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落在云家藏书阁的瓦片上。夜风穿廊而过,吹得檐角铜铃轻响。
云逸从第十九章的暗流涌动中走出,虽未直接撕破脸面,但已能感知到背后那股潜伏的敌意正逐渐逼近。他依旧每日辰时前往洞府修炼,午时借阅古籍,傍晚则在藏书阁角落用树枝比划剑招,仿佛一切如常。
可他心里清楚,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
这一日,他照例来到藏书阁,翻找哑奴曾提及的一本《灵识织网术》。这本书据说晦涩难懂,寻常弟子根本看不进去,因此一直被搁置在角落里,鲜有人问津。
当他伸手去取那卷泛黄的竹简时,指尖忽然一颤。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波动顺着他的手臂传入脑海,像是某种古老的意念波动,带着几分急切与警告意味。
他不动声色地将竹简抽出,低头一看,果然发现其中一页夹着一枚刻有符文的薄片。符文黯淡无光,但当他以灵力轻触其表面时,那符文竟自行亮起,化作一行模糊的字迹:
【小心,他们要动手了。】
字迹很快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云逸眉头微皱,迅速将竹简放回原位,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他知道,这是哑奴的提醒。
——
回到洞府后,他并未立刻修炼,而是取出一块空白玉简,将刚才接收到的信息默写其上。随后,他闭目凝神,运转《圣体灭天诀》中的感知法门,尝试复现那段意念波动。
片刻后,他睁开眼,神色更沉。
那波动中,隐隐透出一丝血气,与他在蚀魂石和毒药中感受到的气息极为相似。若非他灵觉敏锐,恐怕根本察觉不到这道警告的存在。
“哑奴……到底知道多少?”他低声自语。
——
翌日清晨,晨雾未散,云逸便起身出门。他今日并未直奔修炼洞府,而是绕路穿过家族练武场,佯装随意走动。
场中已有几名族人在练习剑术,其中一人正是前几日在藏书阁嘲讽他的那几个子弟之一。那人见他走近,故意扬声道:“哟,这不是咱们‘天赋卓绝’的庶出子么?怎么,今天不去修炼了?”
云逸淡淡一笑,语气平静:“我来给师父送点药材。”
他说完,径直走向丹房方向,脚步不疾不徐,仿佛真的只是路过。可就在他走过那名族人身旁时,袖中悄然滑落一缕灵识丝线,缠上了对方衣角。
他没有回头,继续前行,直到彻底脱离视线范围。
——
午后,他独自坐在藏书阁一角,手中拿着一本《炼气补遗》,实则在悄悄感应那缕灵识丝线的反馈。
果不其然,在他离开后不久,那名族人便悄悄离开了练武场,一路朝着后山方向而去。云逸心中冷笑:看来这些人是真打算动手了。
他没有贸然跟上去,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收拢回来,开始研读手中的典籍。
就在这时,哑奴从书架后缓缓走出,手中抱着一摞古籍,步伐缓慢却不失稳重。他走到云逸身边,将其中一本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用枯瘦的手指在封面上轻轻点了三下。
云逸抬头看了他一眼,哑奴眼神深邃,嘴角微微一动,喉结随之震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他读懂了。
那是种特殊的传音方式,只有他们师徒之间才懂得的心诀。
“今晚子时,东侧走廊尽头,别去。”
云逸心头一震。
原来他们连今晚的行动都安排好了?
——
时间如水流,转眼便到了子时。
云逸熄了灯,盘膝坐在床榻之上,看似在打坐调息,实则早已布下了灵识陷阱。他将一缕灵力化作无形丝线,沿着房间四壁悄然延伸出去,形成一张细密的网。
只要有人靠近,便会触动警报。
然而,一直到子时三刻,那张网都没有任何反应。
云逸心生疑虑,难道哑奴的消息有误?
他正准备收回灵识,忽然间,屋外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不是来自正面,而是从屋顶传来!
他眼中寒光一闪,不动声色地将身体放松下来,假装熟睡。
下一刻,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极其迅速地掠过,几乎不留痕迹。
但云逸还是捕捉到了。
那是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身影,腰间挂着一个小巧的布袋,隐约能嗅到一股腥臭味。
“蚀魂粉。”他心中一凛。
这种粉末一旦撒入空气中,会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修士的灵力运转,严重者甚至会爆体而亡。而今夜,若是他真的毫无防备,恐怕就要栽在这里了。
他没有追出去,也没有揭穿,只是默默记下了那个身影的特征。
——
翌日清晨,云逸照旧前往丹房领取灵药。
负责发放的是那位李执事,依旧一副冷脸模样。他递来一个小布包,语气平淡:“你的份。”
云逸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点头道:“多谢。”
他没有当场验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布包收入储物袋中。
可当夜深人静之时,他再次取出一张试药符,贴于布包一角。
符纸瞬间泛起幽绿波纹,浮现出三个字:
【蚀心草】
他冷笑一声,将符纸收起,目光中透出一抹杀意。
“你们,是真当我好欺负。”
——
这几日,他越发谨慎起来。
白天修炼时放缓节奏,借感知法门扫描四周气息流动;夜晚则在房间周围布下灵识陷阱,防止有人偷袭;外出时也更加留意身边人的举动,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
那是哑奴。
他站在藏书阁高处,望着云逸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他轻轻抬手,在空中画出一道符文,随即低声道:
“你终于开始觉醒了。”
他没有再多言,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
云逸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已经站在风暴边缘。
那些曾经轻视他、欺辱他的人,如今一个个露出了獠牙。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也早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庶出子。
他握紧拳头,左耳朱砂痣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既然你们想玩,那就陪你们玩到底。”
风起云涌,一场真正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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