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许妄宁雨丝斜斜划过路灯昏黄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许妄宁裹紧外套,踩着积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夜色中的城市像是浸在墨水里的老照片,模糊而又虚幻。
转过街角,她忽然顿住脚步。昏暗中,一个修长的身影倚在斑驳的电话亭旁。男人穿着黑色风衣,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支香烟,火星明明灭灭,映得他轮廓愈发深邃。许妄宁感觉心跳陡然加快,某种不属于自己的勇气从心底涌上来。
那个...能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在现实中,她绝不可能对陌生人说出这样大胆的话。男人抬眸,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许妄宁,你之前的性格可不是这样子的。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男人缓步走近,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将她笼罩。他掏出钢笔,在便签纸上快速写下一串数字,温热的指尖擦过她掌心时,许妄宁浑身一颤。五位数的数字躺在纸上——39721。这显然不是正常的电话号码。许妄宁刚要开口询问,男人突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
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地朝着梦境深处走去。霓虹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街道两侧的建筑逐渐扭曲变形。那串数字在掌心发烫,仿佛有生命般跳动。走到街道尽头,一片漆黑的深渊横在眼前。手中的便签突然化作流光,无数蝴蝶从数字中振翅而出。它们围绕着许妄宁盘旋,翅膀上闪烁着奇异的幽蓝光芒。最后一片蝶翼轻轻落在她睫毛上,化作一滴冰凉的水珠。
叮——闹钟尖锐的声响刺破梦境。许妄宁猛地坐起身,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她下意识摸向枕头,却只摸到一片光滑的床单。窗外,晨光温柔地洒进来,昨夜的梦境如同泡影,只剩下记忆里那个神秘的笑容和那串神秘的五位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或许,这只是个荒诞的梦。许妄宁摇摇头,试图将那些奇怪的片段甩出脑海。然而当她洗漱时,却在镜中瞥见自己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蝴蝶形状的淡红印记。校门口的惊鸿一瞥许妄宁摇摇头,试图将那些奇怪的片段甩出脑海。然而当她洗漱时,却在镜中瞥见自己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蝴蝶形状的淡红印记。校门口的惊鸿一瞥
九月的阳光透过A大校门上方的琉璃瓦,在青石板上碎成粼粼光斑。许妄宁攥着录取通知书的手心沁出薄汗,仰头望着烫金校名时,身后突然响起皮鞋叩击地面的脆响。
她下意识转身,撞进一双寒潭般的眼睛。逆光中走来的男生身着白衬衫,袖口随意卷到手肘,腕间银链随着步伐轻晃。他眉眼冷若冰霜,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鼻梁高挺得近乎锋利,偏生薄唇紧抿,周身萦绕着拒人千里的气场。这张脸陌生得让人心颤,却又莫名带着几分熟悉的凌厉。
“同学,需要帮忙吗?”清甜的嗓音打断思绪。扎着蝴蝶结的学姐笑意盈盈地接过她的行李箱,“我带你去报到点吧!”许妄宁机械性地跟在后面,余光却不受控地追着那抹白影。男生站在校门一侧的公告栏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海报,动作利落又冷淡,袖口滑落时露出小臂狰狞的疤痕,像是一道沉默的警告。
“学姐……”许妄宁犹豫再三,压低声音,“那个穿白衬衫的学长,他叫什么名字?”
学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语气里带着敬畏:“你说徐淬硕?他可是有名的高岭之花,连续三年专业第一,平时都独来独往的……”
话音未落,许妄宁看见徐淬硕突然转身。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时没有丝毫温度,却在与她对视的刹那微微一顿。那双冷冽的眼睛里泛起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他转身离开,白衬衫衣角被风掀起,留下一道清冷的雪松香,像从不曾存在过的幻影。
梧桐叶沙沙作响,学姐的催促声遥远得像从另一个时空传来。许妄宁握紧发烫的手心,看着徐淬硕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明明是初次见面,为何胸腔里的心跳,会和昨夜梦中的悸动如此相似?
清晨七点的美术教室还浸在薄雾里,许妄宁轻手轻脚支起画架。她总选最角落的位置,隔着三排画架的安全距离,连呼吸都放得很轻。进口水彩颜料的清香混着晨光漫进来,她握着画笔的指尖微微发颤——昨天听说徐淬砚也是美术社的。
记忆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初中那年艺术节,她匿名投稿的《暮色港口》斩获金奖,颁奖时却撞见徐淬砚抱着素描本从后台经过。后来才知道,他画的是同个港口,笔触里藏着她看不懂的温柔。从那以后,她开始刻意绕开他常去的图书馆、画室,甚至连放学的路都要多绕两条街。
吱呀——教室门被推开,许妄宁猛地攥紧画笔。浅灰色卫衣、普通帆布画包,徐淬砚抱着画具走来,目光却径直落在她身上。他没有走向窗边空位,反而将画架支在她斜前方,近得能听见他笔尖摩挲画纸的沙沙声。
日子在颜料与画纸间流淌。许妄宁习惯在调色盘多挤两份颜料,第二天总会消失得干干净净;徐淬砚削好的铅笔,总会故意放在她伸手可及的位置。每当她抱着画具准备换地方,他就慢悠悠收拾画具,看似无意地挡住去路:指导老师说这幅画的光影要调整。说着将画纸往她面前推了推,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手背。
深秋写生那天,暴雨突至。许妄宁抱着画具冲进便利店,透过玻璃看见徐淬砚正小心护着湿透的画纸。他快步穿过雨幕,故意在她身边停下:要搭车吗?手机屏幕上两家公司的定位不过八百米。她后退半步,伞尖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不用了,有人来接。他却笑了笑,将折叠伞塞进她怀里:我家司机绕路送你。
深夜的私人画室,月光漫过未完成的画作。许妄宁盯着手机屏幕上社团群里徐淬砚新上传的暴雨画作,旁边手写批注等一个愿意补色的人——就在隔壁画架。她反复读了几遍,却依旧看不明白字里行间的意思。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困惑的眉眼,最终她默默关上手机,熄了灯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很快,她便沉入了梦乡。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