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老子滚下去！废物！养着你们就是糟蹋粮食！”
嚣张的咆哮如同鞭子抽打在空气里，五辆面包车蛮横地撞开商场大门，碾碎一地狼藉。
车门粗暴弹开，一群形容枯槁的老人被粗暴地推搡、踹下车，踉跄着跌入冰冷空旷的大厅。
瞬间，绝望的哭嚎、哀切的求饶声浪般涌起，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令人窒息。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我还能动，能干活！洗衣做饭都行！求求你们让我上车吧！”一个老妇人死死扒住车门边缘，枯瘦的手指关节泛白，浑浊的泪水爬满沟壑纵横的脸。
回应她的是黑洞洞的枪口，从车门后森然探出。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声狞笑。
“砰砰砰——！”
刺耳枪声撕裂空气，火舌在昏暗中狰狞一闪。最前方几个老人腿部爆开血花，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撕裂了所有哀求，鲜血瞬间在光滑的地砖上洇开刺目的红。
死寂，凝固般的死寂。
最后那辆面包车上，一个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壮汉踏下车门，沉重的皮靴踩在血泊边缘。他看也不看那些痛苦抽搐的身体，抬手就是两枪！
“砰！砰！”
两名试图爬向角落的老人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倒，再无声息。大厅里最后一丝啜泣也被掐灭，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和伤者濒死的呻吟。
“一群只进不出的老棺材瓤子，给脸不要脸！”程威啐了一口，枪口缓缓扫过噤若寒蝉的人群，声音冰冷如铁，“现在，给老子跑起来！用你们那两条老腿！谁他妈再嚎一句……”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老子现在就掉头回去，把你们全家老小，一个个，杀光！”
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锁定一个头发花白、紧咬牙关的老人（老邓头），“老邓头，听见没？你那小孙儿……啧啧，细皮嫩肉的，煮汤肯定香得很。要是你们这群废物拿不下这破商场，今晚就拿他下锅！”
老邓头身体剧烈一颤，浑浊的眼睛猛地爆发出血丝，枯瘦的手指狠狠指向程威，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程威——！！”
“我们豁出老命给你当诱饵！黑虎帮亲口承诺，保我们家人一条活路！你他妈敢动我孙子一根汗毛……”老人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老子做鬼！也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吼完，老邓头猛地一甩头，深吸一口气，那佝偻的脊背竟挺直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转身大步迈向通往二楼的扶梯。
程威脸上横肉抖动，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冰冷的枪口再次指向剩下的人群。
“还要老子一个个‘请’吗？”
绝望的叹息如同秋风扫过枯叶。老人们认命地低下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像一群待宰的羔羊，麻木地走向商场幽暗的深处。那几个腿部中弹的老人，只能用手扒着冰凉的地面，拖着残肢，在身后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老邓头刚踏上二楼平台，楼梯拐角阴影处，一块不起眼的木板赫然闯入眼帘，上面用炭灰潦草地写着：
想活命，上三楼！
老邓头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跳！
他死死盯着那几个字，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随即强压下翻涌的情绪，默不作声地加快了脚步，目标明确地拐向通往三楼的楼梯。
那是江涛他们留下的标记。
一楼绝望的人群，会被无声的指引引向更深处、更安全的地下室；而散落在二三楼的人，则会被秘密地汇聚起来，成为下一步计划的关键一环。
老邓头刚踏上三楼，还没来得及看清环境，一根柱子后面就探出一个小胖子的脑袋，正焦急地朝他拼命招手。他这才注意到，整个三楼长长的走廊上，每隔几步，就堆放着几个鼓鼓囊囊、不知装着何物的大麻袋。
这…这是做什么？
老邓头满心困惑，但还是依言快步走了过去。
齐鹏飞一把将他拽到楼梯间的视觉死角，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大爷！就躲这儿，千万别露头！等老大把那帮杂碎收拾干净了，您再出来帮忙！记住，看信号！”
老邓头茫然地点点头，还没完全消化这信息，就见一个身形矫健、手持冰冷消防斧的年轻人，正搀扶着一位颤巍巍的老太太，贴着墙根摸了过来，迅速消失在另一处掩体后。
无声的拯救正在上演。老人们一个接一个，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悄然抹去，消失在商场的各个角落。
他们或被姜涛、齐鹏飞敏捷地拖入安全的掩蔽处，或被记号无声地引导着，最终汇入地下车库的黑暗，被路雯雯悄然接应带走。
楼下的程威，看着手下驱赶着老人们进入商场深处，却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
进去的人不少，可整个商场如同一个巨大且沉默的坟墓，除了最初几声枪响和惨叫，再没有预想中的混乱、打斗或尸虫被惊动的嘶鸣。
那些人…就像水滴融入沙漠，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程威的后颈。
“妈的……”他低声咒骂，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握枪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就在这时！
“砰！砰！砰！砰！”
一连串突兀、急促的枪声猛地从二楼那家“密室逃脱”店铺深处炸响！紧接着，是几声老人临死前发出的、凄厉到变调的惨嚎！
“操！有枪！！”程威脸色剧变，瞬间暴怒，“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摸老子黑虎帮的屁股，摘老子的桃子！！”
他立刻认定，是昨晚清理完尸虫后，有不知死活的势力偷偷潜入了这里，想坐收渔利！这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都他妈愣着等死吗？！”程威咆哮着，唾沫星子横飞，一把抄起身边小弟递过来的另一把步枪，双枪在手，凶焰滔天，“咱们十几条枪，十几条汉子！怕个鸟！就在二楼！给老子冲上去！宰了他！！”
在程威的怒吼驱赶下，十几个黑虎帮打手端着枪，硬着头皮，循着枪声和血腥味涌向二楼那扇紧闭的密室逃脱店门。
一个急于表现的小弟为了抢功，立功心切，猛地一脚踹向那扇木门！
“哐当！”
门被踹开的刹那——
“嗤——！”
一声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响起！
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钢丝，如同死神的琴弦，在门框间骤然绷直！
那小弟脸上的邀功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极致的惊恐。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脖颈处就出现了一条极细的血线，接着猛地喷涌出大股温热的鲜血！
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断裂的喉咙，另一只手绝望地伸向程威，想要抓住什么，身体却已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抽搐着砸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迅速蔓延开来。
枪打出头鸟，转眼毙命！
程威嫌恶地啐了一口，看都没看地上还在抽搐的尸体，只是烦躁地掸了掸溅到衣袖上的几点血渍。
他弯腰捡起那倒霉鬼掉落在地的步枪，三把枪在手，对着幽暗的店内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狗娘养的杂种！敢杀我黑虎帮的人！老子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喂虫子，老子就不姓程！！给老子上！剁了他！！”
剩下的打手们看着同伴瞬间毙命的惨状，脸色煞白，喉结滚动，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心脏。
他们端着枪，互相推搡着，以近乎蜗牛的速度，弓着腰，一步一挪地向那店内探去。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谨慎，都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狭小的店铺内，四个主题密室房间的门扉如同通往地狱的入口。
这里早已被张云升精心布置成了死亡迷宫。头顶悬着淬毒的钢针，门缝里藏着锋利的刀片，脚下铺设着淬毒的尖刺……每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在此刻都化作了索命的无常。
程威带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气势汹汹地闯进去，迎接他们的却是接连不断的、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钢针贯顶，刀片割喉，尖刺穿足……当他们在死亡陷阱中艰难地“闯”到最后一个房间时，身后已是死寂一片，只剩下两个被溅了满身同伴鲜血、吓得魂飞魄散的幸运儿还跟在他身边，抖如筛糠。
而他们最终找到的“敌人”，仅仅是角落里的破旧蓝牙音箱。
“操——！！！！”
程威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被戏耍的狂怒和耻辱。他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跳，一脚将那该死的音箱狠狠踹飞！
“哐啷！”音箱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就在音箱碎裂的瞬间——
“咔蹦！”
一声清脆、冰冷、如同死神叩门的机括声，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内！
程威头皮瞬间炸开！一股致命的危机感让他想也不想，几乎是凭着本能，一个极其狼狈的“懒驴打滚”向旁边扑去！
“轰隆——！”
头顶一盏巨大的装饰吊灯，轰然砸落！
程威险之又险地滚开了，但那两个惊魂未定、反应慢了半拍的小弟，却结结实实地被砸在了灯下！
“啊——！！！”
“呃啊啊啊——！！”
比之前任何惨叫都要凄厉百倍的痛苦嘶嚎瞬间爆发！那吊灯上，竟密密麻麻地粘附着用尿液蒸馏提纯出来的白磷！
火焰瞬间吞噬了他们！
蚀骨灼心的地狱之火！
沾到哪里就烧到哪里，钻入皮肉，烧灼骨头！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烧焦的恶臭和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救我！老大！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一个打手在火焰中疯狂翻滚，皮肤焦黑碳化，露出底下鲜红的肌肉和森森白骨，声音已经不成人调。
另一个则只剩下不成声的、野兽般的嗬嗬惨叫，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姿势。
程威趴在地上，看着两个手下在磷火中翻滚、哀嚎、逐渐碳化，那非人的痛苦让他这个凶徒也感到一阵心悸和恶心。
他脸上的横肉疯狂抽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被暴戾取代。他猛地抬起枪口——
“砰！砰！”
两声枪响，结束了那地狱般的煎熬。地上只剩下两具焦黑的、仍在微微抽搐的残骸，磷火还在零星燃烧。
“出来！滚出来啊！杂种！！”程威彻底疯了，他端着两把枪，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冲出密室，冲到二楼的空旷走廊上，对着四面八方、空无一人的黑暗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哒——！！！”
子弹呼啸着撕裂空气，打碎玻璃，在墙壁和柱子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碎石飞溅。
“有种给老子滚出来！是男人就他妈跟老子单挑！！”程威打光了弹匣，胸膛剧烈起伏，对着空荡的商场咆哮，声音嘶哑，充满了狂暴的无力感。
话音未落——
嗖！
一块木板从楼梯间的阴影里旋转着飞出，直射程威面门！
程威想也没想，条件反射般抬起手中步枪就射！
“哒哒哒！”
愤怒的子弹瞬间将木板撕扯成漫天纷飞的木屑碎片。
就在这木屑如雪般飘落的瞬间——
一个肩扛着染血消防斧的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踏着碎屑，一步步从楼梯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斧刃在昏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程威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姜涛？！！”他失声惊叫，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你他妈……竟然还没死？！”
姜涛缓缓转动着手中沉重的消防斧，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丝毫温度的冷笑：
“怎么？很失望？”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以为老子膝盖碎了，就活该烂在哪个阴沟里等死？”
斧头被他随意地拄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林跃，还有李梦舒那个贱人……”姜涛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每一个名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你们都还活蹦乱跳的，我姜涛……怎么舍得死啊！”
仇人相见，空气瞬间被点燃！无需多言，只有你死我活！
程威的惊骇瞬间被暴戾的杀意取代！他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地扣动了手中步枪的扳机！
“咔！咔！”
两声空响！没子弹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呼——！”
姜涛动了！他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蹬地前冲！速度快地拉出一道残影！
在程威慌忙去拔腰间手枪的刹那，姜涛的右脚如同钢鞭般抽出，精准狠辣地踹在他的手腕上！
“啊！”程威惨叫一声，手枪脱手飞出，旋转着砸向远处。
与此同时，姜涛手中的消防斧已经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以开山裂石之势，朝着程威的头顶狠狠劈下！那势头，仿佛要将他一分为二！
生死关头！程威亡魂皆冒！他来不及思考，只能将交叉的双臂猛地高举过头顶，试图用血肉之躯——不，是用那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臂膀——硬撼这夺命一斧！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洪钟大吕般的金铁交鸣声猛然炸响！刺目的火星在斧刃与银白色的精钢小臂猛烈碰撞处迸溅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让程威双臂剧震，虎口崩裂！但他确实用那非人的手臂挡住了这必杀一斧！
一股狂喜刚涌上心头，他立刻抓住斧柄被架住的瞬间，右脚灌注全身力气，一记凶狠无比的正蹬，如同攻城锤般狠狠踹向姜涛的胸膛！
“嘭！”
一声闷响！姜涛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得向后滑退了两三步，手中的消防斧也因这一震而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落在不远处。
“哈……哈哈哈！”程威喘着粗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般的狞笑，他一把扯开被汗水血水浸透的外套，炫耀般地亮出两条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布满粗粝机械结构的精钢手臂！他用力对撞双拳，发出沉闷的“当当”巨响，在空旷的商场里回荡。
“臭虫！看到了吗？！这才是上天的恩赐！这才是力量！”程威一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残忍和得意，“你以为运气好，腿脚利索了，就能咸鱼翻身？做梦！在老子这双铁拳面前，你他妈永远都是只一脚就能踩死的臭虫！”
他突然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扭曲而病态：“老子改主意了！直接杀了你太便宜！老子要把你的膝盖……再一点、一点地砸碎！把你像条狗一样养着！那一定……很有意思！！”
他话音未落，眼中凶光爆射，右臂后拉，那银白色的精钢重拳带着恐怖的破风声，如同出膛的炮弹，朝着姜涛的胸膛猛轰过去！这一拳，足以开碑裂石！
面对这致命一击，姜涛……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甚至没有后退。
就在那钢铁重拳即将触及胸膛的瞬间，姜涛的左手如同鬼魅般探出！五指张开，精准无比的，一把扣住了那只闪烁着致命寒光的精钢拳头！
时间仿佛凝固了。
预想中骨断筋折的场面并未出现。
程威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转为极致的错愕！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不是打在血肉之躯上，而是撞上了一座……无法撼动的钢铁山峦！
姜涛的左手，纹丝不动！那五根修长的手指，如同五根粗壮钢钎，死死地钳住了冰冷的金属！
“呵……”姜涛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冰冷的目光扫过程威因用力而涨红、此刻却写满难以置信的脸，声音平静得令人心底发寒：
“怎么？是不是觉醒异能，需要先把脑子献祭掉？”
他微微歪头，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
“刚才你踹中我一脚，我‘飞’出去了吗？我只是……退了两步而已。”
姜涛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程威，你哪来的狗胆……觉得能赢我？”
“呃……啊！！”程威猛地回过神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臂上的液压装置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拼命想要把拳头从姜涛那铁钳般的手掌中抽出来！
纹丝不动！
那只手，如同焊死在了他的钢铁拳头上！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程威所有的凶焰。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滚落，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姜……姜兄弟！误会！都是误会啊！”程威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调，带着哭腔，“当初……当初我也是身不由己！是林跃！全是林跃那王八蛋的主意！他逼我们的！跟我没关系！真没关系啊！”
他语无伦次地求饶：
“你看…你看你现在腿也好了！实力还这么强！冤家宜解不宜结啊！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发誓！我程威对天发誓！以后绝对绕着您走！再也不敢出现在您面前！求求您了！！”
看着程威涕泪横流的求饶，姜涛冰冷的眼底掠过一丝极致的厌恶和……玩味。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嗯。”
就在程威眼中刚升起一丝渺茫的、名为“生还”的希望之光时——
姜涛握着他钢铁拳头的左手，五指猛地向内一收！
嘎吱——嘣！！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被强行扭曲、撕裂的刺耳噪音骤然响起！
程威那只坚硬无比、引以为傲的精钢右拳，在姜涛的五指之下，如同被巨力揉捏的橡皮泥，瞬间扭曲变形！精密的内部结构发出爆裂的哀鸣，不明液体从裂缝中嗤嗤喷溅出来！
“啊啊啊啊啊——！！！！”
程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嚎！剧烈的疼痛不仅来自手臂连接的神经，更来自异能核心被强行破坏带来的灵魂撕裂感！
剧痛和极致的恐惧瞬间摧毁了程威的理智！求生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完好的左手五指并拢，狠辣无比地横斩向姜涛毫无防护的脖颈！
啪！
一声脆响！
手刀……结结实实地砍中了！
程威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得手了！脖子！最脆弱的部位！
然而，这狂喜如同肥皂泡，仅仅维持了万分之一秒，就彻底破碎了。
因为他看到，姜涛的脖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姜涛甚至……连眉头都没皱。
他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冰冷的、如同看待死物般的目光，落在程威那因狂喜僵住、又因惊骇而扭曲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残酷的、玩味的弧度。
“恭喜你。”姜涛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带着一丝戏谑，“打中要害了。”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脖颈，颈椎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咔吧”声。
“可，然后呢？”
“……”程威脸上的狂喜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彻底的、如同坠入无尽深渊般的绝望！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是怪物！
姜涛俯视着彻底崩溃的程威，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程威的心脏：
“你刚才那个想法……不错。”
程威茫然地抬头。
姜涛冰冷的视线落在他完好的左腿上：“把你腿砸断，然后……让你爬回去。”
他微微一顿，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体贴”：
“我想，林跃……应该很乐意把你当条看门狗养起来。毕竟，废物利用嘛。”
“不……不要！！！”程威魂飞魄散，发出凄厉的尖叫！
“晚了。”
姜涛的声音落下，右脚如同闪电般扫出！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
程威的左腿从膝盖处，呈现出一个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恐怖的九十度反向弯折！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和裤管，暴露在空气中！鲜血瞬间喷涌！
“呃啊——！！！”程威惨叫着，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抱着完全变形、剧痛钻心的左腿，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剧烈抽搐。
姜涛蹲下身，阴影笼罩着地上哀嚎翻滚的程威。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
“回去。”姜涛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程威的惨嚎，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告诉林跃……”
他的目光穿透程威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更远处的仇人。
“老子就在这里……等他来送死。”
说完，姜涛不再看地上如同蛆虫般蠕动的程威一眼，仿佛他只是路边的一堆垃圾。他转身，迈着沉稳而冰冷的步伐，重新没入商场深处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里。
程威被剧痛和恐惧淹没，挣扎着用仅存的一条腿和完好的机械臂，如同一条濒死的野狗，拖着那条断成诡异角度的残腿，用尽最后力气把自己塞进驾驶座。
引擎发出痛苦的嘶吼，车子歪歪扭扭地冲出了商场大门，消失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街道尽头。
极度的痛苦让他意识模糊，他没有发现，在他慌乱爬进驾驶座时，脚边无意间踢到了一个用厚厚油纸包裹、散发着微弱机油味的硬物。
那东西静静地躺在驾驶座下的阴影里，上面还压着一个闪烁着待机微光的……对讲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