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锐利的目光，扫过餐桌上的每一个人。
李芳芳，赵海生，王建国。
三个档案里的普通老人。
如今，却是三个货真价实的丙级高手。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起身的年轻人身上。
苏白。
周明的瞳孔，微微收缩。
李飞压低了声音，凑到周明耳边，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周副局……”
“这真的是他一个人干的？”
“他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一个人，造就了三个丙级高手？”
李飞的声音在颤抖。
这个结论，太过惊世骇俗。
周明没有回头，视线依旧锁死在苏白身上。
他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
“为什么不可能？”
“你忘了他们的档案吗？”
“李芳芳、赵海生、王建国，这三位老人，在住进这家养老院之前，是什么身份？”
李飞愣了一下。
“是普通人。”
“档案里没有任何异常记录。”
周明的声音，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们都是在住进这里之后，才觉醒的异能。”
“李芳芳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时间、地点，都指向了同一个源头。”
周明的下巴，朝着苏白的方向，微不可察地抬了抬。
“不是他，还能是谁？”
李飞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一柄重锤，反复敲打，直至粉碎。
周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中山装。
他准备上前。
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
他今天，都必须问个清楚。
这对大夏国，太过重要。
然而，就在他抬脚的瞬间。
周明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
一股微弱，却精纯到极致的能量波动，毫无征兆地从院子的某个角落传来。
那感觉，就像是寒冬里的一缕暖阳，突兀地照在身上。
虽然微弱，却无法忽视。
“嗯？”
周明豁然转身，鹰隼般的目光，扫向了院子。
他的动作，让身旁的李飞吓了一跳。
“周副局，怎么了？”
周明没有回答。
他循着那股感觉，一步步，走向食堂外的空地。
那里，空空如也。
只有一片翻新过的泥土，散发着新鲜的气息。
可周明的脚步，就停在了这片泥土前。
他闭上眼睛。
那股精纯的灵气，源头……就在脚下。
虽然它正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逸散，变得越来越稀薄。
但那残留的韵味，却让周明这个见惯了各种天材地宝的副局长，都感到心神巨震。
他缓缓蹲下身。
伸出手，捻起了一撮泥土。
泥土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金色，入手温润。
一股最后的，温和的能量，从泥土中渗入他的指尖，流遍全身。
周明浑身一震。
体内的能量，竟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增长！
仅仅是一撮泥土！
周明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扭过头，死死地盯着食堂里，那张餐桌上的一盘青菜。
那盘碧绿的，仿佛还带着露珠的青菜。
然后，他又看向赵海生他们刚刚放下的粥碗。
白粥，馒头，青菜……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开了他脑海中所有的迷雾！
“原来是这样！”
周明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恍然大悟的震撼。
他终于懂了！
李飞跟了过来，满脸困惑。
“周副局，您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片地有什么问题吗？”
周明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他看着李飞，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惋惜。
“李飞。”
“我可能找到他们成为高手的原因了。”
“但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李飞更糊涂了。
“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什么意思？”
周明指着脚下的土地，又指了指食堂里的餐桌。
“问题的关键，不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而在这里。”
周明一字一顿，声音沉重。
“或者说，是曾经在这里的东西。”
“我们都猜错了。”
“这不是什么批量制造高手的秘法。”
“这是一家养老院，无意中，占据了一块无价之宝！”
李飞瞪大了眼睛。
“无价之宝？这里？”
周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
“你听说过‘灵田’吗？”
李飞茫然地摇了摇头。
周明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
“那是一种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经历漫长岁月，才可能偶然形成的宝地。”
“这种地方，万中无一，是真正的可遇而不可求。”
“灵田的土壤，本身就蕴含着庞大的灵气。”
“如果在上面种植普通的作物……”
周明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盘青菜。
“那么，普通的蔬菜，也会在灵气的滋养下，脱胎换骨，变成蕴含灵气的灵植！”
“普通人长期食用这种灵植……”
“就算是一头猪，天天吃，都能吃成一头强大的妖兽！”
“更何况是人！”
“轰！”
李飞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灵田？
灵植？
吃菜就能变强？
他呆呆地看着食堂里那几个正在用餐后闲聊的老人。
又看了看周明脚下那片平平无奇的土地。
所以……
李芳芳阿姨，王建国大爷，赵海生大爷……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丙级高手。
不是因为苏白有什么通天的手段。
而是因为……他们天天在这里，吃着灵田里种出来的菜？
这个结论，虽然依旧离奇，但比起一个人批量制造高手，似乎更容易接受一些。
“原来……原来是这样……”
李飞恍然大悟，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
“是巧合，这一切，竟然只是一个巧合？”
他看向周明的眼神，也变得火热起来。
“周副局！”
“那这片灵田！”
“如果我们官方能掌握这片灵田，岂不是说……”
李飞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们也能批量培养出自己的高手队伍了？！”
这个诱惑，太大了！
大到足以让任何一个组织为之疯狂！
然而，周明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的脸上，露出了无比痛惜的神色。
“晚了。”
“我们发现得……太晚了。”
李飞的笑容，僵在脸上。
“晚了？什么意思？”
周明叹了口气，指着脚下的土地。
“你现在，还能感觉到这里的灵气吗？”
李飞仔细感受了一下。
空气中，一片死寂，和普通的地方，没有任何区别。
周明的声音，充满了遗憾。
“灵田的灵气，已经逸散了。”
“就在刚才，我还能感觉到那股精纯的能量，但现在，几乎已经消失殆尽。”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灵田的根基被取走了，也许是它自身的能量耗尽了。”
“总之，这片土地，已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