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岩的阴影在晨光中缓缓舒展，将半个木叶村拢入温暖的怀抱。当团藏的死讯顺着暗部的脚步淌过大街小巷时，起初是令人窒息的寂静——那些曾被根部阴影笼罩的家庭，窗缝里探出来的眼睛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惶恐，仿佛生怕这只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幻梦。
直到纲手的火影袍出现在火影岩顶端，翡翠色的查克拉如晨曦般漫过她的发梢，人群才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细碎的涟漪。
“根部，即日起解散。”
她的声音裹着微弱的酒气，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广场上卖丸子的老婆婆手抖了一下，木签上的三色团子滚落在地；正在巡逻的年轻忍者猛地转身，护额撞在同伴的甲胄上发出脆响；连角落里晒太阳的流浪猫都竖起了耳朵，仿佛听懂了这宣告里藏着的重量。
林夜抱着雏田站在人群后巷口的石阶上，少女的额头还贴着小樱特制的消炎贴，白眼带来的眩晕让她下意识往林夜怀里缩了缩。“他们好像……很开心。”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毕竟不用再担心半夜被人套麻袋了。”林夜低头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耳后温热的皮肤，“你看那边那个穿蓝布衫的大叔，去年他儿子被根部抓去做实验，现在正偷偷抹眼泪呢。”
雏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人群，肩膀一抽一抽的，手里攥着的饭团被捏得不成样子。她忽然想起昨晚在根部实验室看到的那些玻璃舱，那些刻着日向咒印的克隆体苍白的脸，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林夜的衣襟。
“都结束了。”林夜的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带着烤火留下的烟火气，“以后没人敢动日向家的人，更没人敢动你。”
巷口的风卷着广场上的欢呼声涌进来，混着街边摊位飘来的鲷鱼烧甜香。白灵站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冰蓝色的发丝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她手里捏着块刚买的红豆饼，却没吃——刚才有个穿和服的老奶奶塞给她的，说“冰遁的小姑娘辛苦了”，她的指尖还残留着老人掌心的温度。
“白灵姐，你的饼要化了。”天天蹦蹦跳跳地从人群里挤出来，橙色发带在晨光里划出鲜亮的弧线。她怀里抱着半捧村民扔来的鲜花，有向日葵、小雏菊，还有几朵沾着露水的紫阳花，“你看你看，大家把花扔给纲手大人，我捡了些最漂亮的！”
白灵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红豆饼，果然有糖霜顺着指缝往下淌。她咬了一小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时，忽然听见广场那边传来更响亮的欢呼——纲手正在当众烧毁根部的名单，火舌舔舐着泛黄的纸页，像在吞噬那些不见天日的秘密。
“纲手大人的手在抖。”小樱不知何时站到了白灵身边，手里还提着没包扎完的医疗箱。她的额角沾着点血渍，是刚才给受伤的暗部处理伤口时蹭到的，“但她的眼神比上次跟大蛇丸打架时还亮。”
白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火影岩顶端的纲手正抬手抹去溅在脸上的火星，火影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的小臂上还缠着昨晚战斗留下的绷带。当最后一页名单化为灰烬时，她忽然对着人群扬起了嘴角——那是个极淡的笑容，却让广场上的欢呼声几乎掀翻云层。
“原来火影也会笑啊。”天天把一朵最大的向日葵别在白灵的发间，自己则选了朵雏菊插在发带里，“我以前以为当火影的人，都要像三代目爷爷那样总皱着眉头呢。”
“大概是……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小樱低头给医疗箱上的扣子系了个蝴蝶结，忽然瞥见林夜正低头跟雏田说着什么，少女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我们要不要过去？”
“别打扰他们。”白灵轻轻摘下发间的向日葵，却没扔掉，而是转递给小樱，“你去给纲手大人吧，她比我们更需要这个。”
小樱愣了愣，接过向日葵时，花瓣上的露水正好滴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像极了白灵冰遁的温度。她抬头看向火影岩，纲手正被一群村民围着，有送酒的，有送点心的，还有个穿工装的男人举着“火影大人最帅”的木牌，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憨直的热忱。
“林夜哥，雏田姐，我们该去医疗室了！”小樱对着巷口喊了一声，看见林夜朝她挥了挥手，才转身往火影岩的方向跑。跑过广场时，她听见几个木叶的小孩在唱新编的儿歌：“团藏坏，纲手帅，烧了名单大家爱……”
巷子里，林夜正帮雏田把被风吹乱的围巾系好。少女的白眼已经关闭了，眼尾还带着点红，像哭过的样子。“刚才在想什么？”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感软乎乎的。
“在想……如果爸爸看到现在的木叶，会不会也很开心。”雏田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确定，“以前他总说，日向家的责任就是守护村子，可我觉得，真正在守护村子的，是纲手大人，是小樱，是大家……还有你。”
林夜低头看着她，晨光透过巷口的藤蔓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忽然想起昨晚在根部实验室，雏田明明腿上还流着血，却硬是用柔拳打断了团藏的木遁藤蔓，那双总是带着羞怯的白眼里，当时盛满了决绝的光。
“那以后，我们一起守护。”他把她往怀里紧了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用白眼看着，我来动手揍人，怎么样？”
雏田在他怀里闷闷地笑起来，温热的气息透过衣襟蹭在他胸口：“才不要，我也要变强，像姐姐一样厉害。”
“好啊，”林夜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笑意，“那以后就换你保护我？”
“嗯！”少女的回答响亮又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巷口的风忽然变得暖融融的，混着广场上飘来的花香和食物的香气。林夜抬头望向火影岩，纲手正被村民簇拥着往下走，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却挺直了背脊，像株在风雨后重新舒展枝叶的樱花树。
他忽然想起纲手昨晚在天台上说“别死”时，声音里的颤抖；想起她拳头砸向团藏时，喊出“为了断，为了绳树”的决绝；想起她刚才站在火影岩上，望着燃烧的名单时，眼底闪过的释然。
“走了，去医疗室。”林夜松开雏田，牵起她的手往小樱离开的方向走。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雏田的指尖微凉，却攥得很紧。
白灵和天天跟在他们身后，天天还在数着怀里的花，白灵则把那半块红豆饼慢慢吃完了。走到广场边缘时，她们看见纲手正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拦住，妇人把孩子往纲手怀里塞，说“请火影大人抱抱，沾沾福气”，纲手手忙脚乱地抱着那团软乎乎的小身子，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原来纲手大人也会不好意思啊。”天天捂着嘴偷笑，被白灵轻轻拍了下后背。
“她只是……不常被这样对待。”白灵的目光掠过纲手怀里的孩子，那孩子正抓着纲手的火影袍扣子往嘴里塞，纲手非但没生气，还笨拙地晃了晃手臂哄着，“以前大家都怕她的怪力，怕她赌钱，怕她……像传说里那样冷漠。”
“现在不怕了。”雏田回头接了一句，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里，“现在大家都知道，纲手大人是很温柔的。”
林夜低头看了看她，少女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落在她嘴角的梨涡里，像盛着两汪暖暖的泉水。他忽然觉得，木叶的晨光好像从未这么明亮过，连空气里都浮动着一种崭新的、带着希望的味道。
广场尽头的拉面馆门口，一乐老板正站在灶台前忙碌，菖蒲在给刚烧开的锅里撒着葱花。老板抬头望见火影岩方向走来的一行人，笑着对菖蒲说：“今天的豚骨汤，得多熬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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