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何雨柱重重吐出一口带着油烟味的浊气,后背的汗浸透了洗得发白的工装。
刚忙完轧钢厂食堂中午这一波,累得他胳膊都有些抬不起来。
他习惯性地摸向口袋,空的。这才想起最后一包“经济”烟,早上就被徒弟马华顺走了。
“柱子...”
一声带着哽咽的轻唤在门口响起。
何雨柱,或者说“傻柱”,心头本能地一紧,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缓缓转过身。
门口站着秦淮茹,她穿着一身半旧的蓝布工装,却难掩那身段的风韵。
头发有些凌乱,眼圈红红的,像刚哭过。
手里捏着个空饭盒,指甲因为用力显得有些发白。
她就那么站着,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惹人怜惜。
“秦姐?怎么了这是?”
傻柱下意识地放软了语气,习惯性地想走过去。
“柱子...”秦淮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颤抖
“家里...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棒梗他们仨,饿得直哭,小当和槐花脸都黄了...婆婆...婆婆也病恹恹的...你看...能不能...再借点粮票?就一点!等下个月发工资,我一定还你!我保证!”
她急切地说着。
傻柱心头那点怜惜刚要发酵成行动,一个更加洪亮、带着不容置疑“权威”的声音插了进来:
“柱子啊!”
壹大爷易中海端着个搪瓷茶缸,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秦师傅家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
易中海语重心长,目光扫过傻柱
“孤儿寡母,拉扯三个孩子,还有个婆婆,多不容易!咱们一个大院的邻居,远亲不如近邻,能帮一把是一把!你傻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工资高,食堂油水也足,接济接济她们娘几个,那是积德行善!也是咱们四合院团结互助的好传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易中海的话音刚落,食堂外面就传来贾张氏那尖利刺耳、带着哭腔的嚎叫,穿透力十足:
“傻柱!傻柱你个没良心的!我家棒梗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在食堂吃香的喝辣的,手指缝里漏点肉星子出来能死啊?老天爷不长眼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贾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啊!傻柱这个绝户要把我们老贾家活活饿死啊!!”
“绝户”两个字,像两把锥子,狠狠扎进傻柱的耳朵!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猛地在他脑子里炸开!无数混乱、憋屈、愤怒、绝望的画面碎片,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冰冷的病房,自己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瘦得脱了形。秦淮茹在哪里?在忙着给棒梗张罗工作!
易中海呢?在盘算着让秦淮茹给他养老!许大茂那张幸灾乐祸的嘴脸
贾张氏恶毒的咒骂直到他咽气...
他辛苦一辈子,挣的钱、攒的粮、掏心掏肺的好,全喂了这群白眼狼!
最后落得个“绝户”的下场,连口热乎饭都没人送!憋屈!太憋屈了!
“呃啊!”傻柱痛苦地抱住头,身体晃了晃。
“柱子?你咋了?”秦淮茹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想上前扶。
易中海也皱紧眉头:“柱子?不舒服?是不是累着了?”
就在秦淮茹的手快要碰到傻柱胳膊的瞬间。
傻柱猛地抬起头!
那双原本带着点憨厚、时常被秦淮茹泪水泡软的眼睛,此刻却冰冷似铁!
哪里还有半分“傻气”?只有看透世情、历经背叛后的极致清醒与滔天恨意!
“滚开!”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食堂后厨嗡嗡作响!
傻柱猛地甩开秦淮茹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秦淮茹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手里的空饭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傻柱!你疯了?!”
易中海又惊又怒,厉声呵斥。
傻柱却看都不看他,那双冰冷的眸子死死钉在秦淮茹那张瞬间血色尽褪、写满惊愕和委屈的脸上。
“秦淮茹!”傻柱的声音不高,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收起你那套楚楚可怜的把戏!天天在我面前哭穷,算计我的饭盒、算计我的粮票、算计我那点工资,好养活你们贾家那一窝子吸血鬼!老的小的,都他妈拿我傻柱当冤大头,当长期饭票!当我真傻?!”
秦淮茹彻底懵了,眼泪是真的下来了,一半是撞疼的,一半是被这从未有过的、赤裸裸的羞辱和揭穿给震懵吓的:
“柱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没有...”
“你没有?!”
傻柱向前逼近一步,气势迫人,打断她的辩解
“没有?那我问你!我饭盒里的肉,进了谁的肚子?我口袋里的粮票,填了谁家的米缸?我辛辛苦苦攒下准备娶媳妇的钱,最后又贴补了谁家?!秦淮茹,你摸着良心说!没有我傻柱,你们贾家那几口人,能吃得这么油光满面?!你那婆婆贾张氏,能有力气天天堵着门骂我‘绝户’?!”
每一个质问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秦淮茹脸上!
她嘴唇哆嗦着,脸色由白转红又变青,巨大的羞愤和被揭穿算计的恐慌让她浑身发抖,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剩下怨毒和难以置信在眼底疯狂翻涌。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秦淮茹’产生强烈怨恨、羞愤、恐慌情绪,怨念值 300!】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傻柱脑海中响起。
傻柱瞳孔微微一缩,但汹涌的恨意瞬间压过了这丝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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