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卫营比哨所高大多了，高耸的石墙上全是坑坑洼洼的痕迹，东一块西一块的附着血迹。
守卫的士兵看似懒洋洋的晒太阳，但是眼神犀利，不自觉的透着杀气。
杀气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一个走近的民夫，重点关注着脖子等要害部位，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漠然，仿佛看的不是活人，而是一群待宰的牲口。
让这群刚从乡下出来的民夫，之前虽然见过蛮子，但那只是远远的见过，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杀气，瞬间成了受惊的鹌鹑，一个个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
只有肖晨。
他像一杆标枪般挺直了脊梁，步伐稳定，目光沉静地扫视着堡垒和守卫，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与周围瑟瑟发抖的人群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城墙上晒太阳的老兵们，原本带着戏谑看猴子的眼神，在扫过肖晨时，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
几个百战余生的老卒互相挑了挑眉，嘴角撇了撇，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轻视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意外。
“哟呵！这群软蛋里，倒出了个带点骨头的？”
“废话，看看人家的东西，好几个首级，你们有人家的多吗？”一个人眼睛尖，发现了肖晨身后的首级。
张峰打过招呼后，去把此地的负责人百户官请了出来。
“百户官，来民夫了，那个叫做肖晨，一个人迎战十个蛮子，斩获七个。”
这一下引起了刘志的注意，上下打量着肖晨。
肖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军官服饰，目光坦荡地落在刘志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观察和评估，像是在衡量一件工具的用途，而非瞻仰一位上官。
这一下给刘志弄得很不自在，他觉得自己才是被人观赏的猴子，他感觉肖晨的目光中，他从未在一个民夫身上见识到这种平等，不对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咳咳，来者何人啊？”他用咳嗽掩饰尴尬，打断肖晨的目光。
“戍边民夫肖晨，前来报道。”
看着身后的那头驴子，还有上面的皮甲和武器，翻开包裹后，发现里面的肉干和粮食。
他本就柔和的态度，更加的和善了。
“祖上是行伍出身？”
“不是，请教过老兵。”
刘志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把手册递给肖晨。
打开一看，是领取的规矩，一开头就是说军功的事情。
在这里，买卖军功，不仅合理、更合法！
军功可以用来换地、换装备、马匹，甚至还专门设置有军功营，换女人！
斩首一个，可以去军功营换取一个下品女人，两个斩首是中品女人，三个斩首可换上品。
此外在，为了鼓励士气，可以赊账，不过要求在三个月内多交两个斩首。
但这条直接被大多数人无视。
肖晨却眼前一亮。
别人只敢选一个女人，那是因为养不起、受拖累。
但自己身负系统，女人越多，获得的奖励词条越多，越有优势！
肖晨注意立刻就把目光转向军功营，发现里面最低的都是 C级词条，B级的更是普遍，还有一个 S级的。
“大人，我想要上品的。”
肖晨对自己有信心，所谓的草原，那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和现在不一样，但是也比大多数人强。
既然有的选，那为什么不选一个好呢！
“跟我来，让你好好挑挑。”
一边走一边乐呵呵的和肖晨闲聊。
“最近我真是好运连连，喜得两员大将。哈哈。”
肖晨一听，随口问了一句，“那另一位是？”
“是南方的一位将门子弟，他们父女...父子得罪了监军太监，找了个理由给发配到这里，很有实力。”
父女？
肖晨瞬间来了兴趣，而且这话带出来很多的信息，太监监军...
刘志看到肖晨沉默了，还以为他受到了打击，毕竟普通人和将门子弟的差距太大，于是安慰道。
“别灰心，只要你多杀敌，以后你自己就是将门，荫及子孙。咱这军功营算个球？州府那才叫好货，一品大员的亲闺女都有，那教养学识…啧啧，看着就舒服，有的啊不仅生的好看，还带着异象...”
“异象？赵小花的A级，还刚刚的S级，看起来都很普通，能够出现异象的，难不成是SSS级的？”
肖晨跟着他往军功营走，还没到跟前，就被一片吵闹声吸引了。
作为被挑选的人，这些女子自然都懂规矩。看肖晨穿着只是个戍边的民夫，却能由刘志亲自带着去军功营，说明是本事被认可了。
刘志递过来一本册子，“这是名册，看看，对哪个有兴趣，我叫她过来给你瞧瞧。”
一开篇，全都是什么翰林，肖晨对此并不在意。
结合她们的词条，肖晨并不感兴趣。
【李紫苏，18岁，常州知府（五品）之女，因诽谤罪被判充军。擅长诗书算数，懂点医药。】
懂医药？
边境这地方伤病常见，按理说这种人才应该很抢手，怎么会留在这儿？难道长得难看？
刘志在一旁笑呵呵地解释，“这上面写得有点夸张了。其实就是读过几本医书，跟人学过一阵子。真让她号脉看病是不行的，就是认得些药材，之前帮着处理过药材库，所以将军大人给了点照顾。”
他话头一转，“她还有个双胞胎妹妹。你要是选她，得连她妹妹一起带走，得多花一份军功。她妹妹……只会摆弄点音律，要不然在就被人选走了，看下一个吧。”
捆绑销售？肖晨心里琢磨，那也挺不错的，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
医术的能力非常有用，只要不是太次，可以选一把，毕竟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
“那也挺划算的，我记得这边药材可不便宜，带回家也可以做一些药材，补贴一下家用。”
刘志摆摆手，“别光看价钱，问题是卖给谁？来这儿的客商，眼睛都盯着皮货、人参这些值钱玩意儿，普通的药材谁收？这距离多远，路费药花费多少，不值当的。”
他热心地指向另一边，“瞧见没？那可是翰林院家出来的姑娘，一个个满肚子诗书，以后教养子孙，让他们不用像咱们这样刀口舔血，这才是正经门路。”
教养子孙？肖晨心里嗤笑一声。
四书五经能挡得住草原人的弯刀？
琴棋书画能治得了化脓的箭伤？
他脑子里那些数理化、急救手册、打仗的条条框框，比这破地方所有翰林加起来的都管用！
现在最要紧的是活下去！是要有人能听懂“消毒”、“缝合”是什么意思，能麻利地按他说的把草药捣碎了敷上，这个李紫苏，看着像是个能听懂话、能干活的。
“先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