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边刚透出一抹灰白，露水打湿了裤脚。韩飞穿过三条寂静的胡同，来到城郊废弃的旧砖窑。系统仓库里刚收获的十亩玉米，此刻已整齐码放在窑内干燥避光的角落，粗麻袋堆成小山，饱满的淡红色玉米粒透过缝隙，在韩飞手电筒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他特意挑出两百斤颗粒最圆润饱满的，装进一个印着“农业学大寨”红字的新布袋里——这是给林教授的试验样本。其余的，则要交给四叔安排的人，运往轧钢厂。
“小飞，按你的吩咐，都妥了。”砖窑外传来压低的声音，四叔的得力伙计老周叼着烟，指了指停在阴影里的两辆平板车，“车和人都备好了，天擦亮就出发，绕开主街，保证不经过胡同口，不惹眼。”
韩飞点头，从挎包里摸出两张工业券递过去：“辛苦几位兄弟，买包烟解解乏。”选这偏僻砖窑交接，就是为了避开四合院那些窥探的目光——尤其是像鬣狗般盯梢的许大茂。
老周接过券，咧嘴一笑：“韩队太客气！四爷交代的事，保证滴水不漏！”
刚走出砖窑没多远，一阵刺耳的自行车铃铛声由远及近。韩飞闪身隐入断墙后，只见许大茂骑着他那辆破旧不堪的“二八大杠”，正鬼鬼祟祟地朝砖窑方向探头探脑。果然在跟踪！韩飞眼底掠过一丝寒意，耐心等到许大茂一无所获、悻悻然蹬车消失在胡同口，才快步返回四合院。
到家时，母亲李素琴正往灶膛添柴，锅里新磨的玉米糊糊咕嘟翻滚，清甜的香气弥漫开来。“闻着香起来了？”李素琴笑着舀出一碗稠粥，“就按你说的法子磨的面，是真甜！给聋老太太也端一碗？”
“妈您先盛着，我得去趟农科院送样本，林教授等着呢。”韩飞接过装了玉米样本的布袋。
刚出院门，就撞见背着布包匆匆赶来的阎埠贵。“哟，小飞！”阎埠贵堆起笑容，“三大爷正找你！我那亲戚家孩子断奶了，口粮跟不上，你看你那玉米……”
“三大爷，”韩飞脚步未停，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这批粮是轧钢厂定死的，一粒也匀不出。下周末，我让人送五十斤新粮到您家，保证是头茬的好东西。”他心知阎埠贵的算计，不想多纠缠。
阎埠贵碰了个软钉子，悻悻转身，嘴里兀自嘀咕：“许大茂还说你私藏……哼……”
韩飞充耳不闻，骑车直奔农科院。试验田里，林初夏正蹲在翠绿的稻苗旁，专注地记录着数据。浅蓝色布衫下摆沾着晨露和泥点，初升的阳光勾勒着她认真的侧脸，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影。“你来得正好！”她抬头看见韩飞，眸子瞬间亮起来，扬了扬手中的记录本，“分蘖数超出预期！我爸说，这个品种在北方的适应性前景非常广阔！”
韩飞将沉甸甸的玉米袋递过去：“新收的样本，重点看看抗倒伏指标。”
林初夏抓了一把玉米粒，白皙的手指在阳光下翻动细看：“颗粒紧实度真高！”她忽然想起什么，脸颊微红，“对了，我妈让你周末一定来家吃饭，说要做你最爱的红烧肉，用你上次带来的那种……特别香的酱油。”
“好，一定到。”韩飞笑着应下，心头暖意融融。
从农科院出来，他特意绕道轧钢厂后勤科。王科长正对着调拨单抓耳挠腮，见韩飞如见救星：“韩队！你可算来了！老周刚把玉米送到，那品相，绝了！厂长特批，给你补五斤红糖票，让你妈熬粥养养身子。”
韩飞接过票证，刚起身告辞，许大茂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指着韩飞的鼻子，唾沫横飞：“韩飞！你还敢狡辩？这玉米就是你从家里偷运出来的救济粮！我今早亲眼看见你往城郊砖窑跑！鬼鬼祟祟，不是倒卖是什么？”
王科长脸色一沉：“许大茂同志！说话要负责任！这批玉米是铁路公安处特批、手续齐全的生产用粮！调拨单、公章都在这儿！”
“假的！都是假的！”许大茂梗着脖子，像只斗鸡，“他一个小警察，哪来这么大能耐弄这么多好粮？肯定是中饱私囊，挖社会主义墙角！”
韩飞冷笑一声，不慌不忙从挎包内侧口袋掏出一个小记事本，翻开其中一页，声音清晰冷冽：“许大茂，上个月十三号下午三点，你通过中间人老蔫，在唐山站货场三号库房角落，用三尺蓝布票，从刀疤刘团伙成员‘豁牙’手里，购买了五十斤来路不明的白面——这笔交易，需要我现在就联系锦州站的老李，把相关证人和审讯笔录调来跟你当面对质吗？”
许大茂的脸“唰”地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刀疤刘团伙刚被端掉，这要坐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快滚？！”王科长厉声喝道，“再在这里无理取闹，我立刻通知厂保卫科！”
许大茂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跑了。韩飞对王科长点头致意：“给王科长添麻烦了。这批玉米还请尽快分派下去，免得夜长梦多。”
傍晚归家，四合院里，刘海中正带着俩儿子装模作样地扫院子，一见韩飞，立刻扯开嗓门：“小飞！听说你又把许大茂那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他在院里哭爹喊娘说你‘欺负’他，谁信他放屁！”
韩飞淡淡一笑，未置可否。刚进屋，爷爷韩德山便从里屋踱出，手里托着一个素雅的油纸包：“锦州老李托人捎来的明前龙井，谢你帮他破了那粮贩大案。”老爷子呷了口茶，烟雾缭绕中目光如炬，“局里的三等功批下来了，张段长让你下周去领奖状和奖章。”
韩飞心中微澜，目光投向窗外。四合院已是灯火点点，阎埠贵家传来算盘的噼啪声，聋老太太窗棂透出昏黄油灯的光晕，墙角那株老槐在晚风中轻摇枝叶。
他调出系统光屏，【65/200】的经验值静静显示。目光扫过牧场栏位——猪崽成熟倒计时还剩12小时。属于他的道路，正随着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坚定地向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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