在这种大人物面前,收下赏赐才是最大的恭敬。他郑重地拿起牛皮纸袋,带着手下再次深深一鞠躬,然后便在大头勇的示意下,恭敬地退出了办公室。
随着阿鬼等人的离开,办公室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庄重。
现在,轮到另一伙人了。
为首的中年人,卓子强,上前一步,他的姿态比阿鬼要从容得多,言语间也更显文雅:“陈先生,晚辈卓子强,冒昧前来投奔。”
“卓子强?”林安祖的眉毛微微一挑,这个名字他很陌生,“你我也认识?”
这番话有理有据,既攀上了关系,又表明了忠心。
安祖脸上的表情不变,心中却在快速盘算。家仆后代这种说法,真假难辨,但对方既然敢这么说,想必也做过一番功课。他更在意的,是对方能为自己带来什么。
“原来是故人之后。”林安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在港岛长大的。这些年,都在哪里谋生?”
这才是关键问题。
卓子强似乎早有准备,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先生的话,战乱之后,我们一家流落到了东南亚。晚辈不才,为了糊口,这些年一直在那边做些上不了台面的生意。”
“哦?说来听听。”林安祖来了兴趣。
“主要是做些走私的买卖。”卓子强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军火、黄金、纸币……只要有利润,什么都做。从金三角到马六甲,再到南洋诸岛,那一片的航道、人脉和流程,晚辈都还算熟悉。”
“走私?”
林安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他现在手握重金,正准备大力发展自己的势力,但很多生意都绕不开“走私”这个环节。
论是把外面的好东西运进来,还是把里面的钱洗出去,都需要一条安全可靠的渠道。而这方面,恰恰是他目前的短板。
他手下虽然能人不少,但大多是本地的坐地虎,对于国际走私这种专业性极强的领域,几乎都是门外汉。
眼前这个卓子强,简直是上天送来的人才!
林安祖心中的欣喜几乎要溢于言表,他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既然你如此熟悉,那现在手上的渠道……”
卓子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和歉意,他叹了口气道:“先生,实不相瞒。为了能心无旁骛地前来投奔您,我已经将东南亚那边的渠道和生意,尽数割让给了当地的合作伙伴。
毕竟,带着那么大一个摊子,也没法全心全意为您做事。”
听到这话,林安祖刚刚燃起的热情,瞬间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心顿时凉了半截。
没有渠道的走私专家,就像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威慑力大减。他需要的是一个能立刻上手,为他打通财路的即战力,而不是一个空有经验的理论家。
不过,他终究是城府极深的人,脸上的欣喜迅速收敛,化为一丝淡淡的惋?。虽然心凉,却也不算太失望。毕竟,渠道没了可以再建,但像卓子强这样经验丰富的人才,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可惜了。”林安祖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不过也无妨,渠道没了,可以再建。以你的经验,如果我现在给你足够的支持,让你重新搭建一条渠道,需要多长时间?”
卓子强的眼中重新焕发了神采,他知道,这是林安祖在考验他,也是在给他机会。他挺直了腰板,自信地说道:“先生,渠道的搭建,无非就是打通人脉和关节。晚辈虽然割让了生意,但那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经验还在。只要有足够的财力支持,我熟悉相关的地区和所有流程,最多半年时间,就能重新拉起一条完整的线。
如果运气好,资金周转顺利,或许只需要走两趟货,就能让整条线彻底活起来!”
半年!甚至可能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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