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急切，眸中满是渴望，凌霜汐颔首道：“正是，厉师兄今晨刚寄售于此。”
女子闻言，眸中迸出狂喜之色，双手紧握：“可否卖给弟子？弟子愿出双倍灵石！”
“自然。”凌霜汐淡然应道，袖袍轻拂。
“这四枚丹药，弟子全要了！”女子迫不及待地取出灵石袋，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裴齐月回到清幽的住所，轻轻掩上门扉，片刻未歇便盘膝而坐，即刻开始了闭关修炼。
她凝神静气，运转功法，周身灵气如涓涓细流般汇聚。
二十日后，洞府内寂静无声，唯有她均匀的吐纳声回荡。
十颗普通云霞丹已尽数炼化吸收，丹力融入经脉，滋养着丹田。她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眉尖紧蹙，眼底掠过一丝疲惫与失望。
十颗丹药炼化完毕，功力虽有精进，气海充盈了些许，但距离冲击练气九层那层薄障，依旧遥不可及，仿佛隔着一道无形天堑。
距离外门大比仅剩六个月光阴，时间如沙漏般无情流逝。
想要在大比前成功冲关，突破瓶颈，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可若仅以练气八层的修为参赛，纵使她战力不俗，曾以剑法凌厉闻名，想要在群英荟萃的比试中取得佳绩也近乎妄想，怕是连前十都难保。
拜入合欢宗前，她便是修真世家的嫡女，自幼锦衣玉食，受尽尊崇。
那时，她便展露出卓绝天资，五岁引气入体，十岁已达练气中期，备受族中长老瞩目与呵护，视若珍宝。
进入宗门后，其天赋与容姿依旧如明珠璀璨，令她在新晋弟子中鹤立鸡群，无人能及。
这顺遂的过往如春风化雨，滋养着她内心的骄傲，让她习惯了事事争先。
得知外门大比的消息时，她心潮澎湃，立下决心要一鸣惊人，扬名宗门。
更定下清晰目标：务必在大比前突破至练气九层，以此奠定胜局。
如今看来，丹药耗尽却收效甚微，这目标怕是难以实现了，如同一场镜花水月。
念及此，强烈的不甘如潮水般充斥心间，令她指尖微颤。
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强压心绪，独自咀嚼这份苦涩。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低语着，声音里透着无奈与自嘲。
她叹息着，伸手探入怀中锦囊，取出了身上最后一枚云霞丹。
丹药莹润如玉，正是凌长老先前极力推荐的那枚高价丹药，曾许诺其神效非凡。
她不通丹道，只凭直觉隐约感觉这颗完美云霞丹药力比寻常的更为精纯，丹香沁人心脾。
可品质再好又如何？同是云霞丹，药性相近，难道这颗还能有什么逆天神效不成？不过徒增奢望罢了。
回想那五千灵石一枚的价码，足足贵了十几倍！几乎耗尽她多年积蓄。
凌长老那日殷勤的笑容浮现脑海，分明是把她当成了冤大头，借机敛财，令人心寒。
她脸上掠过一丝不悦，显然对先前的挫折耿耿于怀，但动作却毫不迟疑，随手便将那颗完美云霞丹抛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微甜的清流滑入喉间。
刹那间，一股无比纯净的药力瞬间席卷全身，如同暖阳初升般渗透每一寸经脉。
这药力不仅纯净得令人窒息，更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浩瀚能量，远非寻常云霞丹可比，仿佛蕴藏天地精华。
其性质更是柔和至极，尽管蕴含的力量磅礴如山，炼化起来反而比普通云霞丹更显轻松自如，仿佛有灵性般引导着她体内的灵力流转。
它不仅未带来丝毫不适，反而让她通体温暖如沐春风，舒畅无比，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焕发出勃勃生机。
更令她震惊的是，这颗云霞丹内竟不含丝毫丹毒！这意味着，若条件允许，此丹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服用，无需担心任何副作用或根基损伤。
想到这里，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
一个小时后，裴齐月身躯微震，体内灵力如潮水般涌动，气息骤然暴涨，衣袂无风自动。
练气九层了！仅仅一颗丹药，竟让她直接晋升至练气九层，跨越了往日需数月苦修的门槛。
若多服几颗……她脑中闪过一连串画面：修为飙升，突破筑基指日可待，甚至能在外门大比中崭露头角。
这念头让她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想到这里，裴齐月霍然起身，顾不得仪容，草草清洗一番脸上残留的汗渍，便以最快速度冲出屋舍，直奔外务堂。
沿途风驰电掣，脚步如飞，引得路人侧目，她却浑然不顾，只盼能尽快拿到更多丹药。
……
外务堂内，光线略显昏暗，凌霜汐静静坐在柜台后，望着堂外飘落的落叶，怔怔出神。
她脑海中，此刻正萦绕着一道苍老的身影——那是她逝去的师尊，当年曾谆谆教诲，如今却只剩回忆。一股淡淡的忧伤笼罩心头，让她一时忘却了外界的喧嚣。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急匆匆闯入外务堂，脚步声急促而凌乱。
“凌长老，快再给我三颗完美云霞丹！”人还未站稳，焦急的声音已传入凌霜汐耳中，打破了堂内的宁静。
凌霜汐抬眸看去，来人正是裴齐月，衣衫微乱，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的红晕。
对此情景，凌霜汐早有预料，并不惊讶，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声音淡然：“没有了。”
“没有了？”裴齐月一愣，脚步顿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外务堂的丹药不是一直有丹师供应吗？我明明刚用过一颗，效果非凡！”
凌霜汐瞥她一眼，神色依旧无波：“那完美云霞丹并非外务堂丹师炼制，乃是采购所得，统共只有五颗，早已分发完毕。”
裴齐月轻咬下唇，贝齿微露，脸上掠过一丝不甘之色，眼底深处燃起熊熊斗志。
若能获得充足的完美云霞丹，她有十足的把握在外门大比前一举突破至练气十层，甚至直抵练气圆满之境。
那时，莫说前百名次，便是前十也唾手可得，足以震动整个外门。
以新生之姿跻身外门前十，这是何等荣耀？必将引来无数弟子艳羡与敬畏。
倘若达成，必能引来内门长老瞩目，甚至惊动高层。
若得机缘垂青，或可被某位长老收为亲传弟子，从此踏入内门核心。
如此，方算真正平步青云，改写自身命运！
她岂会轻言放弃这改命之机？心中早已暗下决心，誓要抓住每一线希望。
凌长老能否告知售卖完美云霞丹的是何人？裴齐月声音微颤，透出急切。
凌霜汐静默片刻，眼波微动，似在权衡其中利害，最终轻叹一声：纵使我不说，你也会另寻途径追查吧？
裴齐月垂眸未答，纤纤玉指悄然握紧，内心翻涌如潮。
她在门中人脉通达，外务堂每日人来人往，交易又非秘事，只需稍加打探，查明卖主易如反掌，何须多言。
凌霜汐见状，眸中闪过一丝了然，颔首道：既如此，告诉你也无妨。
那人名叫厉九霄。
厉九霄？裴齐月指尖骤然掐进掌心，刺痛传来，疑心自己听错了，脸色瞬间煞白。
若她没记错，外门中叫这名字的——似乎只有那个修为低微、声名狼藉的废柴？
她颤声向凌霜汐确认，声音几不可闻。
答案依旧，如雷贯耳。
纵有万千不信，铁证已在眼前，不容辩驳。
将完美云霞丹售与外务堂的，竟是那个闻名整个外门的废柴厉九霄！心头震撼如波涛汹涌，久久难平。
……
厉九霄并不知道外务堂中发生之事。
当日还完债后他便没有再离开过住所。
一连二十五天，他除了抽空与阮望舒深入交流外，几乎所有时间都耗费在炼丹之上。
如今他身上的药材已经被消耗一空，取而代之的则是百余颗完美龙阳丹和两百多颗完美云霞丹以及三百多颗完美青灵丹。
换算下来价值上百万灵石！
直到现在厉九霄终于有了些许财大气粗之感。
“接下来便是提升修为了。”
正当厉九霄准备修炼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厉九霄一愣。
他的废物之名早已传遍外门，那些外门弟子都以和他来往为耻，平日里也就阮望舒会来找他。
但阮望舒不是今天一早才离开吗？
怎么又回来了？
带着一丝疑惑，他上前打开了屋门。
一张漂亮的面孔随即出现在视线之中。
看到门外之人，厉九霄愣住了。
裴齐月？
她来找我干什么？？
近几年对于裴齐月这个名字，厉九霄已经不知听了多少遍。
新人天骄。
外门三大美女之一。
这两个名号随便一个都是含金量十足。
以往他也曾远远看到过对方，但二人一个废柴一个天骄，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始终没有过丝毫交集。
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
就在厉九霄对裴齐月的到来而感到诧异之际，裴齐月的眉头却是缓缓皱了起来。
这个又丑又老的小老头眼睛在她身上不住乱看让她生出了一股恶心之感，眼神深处闪过了一抹厌恶。
不过一想到今日的目的，她那皱起的眉头又重新舒展开来。
绝美的脸上掀起了淡淡的微笑。
“厉师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得不说，外门三美之一的裴齐月的确美的惊人。
一颦一笑间动人心弦。
阮望舒也算是颇为出挑的美人了，但与之相比，却犹如丑小鸭与白天鹅之别，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被碾压。
不过裴齐月虽美，但厉九霄却无心欣赏。
她脸上虽挂着笑容，但厉九霄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排斥感。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傲慢，就仿佛在看向一只臭水沟的老鼠，那种高高在上与蔑视无论怎么掩饰也无法彻底隐藏。
这种感觉让厉九霄很不爽。
厉九霄眉头皱了皱，沉吟片刻，还是让开身子将裴齐月请进了屋里。
走进屋子，裴齐月打量了下四周。
简陋，脏乱。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眼中的嫌恶愈发浓郁。
她没有落座，仿佛碰到屋子里的物品会弄脏了她。
“厉师兄，我今日是为完美云霞丹而来。”
她时间宝贵，没工夫与厉九霄这位大名鼎鼎的废柴浪费时间，直奔正题。
“你想要多少？”
厉九霄并没有太过意外，也没有否认，痛快的默认了下来。
外务堂人多眼杂，他既然向外务堂出售完美云霞丹便没想过要保密。
“十五颗。”
以完美云霞丹的药力，只需五颗便足以让她突破到练气十层。
剩余十颗完全可以助她一口气修炼到练气十层的极限，达到炼气圆满之境。
“可以。”厉九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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