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挂断了电话，脸色有些凝重。
李芳芳见状，关切地问道：“小苏，出什么事了？”
苏白深吸一口气：“城西的蓝天幼儿园，出事了。”
“一个值夜班的保安大爷，被里面的东西吓得半死。”
“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情况很不好。”
话音刚落，赵海生猛地往前踏出一步。
“小苏！我去！”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
再也不是那个坐在轮椅上，连说话都带着几分暮气的老头了。
“现在，该轮到我为这个家，为咱们市的老百姓，出份力了！”
王建国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就你？拉倒吧，老赵。”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和担忧。
“你这腿才刚刚能走路，异能也是刚得的。”
“热乎劲儿都还没过呢！”
“别到时候鬼没打着，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
赵海生一听这话，顿时火了。
他把脖子一梗，冲着王建国吼道。
“姓王的！你什么意思！”
“瞧不起我是不是！”
“凭什么你们能去斩妖除魔，为民除害。”
“我就得在家里待着，当个缩头乌龟？”
他憋了十年了。
这股气，这股劲，好不容易有了宣泄的出口。
怎么可能再缩回去！
王建国双手抱胸，下巴一扬。
那股子老炮儿的劲头，又上来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我实力比你强！”
“我跟着小苏，都干掉一个黑鼠精了。”
“那时候，你还在轮椅上坐着呢！”
“你！”
赵海生气得脸都红了，他撸起袖子，就想跟王建国理论理论。
“你别以为你比我早几天，就了不起了！”
“有本事，咱俩现在就练练！”
“看看谁的拳头更硬！”
“练练就练练！怕你啊！”
王建国也毫不示弱。
眼看着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头，就要在院子里动起手来。
陈木生赶紧上前拉架。
“哎哎哎，王大爷，赵大爷，都少说两句。”
“都是自家人，置什么气呢！”
李芳芳也皱起了眉头，呵斥道：“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像什么样子！”
苏白看着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两位大爷。”
“都消消气。”
他先看向王建国。
“王大爷，您的担心我明白。”
“不过，赵大爷说的也没错。”
“这份力量，就是用来保护我们想保护的人的。”
“他有这份心，是好事。”
然后，他又转向赵海生。
“赵大爷，您也别急。”
“王大爷不是瞧不起您，是关心您。”
“怕您刚恢复，根基不稳，吃了亏。”
苏白顿了顿，声音平静而有力。
“那个幼儿园的怨气，初步判断不是很强，以丙级的实力，应该足以应对。”
“赵大爷您现在是丙级二品，比王大爷他们要低一些。”
“到时候，你们三个一起行动，互相有个照应。”
“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话一出，王建国不吭声了。
小苏都发话了，那肯定没问题。
他就是嘴上不饶人，心里还是信服苏白的。
赵海生则是大喜过望，他用力一拍大腿。
“我就说嘛！”
他得意地看了一眼王建国，然后又满脸堆笑地凑到苏白跟前。
“还是我们家小苏最通情达理！”
“知道心疼我这个老头子！”
“真是我的好大孙子！”
“……”
苏白嘴角抽了抽。
行吧，大孙子就大孙子吧。
他摆了摆手。
“好了，事不宜迟。”
“咱们先去医院，看看那位保安大爷的情况。”
“走吧。”
……
市第一人民医院。
高级病房里。
一行人找到了那个被吓坏的保安大爷。
大爷名叫孙大山，六十有三。
此刻，他正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他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清晰的音节。
病床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趴在床沿，无声地哭泣。
她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这女人，就是孙大山的女儿，孙晓丽。
也是蓝天幼儿园的园长。
看到苏白带着三个老人走进来。
孙晓丽先是愣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她以为是医院请来的什么专家。
可这几位的年纪……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李芳芳脸上时。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脸上，瞬间被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是她！
电视上那个！
那个徒手净化黑气的英雄老奶奶！
孙晓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着李芳芳的方向，就磕起头来。
“大仙！神仙奶奶！”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爸！”
“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芳芳赶紧上前，想把她扶起来。
“闺女！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苏白也连忙说道：“孙女士，您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孙晓丽却不肯起。
她抬起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哭着哀求。
“我看到新闻了！我知道您不是一般人！”
“求求您了！只要能救我爸，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幼儿园放暑假，本来没人的。”
“是我，我觉得晚上空着不安全，就想找个保安。”
“我爸心疼我，说外面请人花钱，他自己身体好，就主动过去帮我看着。”
“呜呜呜……都怪我！要不是我，他也不会出这种事！”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李芳芳和陈木生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赵海生看着病床上失魂落魄的孙大山。
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那个同样绝望的自己。
一股同病相怜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走上前，声音尽量放得温和。
“闺女，你先别哭。”
“让我们先看看你父亲。”
他弯下腰，凑到孙大山的耳边。
“老哥哥。”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你到底，在幼儿园里看到什么了？”
孙大山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然后他开始用尽全身的力气，重复着两个字。
“鬼……有鬼……鬼啊……”
他的声音充满恐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身体的颤抖，也变得更加剧烈了。
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孙晓丽在一旁看着，心如刀割。
“没用的。”
“从早上发现到现在，他嘴里就一直念叨着这两个字。”
“医生说，他是受了极度的惊吓，精神……精神已经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