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一声尖锐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瞬间响彻整个死寂的赌场。
斯摩格脸上那股身为自然系能力者的自信与狞笑,在这一刹那,彻底凝固了。
一股沛然莫御的反震力道,顺着他手中的海楼石十手,狂暴地倒灌而回,狠狠冲入他的手臂。
他的虎口当场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手柄。
他感觉自己的武器,并非击中了一面墙壁。
那是一种更绝望的触感,像是撞上了一个绝对的、无法被理解,更无法被摧毁的法则。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他身为海军上校的意志,都在这面无形的屏障前,被彻底否定,碾得粉碎。
无论他如何催动力量,肌肉贲张,青筋暴起,十手的尖端都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浓郁的白烟,如同有生命的活物,疯狂地环绕着一个无形的球体,却始终无法侵入其中。
烟雾的中心,叶晨的身影清晰如初,连衣角都未曾被吹动分毫。
他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仿佛与这个混乱的赌场,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世界。
所有的攻击,所有的敌意,都被那层看不见的力量,轻描淡写地隔绝在外。
“这……”
斯摩格的喉咙里发出干涩沙哑的音节,他引以为傲的自然系能力,第一次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怎么……可能?!”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里面倒映出的,是彻底颠覆他二十多年来战斗认知的恐怖画面。
“你的攻击,结束了?”
叶晨平淡的声音,不带任何疑问的语气,从烟雾的中心传出,更像是一种最终的宣判。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比之前防御时强大数倍的恐怖斥力,自叶晨体内轰然爆发!
那不是风,也不是冲击波。
而是一种纯粹的、蛮不讲理的、将万物排斥开来的绝对力量!
“轰隆——!”
包裹着他的浓郁白烟,根本来不及消散,就被这股力量粗暴地向四面八方碾碎、排开!
整个赌场的空间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挤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墙壁上崩开无数裂纹。
烟雾散尽。
叶晨的身影,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安然无恙,纤尘不染。
紧接着,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眸,穿越混乱的空气,精准地落在了斯摩格的身上。
那目光冰冷,没有一丝人类应有的情感波动。
“轮到我了。”
他轻轻吐出三个字。
与斥力截然相反的力量,降临了。
一股无可抗拒的引力,凭空出现,死死锁定了斯摩-格的身体。
斯摩格心中警铃大作,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下意识就想将身体完全烟雾化,规避这未知的攻击。
然而,他惊骇地发现,构成他身体的每一缕烟雾,都被那股诡异的引力牢牢抓住!
他彻底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赖以生存的元素化能力,在这一刻,被一种更高的法则强行剥夺!
弥散的烟雾形态,被那股力量暴力地揉捏、汇聚,强制恢复成了他血肉之躯的实体。
下一秒,引力骤然增强!
斯摩格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被扯向前方,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破布,狠狠砸向叶晨脚下的大理石地面。
“噗通!”
一声沉闷的巨响。
坚硬的地面被他的膝盖砸出蛛网般的恐怖裂痕。
斯摩格狼狈地双膝跪地,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但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仿佛要将他灵魂都冻结的无力感。
他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屈辱,甚至连对方是如何出手的都没看清。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
叶晨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投下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宛如神明审视着匍匐在地的凡人。
“我帮你们海军清理了一个窃国的败类,一个王下七武海。”
冰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不带丝毫情绪。
“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想逮捕我。”
叶晨的语气微微停顿,仿佛在给他思考的时间。
“斯摩格,告诉我。”
“你的正义,就是这么碍事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进斯摩格的灵魂深处,敲碎他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
斯摩格浑身一震,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艰难地抬起头,想要反驳,想要嘶吼。
可当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浩瀚而漠然的眼眸。
蔚蓝色的瞳孔深处,仿佛蕴藏着轮转的星辰与寂静的宇宙,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没有怜悯,只有绝对的、高高在上的漠然。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斯摩格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奉为圭臬的正义,在这一刻,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那么的……微不足道。
叶晨收回了目光。
他甚至懒得再多看斯摩格一眼。
杀他?
没有必要,就好像人类不会特意去踩死一只恰好从脚边路过的蚂蚁。
他的视线转向旁边,那个从头到尾都处于石化状态,握着刀柄瑟瑟发抖的女剑士。
“此间事了,我们走。”
平淡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达斯琪的呆滞。
她像是被惊醒的木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身体僵硬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叶晨转身,迈步。
周围数百名海军,没有一个人敢动,没有一个人敢阻拦,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
他们手中的枪械,此刻显得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缓步离去的背影上,眼神中交织着敬畏,还有更深层次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他就这样,带着达斯琪,在数百名海军士兵的注视下,穿过人群,如同闲庭信步般,消失在赌场的门口。
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赌场废墟。
以及,跪在废墟中央,整个世界观都被彻底击碎的斯摩格。
他的双拳死死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流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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