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刀芒划破幽暗水域，萧九冥手中黑金古刀银光暴涨，刀锋过处，最后几条刀齿蝰鱼被拦腰斩断。
腥臭的鱼血在河水中晕开，像一朵朵妖艳的红花。
“糟了。”
银色刀身映出萧九冥冷峻的面容。
血腥味会引来更多鱼群，必须速战速决。
身后传来雪莉杨的惊呼，夹杂着胡叭一沉重的喘息声。
萧九冥转身望去，只见三人被密密麻麻的趄虫包围，那些泛着绿光的毒虫正不断收缩包围圈。
“坚持住！”
萧九冥低喝一声，身形掠过水面。
他咬破指尖，将泛着金光的麒麟血抹在刀身。
黑金古刀瞬间转为赤红，刀锋上缠绕着肉眼可见的血色雾气。
“破！”
血色刀光横扫，绿色毒障被撕裂。
那些带绿光的趄虫纷纷坠入水中，光芒迅速黯淡。
萧九冥左手成爪，凌空一抓，无形的力量将胡叭一三人提起。
“走！”
四人掠过水面，稳稳落在岸边。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老萧，你这手功夫可真够邪门的！”
胡叭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
“不好！”
河面上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他们赖以逃生的竹排正在被蜂拥而至的刀齿蝰鱼撕咬。
木屑四溅，转眼间竹排就变成了一堆漂浮的碎片。
“他娘的！”
王胖子跳起来就要往河里冲，被胡叭一一把拽住。
“找死啊！”
胡叭一厉声道。
“这么多食人鱼，下去就是送菜！”
王胖子不甘心地掏出枪，对着水面“砰砰”就是几枪。
子弹打入水中，激起几朵水花，却对鱼群毫无影响。
雪莉杨按住胖子的手腕。
“没用的，子弹在水里走不了多远。”
萧九冥站在岸边，黑金古刀已经恢复成漆黑如墨的常态。
他凝视着水面，眉头越皱越紧。
后路已断，前路未知，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阵微弱的呼救声从洞穴深处传来。
“有人！”
雪莉杨耳朵一动。
“听，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
胡叭一凝神细听，果然捕捉到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夹杂着某种巨物移动的摩擦声。
“是人的声音！”
胡叭一眼睛一亮。
“有人的地方就有出路，说不定还有船！”
王胖子却撇撇嘴。
“这鬼地方哪来的人？别是粽子成精了吧？”
萧九冥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闭目聆听片刻，突然睁开眼。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不等三人回应，萧九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的洞穴中。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个起落就穿过百米长的甬道，来到一处开阔的洞厅。
眼前的场景让他瞳孔微缩。
三条水桶粗的青鳞巨蟒正围攻三个人影。
其中一条巨蟒将一名年轻人死死压住，那人双手拼命撑开蛇口，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另外两人各自应付一条巨蟒，战况激烈。
“吴邪！坚持住！”
一个中年男子大喊，手中青铜短刀在巨蟒鳞片上擦出一串火花，却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黑衣青年。
他手持一柄与萧九冥极为相似的黑金古刀，身形矫健地跃上蟒背，刀尖直刺巨蟒七寸。
然而刀锋刚接触鳞片就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竟然被弹开了。
“15级青鳞巨蟒？”
萧九冥一眼认出这种罕见凶物。
寻常刀剑难伤分毫，难怪那黑衣青年束手无策。
黑衣青年被蟒头甩飞，重重撞在岩壁上。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三条巨蟒似乎认定他是最大威胁，同时调转方向，吐着信子逼近。
“小哥！”
被压住的年轻人挣扎着喊道，眼中满是惊恐。
中年男子想冲过去救援，却又硬生生止住脚步。
他拉住年轻人，声音沙哑。
“吴邪，别过去！我们救不了他！”
黑衣青年——张起灵勉强站起身，黑金古刀横在胸前。
面对三条巨蟒，他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冷静到极点的战意。
第一条巨蟒扑来时，张起灵侧身避过，刀锋在蟒身上划出一道白痕。
第二条巨蟒趁机甩尾，将他再次击飞。
第三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两颗尖牙闪着寒光，对准他的咽喉咬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芒闪过。
“铛！”
两颗尖牙应声而断，巨蟒发出痛苦的嘶鸣。
萧九冥手持古刀挡在张起灵面前。
“没事吧？”
萧九冥头也不回地问道。
张起灵微微一愣，随即摇头。
“小伤。”
两条完好的巨蟒被激怒了，它们放弃张起灵，转而围攻萧九冥。
其中一条突然喷出一股墨绿色毒雾，瞬间笼罩了方圆十米的范围。
“小心毒雾！”
吴三省大喊。
萧九冥却不闪不避，黑金古刀突然泛起银光。
他双手握刀，在身前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
银光所过之处，毒雾消散。
“银月斩！”
刀光如月华倾泻，第一条巨蟒的鳞片被整齐切开，露出里面粉红的嫩肉。
巨蟒痛得翻滚起来，撞塌了一根钟乳石。
第二条巨蟒趁机从背后偷袭，萧九冥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个侧步避开蛇吻，反手一刀劈在蟒头上。
“铛！”
这一刀竟然被弹开了。
萧九冥眉头一挑。
“好硬的脑袋。”
张起灵此时已经调整好呼吸，他擦去嘴角血迹，站到萧九冥身侧。
“它们的弱点在眼睛和口腔。”
萧九冥瞥了眼这个与自己气质相似的青年，嘴角微扬。
“合作？”
张起灵点头，两人同时出手。
萧九冥的黑金古刀突然转为赤红，带着灼热的气息直取巨蟒左眼。
张起灵则身形一闪，刀锋直刺巨蟒大张的口腔。
“吼——”
巨蟒吃痛，疯狂摆动头部。
萧九冥趁机跃起，一刀斩在先前那条受伤巨蟒的七寸处。
这次刀锋毫无阻碍地切入，巨蟒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重重砸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剩下那条巨蟒见势不妙，竟然转身就逃。
萧九冥冷哼一声，手中突然多出三枚青铜钉。
“去！”
青铜钉化作三道青光，精准钉入巨蟒的七寸、脊椎和尾巴。
巨蟒顿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张起灵眼中带着惊讶。
“镇尸钉？”
萧九冥收起古刀。
“识货。”
被救下的吴邪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三叔...我们...得救了？”
吴三省扶起侄子，警惕地打量着萧九冥。
“这位兄弟，多谢救命之恩。不知...”
“萧九冥。”
萧九冥简短地自我介绍，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张起灵手中的黑金古刀上。
“你的刀...”
张起灵也注意到两人武器的相似之处。
“家传之物。”
两把黑金古刀突然同时发出轻微的嗡鸣，刀身上的纹路隐约泛出青光。
萧九冥眼中带着异色，但很快恢复平静。
“有意思。”
他低声自语。
吴三省咳嗽一声打破沉默。
“萧兄弟是独自一人？”
萧九冥摇头。
“还有三个同伴在河边，我们的竹排被刀齿蝰鱼毁了。”
“刀齿蝰鱼？”
吴邪惊呼。
“你们也遇到了？我们就是被那群鱼逼到这里的！”
张起灵突然开口。
“我们有船。”
萧九冥眼睛一亮。
“在哪？”
“下游三百米处的暗河口。”
吴三省解释道。
“我们原本有六个人，现在...”
他神色黯然，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九冥会意。
“先离开这里再说。血腥味会引来更多东西。”
五人迅速收拾行装。
萧九冥注意到张起灵走路时有些踉跄，伸手扶住他。
“伤到内脏了？”
张起灵摇头。
“不碍事。”
萧九冥不由分说搭上他的脉搏，片刻后皱眉。
“内息紊乱，你刚才强行催动了某种秘法？”
张起灵眼中带着讶异，默认了。
萧九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青色药丸。
“服下，能稳定内息。”
吴三省警惕地看着药丸。
“这是...”
“青灵丹，疗伤用的。”
萧九冥淡淡道。
“要害你们不用这么麻烦。”
张起灵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下。
片刻后，他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
“多谢。”
他简短地说。
五人沿着暗河向下游移动。
路上，吴邪忍不住问道。
“萧大哥，你那把刀为什么会变色啊？”
萧九冥没有回答，反问道。
“你们为什么会来虫谷？”
吴三省接过话头。
“我们追踪一条线索，关于...家族秘密。”
萧九冥点点头，不再追问。张起灵却突然开口。
“你的刀法，很像张家的路数。”
萧九冥脚步一顿，眼中带着复杂神色。
“或许吧。”
就在气氛变得微妙时，前方突然传来水声和人声。
萧九冥耳朵一动。
“是我的同伴。”
转过一个弯，果然看到胡叭一三人正焦急地等待。
王胖子第一个发现他们，惊喜地喊道。
“老萧！你可算回来了！我们还以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警惕地看着萧九冥身后的陌生人。
“这几位是？”
“遇险的探险者。”
萧九冥简单介绍。
“他们有船。”
胡叭一和雪莉杨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
但眼下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船在哪里？”
胡叭一问道。
“这地方不宜久留。”
吴三省指向暗河下游。
“跟我来。”
众人跟着他前行约三百米，果然看到一艘铁皮船停泊在岸边。
船不大，但足够容纳八人。
就在众人准备登船时，水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
无数刀齿蝰鱼聚集在船周围，疯狂地撞击船体。
“不好！”
吴三省脸色大变。
“它们想弄沉船！”
萧九冥和张起灵同时拔刀，但面对水中鱼群，刀法再精妙也难施展。
雪莉杨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金属球。
“都退后！”
她将金属球投入水中，几秒钟后，一道强烈的电光从水下爆发。
无数刀齿蝰鱼翻着白肚浮上水面，剩下的鱼群四散而逃。
“电击弹？”
王胖子瞪大眼睛。
“杨参谋，你还有这好东西？”
雪莉杨收起另一个金属球。
“美国海军最新装备，本来是用来对付鲨鱼的。”
众人不敢耽搁，迅速登船。
吴三省熟练地发动引擎，铁皮船缓缓驶入暗河深处。
萧九冥站在船尾，望着逐渐远去的洞穴，眉头紧锁。
他感觉到，这次意外的相遇绝非偶然。
两把黑金古刀的共鸣，张起灵身上熟悉的气息，都暗示着更深层次的联系。
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旁，两人并肩而立，谁都没有说话。
河水幽深，前路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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