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钦拱手急道:“单公子,陆姑娘和白柔姑娘……二人竟同时被人掳走了!”
单独眉峰一蹙:“被谁所掳?”
“眼下还不知是何人所为!”寒钦语声里满是焦灼。
单独沉声道:“掳走她们的地方在哪?带我去看看。”
“好!”寒钦忙引着单独赶往陆晴昨夜歇息的房间。
单独俯身细查现场,房中虽显凌乱,却并无半分拖拽挣扎的痕迹,他直起身道:“绝非强行掳走,定是熟人所为。”
寒钦一拍额头,恍然道:“对啊!我怎么没留意这点?若是强行带走,怎会半点挣扎痕迹都没有!”
一旁的寒灯追问:“那依单公子看,会是何人?”
单独从容道:“陆晴平日极少与外人往来,如今在世之人里,能让她和白柔都放下戒心的,唯有雄照海与白展风二人。白展风早已隐居多年,不问世事,如此一来,便只剩雄照海了。”
寒灯惑道:“这雄照海是何方人物?”
单独眼神微沉:“此人……我劝你最好不要识得。”
寒钦又问:“那叶秋生和傅笛声呢?他们与陆姑娘、白姑娘相识吗?”
单独淡笑:“或许那二人认得陆晴,但陆晴定然不知他们是谁。”
寒灯喃喃道:“这么说来,倒是我们先前错怪他们了。”
“那雄照海会把她们带去何处?”寒钦急问。
单独沉吟道:“我猜是迷雾谷。雄照海除了自己的巢穴,最熟悉的便是那里,而迷雾谷有白展风在,正好能护陆晴周全。”
寒钦忙道:“单公子可否带我去一趟迷雾谷?我想确认一下,她是否真在那里!”
单独略一犹豫,终是点头:“也罢,我便带你去。”
寒灯上前一步,道:“我也同去!整日闷在怡春院那方寸之地,我都快憋疯了!”
单独看了他一眼,扬声道:“走吧,跟着我!”
迷雾谷的小院里,晚风带着草木清气拂过石桌。陆晴、白柔、白展风与易天机围坐闲谈,笑声刚落,白柔便好奇地望向捋着长须的易天机:“易老前辈,您这般本事,江湖上怎的从没听过名号?”
易天机眼尾带笑,指尖轻捻胡须:“天机本就不可泄露,易天机自然更不可泄露!”
“那您跟我爹比起来,谁的武功更胜一筹?”白柔追问着,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那自然是令尊。”易天机笑意不改,“我不过是江湖里藏着的无名小卒罢了。”
白柔忽然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前倾:“易前辈,您不去江湖闯荡,那不如帮我劝劝爹?让他重出江湖吧!方老已经不在了,如今没人能挡得住夜星羽了。”
易天机眉峰微挑,缓声反问:“你当真觉得,凭你父亲一人之力,便能对抗夜星羽?”
“不止我爹!”白柔猛地站起身,一掌拍在自己胸口,语气里满是笃定,“还有我,有单独,有白鸽堂所有姐妹!雄大哥和他的雄鹰堂也会帮忙,黑虎堂那边单独也联络了,我就不信,其他江湖同道不会响应我们!”
站在白展风身侧的雄照海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老堂主,属下觉得白柔妹妹说得在理!”
“在理?”白展风猛地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沉怒,“就凭你们这点能耐,怕是连独龙岛的门都闯不进去!”
石凳旁的陆晴静静看着这一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院里的风似乎都跟着沉了几分。
陆晴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轻颤:“单独现在在哪?”
白柔仰头望着天边流云,声音轻得像被风卷走:“我也不知道。”
易天机捻着胡须,眼尾笑意弯弯,故意打趣:“瞧着你们两个小姑娘,倒像是都把心思系在那小子身上了。”
白柔脸颊猛地一热,慌忙摆着手,语气都带了急:“我才没有!他是陆晴的夫君,我怎么会……”
“可我瞧着,你和他也亲近得很呐。”易天机慢悠悠补了一句。
白柔脸色霎时沉了下来,声音里裹着薄怒:“谁和他亲近了!”话落便猛地起身。
恰在此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仆人钟南斗匆匆奔进来,躬身禀道:“老爷,白柔姑娘,单公子回来了,还带了两位客人。”
白展风指尖一顿,缓缓捋着胡须,眼底掠过一丝沉色:“看来我这迷雾谷也不再是清静之地了!”
白柔脸上的愠怒瞬间散了,急忙转向钟南斗:“钟叔叔,快请他们进来!”
见白展风微微颔首,钟南斗连忙应声退下。
片刻后,三道身影踏入院门,陆晴望见当先那人,眼眶一热,竟不顾旁人,径直飞扑进单独怀里,声音哽咽:“单独,我好想你……”
紧随其后的寒钦望着眼前情景,喉间微涩,看向白展风和易天机,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声音清朗却藏着几分黯然:“在下寒钦,见过二位前辈。”
他身侧的寒灯也连忙躬身:“在下寒灯,见过诸位。”
白展风抬手示意:“钟南斗,奉茶。”
钟南斗应声快手快脚端来三盏热茶,摆在另一侧石桌上。
单独等人正欲落座,一名年轻仆人已气喘吁吁闯了进来,脸色发白地急声道:“老爷!院外突然涌来好多黑衣人,个个蒙着脸!”
白展风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沉声道:“莫非是星羽门的人?”
白柔秀眉微蹙,语气笃定:“星羽门绝不可能知晓迷雾谷的位置。”
单独颔首附和:“应不是他们。”
众人正自沉吟,院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穿透院墙直撞入耳:“寒钦、白柔,给我滚出来受死!”
寒钦与白柔对视一眼,皆是满脸茫然——这声音既陌生又带着刻骨的怨毒,究竟是谁寻上门来?
“大哥,”寒灯忽然开口,语气凝重,“会不会是宋家的人?”
寒钦心头一震,猛地拍响额头:“是了!定是‘寒刃老鬼’宋清风!”
白柔转头看向白展风:“爹,宋清风是谁?”
白展风闻言失笑,摇了摇头:“没想到这老东西竟还活着。”
“他很厉害?”白柔追问,目光里带着好奇。
“要说厉害,实在算不上,”白展风嘴角噙着一丝玩味,“不过,你却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寒钦上前一步,拱手道:“前辈,我去会会他!”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轻烟般飘出院门。寒灯见状,生怕兄长有失,足尖一点,立刻紧随其后掠了出去。
寒钦和寒灯站在院外,死死盯着宋清风。
宋清风约莫六十上下,身形佝偻如老松,却透着一股阴鸷之气。
脸上沟壑纵横,像是被风霜刻满了刀痕,唯独一双眼睛格外锐利,眼瞳呈暗灰色,看人时总带着几分审视与狠戾,仿佛藏着两把淬了冰的刀子。
他下巴上留着一撮花白的山羊胡,稀疏却硬挺,随呼吸微微颤动。穿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短打,袖口卷起露出枯瘦却筋脉虬结的手腕,右手常年握着那柄“寒星刀”——刀鞘是暗沉的玄铁色,刀柄缠着磨损的黑布条,刀身在暗处偶尔闪过一点冷光,像寒夜里的孤星。
整个人站在那里,不显魁梧,却像一块埋在土里的寒冰,看着不起眼,靠近了才觉出刺骨的寒意。
寒钦朗声道:“宋老前辈前来,莫非是为寻仇而来?”
宋清风双目赤红,怒喝如雷:“竖子!我小儿子宋凌尘,是不是你杀的?”
寒钦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不卑不亢:“是又怎样?”
“寒钦,纳命来!”宋清风猛地低喝,寒星刀陡然上扬,冰晶刀影瞬间活了过来,有的化作冰锥直刺,有的凝成刀轮横劈,更有三道虚影借雾气隐去踪迹,自三方绕后偷袭。
寒钦清泉剑出鞘,温润的剑身映着日光,荡起层层水纹虚影。他足尖点地旋身,剑势如流水般缠上正面袭来的刀影,“叮叮当当”的脆响中,水纹虚影将冰锥一一绞碎。可那三道隐匿的刀影已至近前,他急忙拧身侧翻,后腰仍被一道刀影扫中,闷哼一声踉跄几步,血珠顺着衣摆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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