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是不是被盯上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狭窄的窗户，斑驳地洒在林默略带疲惫的脸上。
昨夜的经历依旧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但生活的齿轮不会因此停歇。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些诡异的记忆压在心底，熟练地打开了手机上的“蜂速达”骑手端。
熟悉的蓝色界面跳出，但今天，首页最顶端的位置却被几条系统加粗、标红的订单牢牢占据，显得异常刺眼。
“特殊订单：派送至青山精神病院旧址，顶楼水塔，订单补贴1288元。”
一连串的地名看得林默头皮发麻，这些地方在本地人的口中，每一个都伴随着足以让小孩夜里啼哭的恐怖传说。
更诡异的是，每条订单下方都有一行小字：“系统智能推荐，优先接取，享受额外信用积分奖励。”
这哪里是送餐，分明是送命！
林默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毫不犹豫地划向了“拒绝”按钮。
他宁可今天不开张，也绝不踏足这些鬼地方。
然而，一个冰冷的系统弹窗瞬间跳了出来，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他的选择。
“警告：该订单为特殊高额补贴订单，拒绝将扣除信用积分50分。当前信用积分：950分。信用积分低于800分将影响常规订单派发，低于600分将面临账号冻结风险。请骑手谨慎操作。”
林默的瞳孔骤然一缩。
扣分？
还是整整50分！
这已经不是选择了，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辛辛苦苦跑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积攒到950分，平时一个差评最多也就扣5分，这拒绝一单的惩罚，堪比十个差评！
他尝试着退出软件再重新进入，但那几条血红色的订单依旧固执地悬挂在顶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天真。
手机的震动将他从惊愕中拉回现实，是系统在催促他接单。
林默咬了咬牙，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
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是单纯的恶作剧，还是……另有图谋？
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在一连串的订单中，他选择了看起来“正常”一点的——废弃医院。
至少，那地方还在城区边缘，不像乱葬岗那样荒无人烟。
点击“接受订单”的瞬间，林默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
电动车的轰鸣声撕破了清晨的宁静，林默载着一份打包严实的外卖，驶向了城南。
越是靠近那座废弃的医院，道路两旁的景象就越是荒凉。
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人迹罕至，只有风卷起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后视镜，镜中空空如也，只有一条孤零零的马路。
可就在他转回头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黑色影子，就在路边的电线杆后面。
是错觉吗？
林默心中一紧，猛地拧动电门，车速瞬间提升。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试图用速度甩掉那股不安。
然而，没开出多远，当他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另一个黑影从侧面的小巷中猛地窜出，几乎是贴着他的车头掠过！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长空，电动车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黑色胎痕，险之又险地停了下来。
林默的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惊魂未定地望向小巷，那里却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不，绝不是幻觉！那冰冷的、带着恶意的气息，他感受得清清楚楚。
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不敢再有丝毫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目的地。
废弃医院的大门锈迹斑斑，半敞着，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的嘴。
林默停好车，拎着外卖，一步步踏入这片死寂之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霉菌混合的古怪气味。
走廊里光线昏暗，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墙。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建筑里回荡，被无限放大，每一次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就在他即将到达三号楼时，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扇原本虚掩着的病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林默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片深邃的黑暗。
他不敢多想，几乎是小跑着找到了停尸间，将外卖放在指定的位置，然后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栋建筑。
直到重新沐浴在阳光下，他才感到那股如附骨之蛆般的寒意稍稍退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默在系统的“威逼”下，又硬着头皮接了两单。
一单是西郊的乱葬岗，他在一片荒草萋萋的坟头中，找到了那块刻着“13”的无名墓碑，送餐过程中，他总感觉草丛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另一单是青山精神病院旧址，那里的每一扇窗户后面，似乎都晃动着诡异的人影。
每一次派送，都是一场精神上的酷刑。
那些黑影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行踪也越来越大胆，从最初的惊鸿一瞥，到后来几乎是明目张胆地在他不远处闪现。
午间时分，系统终于派来一个看似正常的订单——送往一处老旧的居民楼。
林默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或许，这一切只是巧合，只是他太过紧张产生的幻觉。
他乘坐着吱呀作响的老式电梯上了六楼。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楼道里声控灯忽明忽暗，墙壁上布满了蛛网和孩童的涂鸦。
然而，就在他踏出电梯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口，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悠闲地坐在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他身材瘦削，帽檐压得很低，但那张脸，林默化成灰都认得——正是昨夜那个自称“夜枭”的家伙！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夜枭”看到林默，缓缓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感觉如何？”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林默的耳中，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还能撑多久？”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开始变得扭曲、模糊，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紧接着，“嘭”的一声轻响，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浓郁的黑雾，急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在楼道里回荡的话语。
林默心中的震惊如同山崩海啸！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意外，从诡异的订单到沿途的黑影，全都是这个“夜枭”在背后操纵！
他在测试自己！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愤怒席卷而来。
林默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迅速并拢食指和中指，体内那股微弱却温热的气流瞬间被调动起来，在指尖汇聚。
“初级镇魂咒，敕！”
他低喝一声，对着黑雾消散的地方猛地一指！
一道微弱但纯正的金色光芒自他指尖迸发，如同一颗投入浑浊水塘的石子，瞬间荡开一圈无形的涟漪。
金光所过之处，空气中那股阴冷、压抑的气息仿佛被烈日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楼道里忽明忽暗的声控灯也瞬间恢复了正常的亮度。
周遭的一切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林默这才惊骇地看清，在黑雾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刹那，那雾气中浮现出的，根本不是人类的面孔，而是一张长着尖喙、双眼闪烁着猩红凶光的狰狞脸庞！
妖物！
这个词猛地从林默的脑海中跳了出来。
他来不及细想，心脏狂跳，趁着对方似乎也被他这一下镇住的空档，转身就往电梯里冲。
他疯狂地按着关门键，在电梯门缓缓合上的缝隙中，他似乎看到那团消散的黑雾又在楼梯口重新凝聚。
他不敢回头，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栋令人窒息的居民楼。
傍晚时分，林默失魂落魄地回到站点。
他脸色苍白，一整天的经历让他心力交瘁。
“默哥，回来啦？今天跑得怎么样？”兼职的大学生骑手小唐正从货车上卸下一箱箱饮料，看到林默，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林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走到角落里，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放着“夜枭”化作黑雾的那一幕，以及自己施展镇魂咒时的情景。
那股体内的气流，那道金光……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壁，手指微动，似乎在模拟着什么。
“定……破……”他嘴里无意识地低声念叨着，试图重新找到那种感觉。
“哥？”小唐搬完货，擦了把汗，正好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你……对着墙比划啥呢？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咋了，最近压力太大，开始搞什么玄学转运了？”
林默猛地惊醒，看到小唐探寻的目光，心中一凛。
他意识到，自己的世界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了，真相绝对不能暴露，否则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甚至危险。
“没什么，”他迅速收回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瞎琢磨呢，最近看了个电影，学着玩玩。走了，累死了，先回去休息了。”
他敷衍地摆了摆手，快步离开了站点。
他明白，从今往后，他必须更加小心，不能再让任何人窥探到他身上的秘密。
夜，深了。
林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白天的经历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子里。
“夜枭”的警告，系统的威胁，还有那个非人的真面目，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这不是普通的送餐怪单，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他的考验，或者说……是一场狩猎。
而他，就是那个被盯上的猎物。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枕边的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幽幽的蓝光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不是电话，也不是消息。
是“蜂速达”的软件界面，它自动弹出了一个新的提示框，上面的文字让林默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骑手今日遭遇高浓度妖气侵袭，身体机能受到轻微影响。当前‘初级镇魂咒’已无法有效应对潜在威胁，建议立即进行技能升级。”
林默猛地从床上坐起，死死地盯着屏幕。
系统……它竟然知道妖气？
它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他的心跳如擂鼓般激烈，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悚然感传遍全身。
这个看似普通的送餐软件，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惊天的秘密？
紧接着，提示框下方又跳出两行选项，散发着诱人的微光。
“选项一：消耗500信用积分，将‘初级镇魂咒’升级为‘中级镇魂咒’。”
“选项二：消耗1000信用积分，解锁全新防御技能‘破邪护体’。”
林默的目光凝固在那两行字上，大脑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这个系统，不仅仅是在逼迫他，监视他，似乎……也想让他变强。
他看着自己仅剩的900信用积分，又看了看窗外深沉如墨的夜色，仿佛能感受到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窥伺着他。
他知道，平静的生活已经一去不返，一场他无法拒绝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摆在他面前的，是通往未知的唯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