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深处,虚拟光屏稳定地散发着微光,清晰显示着:
【系统等级:1级(37/100)。】
【当前精力:13/13。】
【农场土地:空闲X10。】
【牧场栏位:1号栏位鸡崽(一群,已收获),2号栏位空闲。】
【仓库:红薯、大米、米糠、鸡蛋X300、鸡崽X20。】
距离升级的100点经验,还差整整63点!升级之路尚未过半,但仓库里琳琅满目的产出,已是沉甸甸的底气。韩飞在黑暗中睁开眼,感受着身体里因之前多次收获和加速而增强的充沛精力。升级的诱惑很大,但他深知,积累需要时间,如同聋老太太炉膛里慢炖的甜汤。
他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个红纸包上。枸杞的深红与冰糖的晶莹在黑暗中仿佛也带着微光。炉火的隐喻,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他拿起纸包,走出房间。小厨房里,母亲李素琴已经在生火准备早饭。聋老太太也早早地坐在了她专属的小板凳上,安静地看着炉膛里跳跃的火苗。
“妈,老太太,早。”韩飞走过去,将红纸包打开,“老太太昨天给的。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放着。今早熬点冰糖枸杞梨水吧?润润肺,也甜甜嘴。”他看向聋老太太,带着征询。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看着韩飞手里的东西,又看看他,脸上慢慢绽开一个无比欣慰和满足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枯瘦的手指指向炉子上已经坐上水的铁锅。
李素琴看着那珍贵的枸杞和冰糖,又看看儿子和老太太,眼圈微微泛红,连忙点头:“好!好!妈这就弄!老太太,您有福气,小飞懂事!”她小心翼翼地将几粒深红的枸杞和一小块冰糖放入锅中,又麻利地削了两个院子里摘的大鸭梨,切块放了进去。
清水中,枸杞如红宝石般沉浮,冰糖渐渐融化,梨块释放出清甜的果香。炉火舔舐着锅底,发出温柔的“呼呼”声。聋老太太专注地看着锅里升腾的热气,脸上是近乎虔诚的宁静和满足。这炉火,这锅里熬煮的,仿佛是她一生积蓄的温暖和期许。
当清甜中带着一丝药香、无比熨帖的冰糖枸杞梨水熬好,韩飞小心地盛了三碗。一碗捧给聋老太太,一碗递给母亲,自己端着一碗。
三人围坐在厨房的小桌旁,在氤氲的热气和甜香中,小口啜饮着。温热的梨水滑入喉咙,带着冰糖的甘甜,枸杞的微酸回甘,梨肉的清润,一直暖到心里,驱散了秋晨的微寒。聋老太太喝得很慢,很珍惜,每一口都仿佛在品味着无上的珍宝,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来,洋溢着纯粹的幸福。
这无声的早餐,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温情。韩飞看着老太太满足的神情,心中那份对“炉火”的感悟更加清晰——力量需要积累,温暖需要传递,好东西,要用在值得的人和刀刃上。
刚收拾完碗筷,院门口就传来刘海中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小飞!小飞在家吗?”
话音未落,刘海中那微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韩家门口,身后照例跟着刘光天、刘光福俩小子。刘海中脸上堆着比昨天更甚的、近乎谄媚的笑容,一进门眼睛就贼亮地四下扫视,鼻子还使劲吸了吸空气中残留的甜香。
“哟!李护士长,老太太,都在呢?小飞,刚吃完?”他热情地打招呼,目光在韩飞脚上那双崭新的千层底上停留了一瞬,又飞快移开。
“二大爷,这么早?有事?”韩飞不动声色地问。
“没啥大事!没啥大事!”刘海中搓着手,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兴奋,“小飞,二大爷给你透个风!厂里保卫科老陈,就跟我关系特铁那个,他儿子下个月结婚!这可是大事!老陈愁啊,想弄点稀罕东西撑场面!这不,听说你路子广……”他挤眉弄眼,意思不言而喻。
阎埠贵不知何时也幽灵般出现在门口,推了推眼镜,脸上是精明的笑容:“老刘也在啊?巧了巧了!小飞,三大爷家解成……咳咳,那啥,对象家里来人了,想体面点。你看……能不能也匀点‘好东西’?三大爷不白要,按市价……呃,略高点也行!”
两人的目光都热切地盯着韩飞,像饿狼盯着肥肉。韩飞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为难:“二大爷,三大爷,不是我不帮忙。上次那点米,真是亲戚捎来的,就那么点,自家都不够吃。这稀罕东西,哪是说有就有的?”他再次强调“量少”和“不易”。
“知道知道!小飞你本事大!想想办法嘛!”刘海中不死心。
“就是就是!哪怕一点点,也是个心意不是?”阎埠贵也帮腔。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在院门口响起。一个穿着绿色邮递员制服的小伙子推车进来,扬声喊道:“韩飞!韩飞同志!有你的电话!铁路公安处打来的,让你赶紧去回一个!说是急事!”
铁路公安处?急事?
刘海中、阎埠贵脸上的热切瞬间僵住,变成了惊讶和一丝敬畏。韩飞心中一凛,难道是段长张卫国?还是车上出了什么事?
“知道了!谢谢!”韩飞立刻应道,也顾不上刘海中他们了,“二大爷,三大爷,单位有急事,我得赶紧去趟!你们说的,我记下了,有机会再说!”他匆匆交代一句,回屋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哎!小飞!你忙!你忙!正事要紧!”刘海中连忙让开道,脸上堆着理解的笑容。
“对对对!工作重要!工作重要!”阎埠贵也赶紧附和。
韩飞骑上永久二八,风驰电掣般冲向最近的邮局。心中念头飞转:是张段长催“货”?还是……真出了什么事?他本能地觉得,这通电话,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急事”。
赶到邮局,拨通铁路公安处办公室的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起,是张师傅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小飞?到邮局了?听着,立刻来段长办公室!有紧急任务!张段长亲自点名要你参加!快!”
“紧急任务?张师傅,什么任务?”韩飞心头一紧。
“电话里不能说!来了就知道!动作快!”张师傅语气急促地挂了电话。
韩飞放下话筒,眉头紧锁。紧急任务?张卫国亲自点名?一股山雨欲来的预感笼罩心头。他不再耽搁,冲出邮局,跨上自行车,再次朝着铁路公安处方向疾驰而去。车轮碾过路面,发出急促的“沙沙”声,秋风带着凉意灌入衣领,却吹不散心头的凝重。
当他气喘吁吁地推开段长办公室厚重的木门时,里面凝重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张卫国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窗户前,望着外面纵横交错的铁轨,背影显得有些沉重。张师傅和一个韩飞不认识的、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两人脸色都异常严肃。桌上摊着一张地图和一些文件。
听到开门声,张卫国转过身,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和煦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军人般的冷峻和凝重。他锐利的目光落在韩飞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小韩,来了?坐。”张卫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张段长,张师傅。”韩飞敬了个礼,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给你介绍一下,”张卫国指了指那个便装中年人,“这位是市局一处的高卫国同志。”
高卫国朝韩飞微微颔首,眼神锐利地上下打量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情况紧急,长话短说。”张卫国走到桌边,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一个用红笔圈出的位置——津门附近的一个小站,“根据可靠情报,有敌特分子,可能携带重要情报或破坏性物品,计划于明天下午,乘坐我们京津线KXXX次列车,在杨柳青站附近跳车潜逃!”
敌特?!跳车潜逃?!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韩飞耳边炸响!他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绝非寻常的偷窃或倒票,而是涉及国家安全的重大事件!
“敌特非常狡猾,反侦察能力强,伪装成普通旅客的可能性极大。”高卫国接口道,声音冰冷,“我们的人已经锁定了几个可疑目标,但无法完全确定。而且,他们很可能携带有武器!”
武器!韩飞的心猛地一沉。
“KXXX次列车,明天下午由你和小张当值。”张卫国的目光紧紧盯着韩飞,带着沉重的压力和不容置疑的信任,“你们的任务,是配合高卫国同志安排的行动小组,在列车上严密监控,一旦目标确认,在确保乘客安全的前提下,务必在杨柳青站之前,将敌特分子控制住!绝不能让他们跳车逃脱!”
他走到韩飞面前,大手重重地拍在韩飞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让韩飞感觉肩胛骨都在震动:
“小韩!这次任务非同小可!关系到国家利益!我知道你年轻,但老张说你胆大心细,眼力好!段里相信你!组织上相信你!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一股热血瞬间冲上头顶!紧张、压力、还有被信任的激动混杂在一起!韩飞“唰”地站起身,挺直胸膛,目光迎向张卫国和高卫国锐利的眼神,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初生牛犊的锐气和沉甸甸的责任感:
“有!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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