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像口倒扣的铁锅，死死扣在动物园上。
林清瑶趴在饲养员小屋窗台，指尖无意识抠着茶杯沿——等李慕凡这混蛋第三小时了！
“滴——呜——！”刺耳警报猛地炸响！监控屏瞬间血红！
林致远的声音同时从她口袋的通讯器里爆出来：“清瑶！钻地下掩体！机械兽群！破防了！”
“轰！”围墙外灌木丛炸开！十几双幽蓝的机械眼亮起，鬼火般瘆人！
王晨阳踩着金属摩擦的“吱嘎”声走出来。浑身裹着冰冷的黑甲，后颈银色接口闪着不祥的红光！左手拎着滋滋作响的能量匕首，右手按在一头机械暴龙的脊椎上——那玩意儿，是去年走丢的亚洲象！现在满嘴锯齿獠牙，肚子嵌着嗡鸣的反应堆！
“目标：哥斯拉兽舍。清除一切阻碍。”王晨阳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
“吼——！”机械暴龙仰头，喉咙里“噗”地喷出灼热的等离子火柱！
“哥斯拉兽舍”的霓虹招牌应声炸碎！玻璃渣子混着火星乱飞！
地下通道里，李慕凡鳞片下的能量核心“嗡”地狂震！是晨阳！不是那冰冷的机器狗，是十七岁往他警服口袋塞润喉糖的傻小子！
“系统！定位！”李慕凡一声低吼，震得头顶碎石簌簌掉！
“检测到敌意机械群！建议启动L2形态！”系统提示音未落，李慕凡脊背“咔嚓”爆出狰狞骨刃！青灰鳞片瞬间转为幽蓝！
“轰隆！”他撞碎通道顶板！落地直接压垮半排香樟树！正好堵在王晨阳和兽舍中间！
“晨阳！”李慕凡俯下巨大的头颅，尾巴尖扫开他脚边的碎石，“看看！你亲手刷的油漆！”
回答他的，是能量匕首撕裂空气的尖啸！角度刁钻狠辣——正是当年警校，李慕凡亲手教他的“锁喉三式”！
“锵——！”匕首狠狠劈在李慕凡左前爪鳞片上！火星四溅！半道血口瞬间崩开！
“操！”李慕凡吃痛，尾巴却闪电般扫向机械暴龙膝盖！“咔嚓！”机械关节当场扭曲！
余光里，王晨阳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那天你问老子！”李慕凡猛地张开咽喉，记忆芯片的录音混着兽吼炸开，“世界塌了还能不能喝一杯？老子说能！穿一条裤衩的兄弟！死也得喝！”
能量匕首……顿了一下！
王晨阳喉结滚动，后颈红光疯狂闪烁：“幻……幻觉！”
“幻觉你大爷！”李慕凡暴吼！瞳孔瞬间化作旋转的星河！“【意识共鸣】！给老子看真的！”
“轰！”海量记忆碎片强行灌入王晨阳大脑！
暴雨夜，两人扛草席给象舍挡雨，淋成落汤鸡！
值班室，王晨阳把最后半碗泡面推给熬大夜的李慕凡：“李队，垫垫！”
烧烤摊，王晨阳举着酒瓶吼：“当不成警察？老子养你！管饱！”
“停……停下啊！”王晨阳抱头踉跄后退！匕首“当啷”砸地！他单膝跪倒，身上冰冷的黑甲“咔咔”裂开蛛网般的缝！露出底下那件洗得发白、沾着油渍的动物园藏蓝工服！
“晨阳哥！红烧肉！”清脆的鸟叫混着人声从天而降！
小金这贼鸟！扑棱着翅膀俯冲下来！爪子里死死攥着块冷透发硬的红烧肉——正是它上周从王晨阳饭盒里偷藏房梁的私货！
八哥歪头，学得惟妙惟肖：“晨阳哥说！李队回来！干三碗饭！”
王晨阳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他颤抖着去抓地上的匕首，指尖碰到刀柄的瞬间，却猛地掐进自己掌心！血珠“啪嗒”滴进装甲裂缝！
“就是现在！”李慕凡尾巴尖的倒刺“嗖”地弹出！末端嵌着那枚救命的新芯片！精准无比地扎进王晨阳后颈的银色接口！
温和的情感脉冲，像暖流狠狠冲刷着冰冷的忠诚代码！
“李……李队……”王晨阳仰起头，眼泪混着黑色的机械液从裂缝里涌出，“我……我好像……搞砸了……”
“滋滋——！”刺耳的电流声猛地从通讯器炸出！
王晨阳身体瞬间僵直！后颈接口“噼啪”爆出蓝紫色电弧！
他重新握紧匕首，眼神比之前更冷，动作却僵硬得像木偶：“任务……未完成……清除……目标……”
攻击变得漏洞百出！
李慕凡轻易钳住他手腕！可触到的皮肤……冰得像死人！不是机器的冷，是被活活抽干了热气的死寂！
“晨阳！老子在这儿！回家！”李慕凡嘶吼！
王晨阳的匕首却擦着他下颌划过！同时！机械暴龙蓄能的等离子火柱“轰”地从侧面轰来！
“躲开！”李慕凡用身体狠狠撞开王晨阳！
“轰——！！！”爆炸气浪将两人狠狠掀飞！王晨阳像破麻袋般砸进围墙外的灌木丛！身上黑甲“哗啦”碎了一地！只剩那件染血的破工服！
“撤……退……”他对着通讯器吐出两个字，轻得像叹息。
机械兽群发出不甘的蜂鸣，拖着残躯消失在黑暗里。
李慕凡想追，抬起爪子却看见掌心几道深深的血痕——是王晨阳刚才挣扎时，用指甲死命抠出来的！
“目标意识壁垒出现37%裂缝！持续情感刺激！红烧肉！兄弟情！往死里灌！”系统提示音疯狂刷屏。
“李队！”林清瑶举着医疗箱冲来，头发沾满灰，“伤！”
李慕凡没理伤口，鼻尖拱了拱她怀里保温盒——盖子掀开条缝，红烧肉的香气混着血腥味，直往脑子里钻！
“晨阳的芯片数据，”他嗓子哑得吓人，“给老子破译！”
林清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围墙外。
月光下，王晨阳碎裂的黑甲闪着冷光。一块染血的破布飘在地上——袖口那歪歪扭扭的针脚，是去年给发疯小象织毛衣时，被那祖宗扯破后，王晨阳自己笨手笨脚缝的！
灌木丛深处，凯撒放下望远镜。
他摸着通讯器，指尖在发送键上悬停：“阿莉娅大人，忠诚协议……裂了缝。建议……加大清洗力度！或者……直接换条‘新狗’！”
通讯器那头传来红酒杯清脆的碎裂声！
阿莉娅的笑声像毒蛇吐信：“呵……挣扎？真好。等他彻底绝望……老娘要亲手给他焊上最后一道狗链！”
林清瑶弯腰，捡起那片带血的破布。
布角，一个褪色的银环缝在上面，在月光下泛着微弱却固执的光。
她抬头，撞上李慕凡的眼睛——那里面痛楚未消，但烧着的怒火，已凝成淬了冰的刀锋！
“我现在就去！挖出唤醒他的法子！”她把破布小心塞进医疗箱，转身冲向实验室。
夜风卷着碎叶，刮过“哥斯拉兽舍”的残破招牌。
远处机械兽撤退的轰鸣渐弱。饲养员小屋的灯，像颗砸不烂的铜豌豆，在铁锅般的黑夜里，倔强地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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