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阵的深处,原本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渐渐变得微弱,直至几乎不可闻。
厉九霄站在阵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阵内的景象,目光冷冽如冰,直到亲眼目睹乌炎和吴锋两人被熊熊火海彻底吞噬,化为灰烬。
先前,尽管他的力量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限制,但他依然能够轻松应对乌炎和吴锋的联手攻击,显得游刃有余。
而面对更为强大的梁晨和千羽,厉九霄此时已成功摆脱了那块压制他力量的玉石束缚。
在全力施展之下,他仅凭两层阵法的叠加效果,便轻而易举地将这两位强敌斩杀于阵中。
突然,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厉九霄迅速转身望去,只见郑重正仓皇逃窜,神色慌张。
那声响动正是他在慌乱之中不小心踩碎了一根冰草所致。
冰草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侄女婿,你如此匆忙是要赶往何处?也不与叔打声招呼?”厉九霄语气平淡,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
他手指轻点,那柄名为“完美云水寒光剑”的利刃瞬间飞射而出,犹如一道闪电,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追上了逃窜中的郑重。
剑尖直指郑重的咽喉,将其牢牢拦截在原地。
尽管厉九霄并未显露出这柄剑的全部威力,但剑身自然散发的寒气已足以使郑重的身体瞬间僵硬,皮肤上也迅速覆上了一层薄霜。
郑重惊恐万状,脸色苍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连连哀求道:“厉叔饶命!厉叔饶命啊!看在我曾是您侄女婿的份上,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您给我一条生路!”
厉九霄看着跪地求饶的郑重,轻声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郑重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这么快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叔心里还是很欣慰的。”郑重听到厉九霄的语气有所缓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亮光,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不过有个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厉九霄继续说道,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厉叔您说,定当遵从,绝不敢有半点违逆。”郑重连忙急切地回应,生怕错过这最后的机会,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与诚恳。
厉九霄微微颔首,语气坚定地说道:“原则非常明确,那就是无论任何人,一旦犯下错误,都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这一点你真的明白吗?”
“我明白,厉叔,我确实明白。”郑重急忙点头,神情极为郑重,“我将来一定会牢牢记住这个原则,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你并不明白。”厉九霄轻轻摇头,指尖轻轻一点。
瞬间,剑芒闪烁,寒光四射,郑重的胸口立刻被穿透,寒气骤然爆发,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伤口甚至未来得及渗出一滴血,他便化作了一座冰雕。
冰雕内,他的脸上仍挂着一丝绝望的神情,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悔恨。
“你已经犯下了致命的错误,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谈论将来?”
“郑重,你真是糊涂啊。”厉九霄冷漠地瞥了一眼冰雕中的郑重,眼神中不带一丝情感,一脚将其踹倒。
冰雕连同里面的郑重一同碎裂成数十片,散落一地。
杀死郑重后,厉九霄转身望向阮望舒。
自始至终,阮望舒只是呆立在原地,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感受到厉九霄冷冽的目光,她才从怔忡中清醒过来。
“你为何不逃?”厉九霄冷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解。
阮望舒听后,凄然一笑,眼中满是无奈与绝望,“你若不让我生,我即便逃得再远,也无济于事,终究难逃一死。”厉九霄凝视她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挥手一击。
砰——一股无形之力猛然击中阮望舒。
阮望舒闷哼一声,口中喷出鲜血,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数十丈,重重摔在地上。
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骤然衰弱至极,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厉九霄之后未再出手,只是淡淡地瞥了阮望舒一眼,转身离开。
阮望舒虽有贪念,却并无杀意,厉九霄心中清楚,她并不值得自己再费心思。
罪行或许可以免除,但惩罚却难以逃脱。
这一击之后,如果她能够侥幸生还,那么彼此之间的恩怨便可以一笔勾销;倘若不幸命丧黄泉,那也只能说是一了百了,再无牵挂。
在后方的阮望舒,目光凝重地注视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
她的脸上没有愤怒的火焰,更没有对厉九霄的丝毫怨恨,唯有深深的懊悔之情在心头蔓延。
然而,正如厉九霄所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相应的后果。
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她与厉九霄之间的关系便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般纯粹。
……
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之上,苍穹之中,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正在仓皇逃窜。
在其背后,六道身影满载着浓烈的杀意,紧追不舍,毫不放松。
“云茯音,速速将那件法器交出来,那样的宝物根本不是你所能拥有的!”面对背后的威胁与叫嚣,云茯音却置若罔闻,银牙紧咬,拼尽全力急速飞掠。
然而,追杀者中有一人的实力远在她之上,正以惊人的速度迅速逼近。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那人距离云茯音已不足三十丈。
只见她一指点出,天空中骤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鸟鸣。一只栩栩如生、晶莹剔透的冰鸟瞬间凝结而成,转瞬之间便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出现在云茯音的身后。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刺骨寒气,云茯音的面色微微一变。她手指上的玄水戒瞬间激发,随即轻轻一点脚下的飞剑,那柄完美无瑕的云水寒光剑顿时激射而出,带着凌厉的剑气直扑冰鸟。
“叮!”下一刻,云水寒光剑被击飞,倒射而回。
云茯音闷哼一声,口鼻之间鲜血溢出,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愈发惨白,不见一丝血色。
然而,借助这股反冲之力,她再次拉开了与追杀者之间的距离。
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颗地黄丹和一颗复灵丹,毫不犹豫地吞下,借助药力继续向前方逃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必须活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是无法分心去炼化药力的。
如此草率地使用灵药,实属一种极度奢侈且不明智的举动,药效将会浪费掉八成以上,几乎等同于暴殄天物。
云茯音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心里也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但此刻的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细节了。
无论是身上的伤势还是体内的真气,她都已经濒临崩溃的极限。
若非有这些灵药在持续不断地支撑着她,恐怕她早已在敌人的围攻之下命丧黄泉。
在进入这秘境之前,厉师兄曾出于关心和防备,赠予她十颗回灵丹、十颗地黄丹以及一颗威力巨大但副作用也同样惊人的血爆丹。
如今,回灵丹和地黄丹已经消耗了九颗,所剩无几。
一旦这两种灵药彻底用尽,她将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形势将会变得极为凶险。
难道真的要被迫动用那颗副作用巨大、几乎等同于饮鸩止渴的血爆丹吗?
一旦使用这颗丹药,若未能成功解决问题,自身必将陷入更加深重的绝境,甚至可能直接丧命。
何况,这还是在通常情况下,而如今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极为糟糕,一旦使用血爆丹,甚至有可能导致身体直接崩解,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现实已经将她逼至绝境,退无可退,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正当她心一横,取出血爆丹,准备咬牙吞服之际,突然发现手腕上的手环泛起了一阵淡淡的、却异常显眼的光辉。
“厉师兄就在附近!”她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亮光。
这手环也是厉师兄所赠予的,手环共有两只,厉师兄身上佩戴着另一只。
只要两人相距不超过十里,便能通过这手环感知到彼此的位置。
此刻,她已经隐约感知到了厉师兄的位置,而且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正迅速朝这边赶来。
想到这里,云茯音心中一振,手掌一翻,迅速收起了那颗血爆丹,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和真气的匮乏,拼尽全力向厉九霄所在的方向疾飞而去,心中充满了对救援的期盼和对生存的渴望。
他人或许对厉师兄的了解仅限于外界的传言,认为他不过是个平庸之辈,但唯有她,内心深处却对厉师兄有着截然不同的认知。
她深知,厉师兄绝非外界所传那般无能,反而觉得他犹如深不可测的渊海,隐藏着无尽的智慧和力量。
在她看来,只要能够与厉师兄汇合,那些困扰她已久的难题定能迎刃而解,仿佛一切困难在他面前都将变得微不足道。
天空中,厉九霄正急速赶路,眉头早已紧锁成川,显露出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不久前,他通过佩戴在手腕上的银光手环,敏锐地感知到了云茯音的具体位置,于是毫不犹豫地开始朝她所在的方向迅速移动。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云茯音的速度异常急促,仿佛是在不顾一切地拼命飞驰,这种急迫感让他心中一紧。
这哪里像是在寻常赶路,分明更像是有人在背后穷追不舍,逼得她不得不选择逃亡!
想到此处,厉九霄的心中顿时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立刻将速度提升至极限,试图尽快赶到云茯音的身边。
“噗嗤!”一声闷响,云茯音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再次飞了出去。她强忍着剧痛,迅速从怀中掏出两颗丹药塞入口中,动作娴熟而迅速。
“已经是最后两颗了!”她的脸上透出深深的忧愁与无奈。
丹药已然所剩无几,而她通过内力感知到,与厉师兄的距离还有大约五里之遥。
凭她此刻虚弱至极的状态,真的能够坚持到与厉师兄汇合吗?她的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四里、三里……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距离也在逐渐缩短,但每一刻的坚持都显得异常艰难。
片刻后,远方的天空中,一道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吞噬。
尽管无法看清其面容,但云茯音凭借着对厉师兄的熟悉感,确信那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厉师兄。
然而,她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喜悦之色,反而满是无奈与绝望。
终究还是迟了,追击者已然紧随其后,再次对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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