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感觉自己像块被揉烂的破布。
胸口塌下去一块,喘口气都带着血腥沫子,眼前发黑,耳朵嗡嗡响。
脑子里塞满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天下第一美男?呸!现在就是个被锤烂的沙包!
他费力掀开眼皮,模糊的视线里,一袭白衣的邀月宫主正缓步走来。
那女人美是真美,冷也是真冷,看他的眼神跟看砧板上的死鱼没两样。
旁边,花月奴瘫在地上,嘴角挂着血,气息微弱,肚子还微微隆起……
一股邪火猛地从脚底板烧到天灵盖!操!这疯婆娘连孕妇都打!
“江枫,”邀月的声音像是冰渣子刮过骨头,“与本宫作对,与卑贱婢子私通,罪无可赦!”她缓缓抬起手,那只手莹白如玉,指尖却凝聚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光线在她掌心扭曲,“今日,便彻底了结你们这对狗男女!”
那手掌印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排山倒海般压了下来!速度快到江枫连闭眼都来不及。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他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刚穿过来就要嗝屁?还搭上老婆孩子?贼老天玩我呢?!
【万物置换系统绑定成功!检测到超高能级致命攻击!是否吸收/置换?】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江枫快要停摆的脑子里炸开!
啥玩意儿?系统?金手指?
江枫的思维在死亡阴影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吸收?自己这破身体能吸个屁!瞬间就得炸成烟花!
“置换!”他用尽最后一点意念嘶吼,“目标:攻击者本人!给我换!”
念头落下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力量猛地从他体内爆发出来,不是温暖,不是强大,而是一种……蛮不讲理的“扭曲”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抓住了邀月那毁天灭地的一掌,然后硬生生把它掰了个方向!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粘稠了。
邀月那张万年冰封的绝美脸庞上,杀意凝固,随即被一丝无法理解的惊愕取代。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倾尽全力、足以将江枫轰成齑粉的掌力,在距离他胸口不到三寸的地方,诡异地顿住了!
不是被挡住,不是被抵消,而是……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死弯!
轰——!!!
狂暴的掌力如同脱缰的野马,沿着来时的路径,以比刚才更凶猛、更迅捷的速度,狠狠撞了回来!目标直指邀月自己!
“噗——!!!”
邀月那双冰冷的眼眸瞬间瞪圆,瞳孔深处是见了鬼一样的骇然!
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姿态,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像是被自己全力打出的攻城锤狠狠砸在了自己心口!
鲜血如同廉价的红颜料,从她口中狂喷而出,在空中拉出一道刺目的血虹。
她精心梳理的云鬓瞬间散乱,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被喷溅的鲜血染红了大片。
五脏六腑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搅拌机,剧痛瞬间淹没了所有思维。
什么高冷,什么威严,什么掌控一切,在这绝对力量的反噬和颠覆认知的惊骇面前,碎得渣都不剩。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她喉咙里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破碎感。
她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双腿再也支撑不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噗通!”
一声沉闷的、带着骨头砸在硬地上的脆响。
移花宫至高无上、视众生如蝼蚁的大宫主邀月,在江枫面前,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宫殿地面上!
溅起的微尘混合着她自己喷出的血沫,粘在她苍白的脸上和染血的白衣上。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邀月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还有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她低着头,看着地面上自己喷出的那一滩刺目的鲜红,又抬头看向那个本该变成一滩烂肉、此刻却蜷缩在地、眼神从绝望变成一种……古怪惊愕还带着点茫然的江枫。
【置换成功!宿主濒死伤势修复中……能量反哺启动……】
冰冷的机械音在江枫脑子里炸开,像是一盆冰水浇在滚烫的烙铁上,滋啦作响。
他整个人还懵着,刚才那惊天逆转的一幕还在脑子里反复播放——自己吼了一声“换”,然后邀月那毁天灭地的一掌就真拐了个弯,把她自己轰跪下了?!
没等他从这颠覆认知的震撼里回过神,一股暖流,不,是奔腾的热流!猛地从他干涸破碎的身体深处炸开!
这感觉太怪了!就像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直接捅进了他塌陷的胸口,但带来的不是剧痛,而是……难以言喻的舒坦!
断裂的骨头茬子像被无形的手捏住,咔嚓咔嚓地强行归位;撕裂的五脏六腑像泡进了温泉,麻酥酥地快速愈合;火烧火燎的剧痛像退潮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力量,久违的、甚至比挨打前更充沛的力量,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涌进四肢百骸。
江枫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嘴角。黏糊糊的,是之前淌出来的血。
他低头看看自己沾血的手掌,又抬头看看几尺开外,还跪在地上,嘴角淌血、气息萎靡、眼神里全是惊骇欲绝和无法置信的邀月。
一个极度荒诞又极度爽快的念头,猛地冲上江枫的脑海。
“呃呵~”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点血沫子味儿的低笑,那笑声在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撑着地面,手底下是冰冷的石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塌陷的胸骨已经硬邦邦地撑了起来,碎裂的肋骨也稳稳当当地接好了,内腑那种火烧火燎的剧痛变成了暖洋洋的舒泰。
在邀月难以置信、以及刚刚冲进殿门、恰好看到姐姐跪地惨状的怜星那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江枫摇摇晃晃,却无比坚定地站了起来!
他甚至还有闲心,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被血和汗浸透、皱巴巴的华贵衣袍。
啧,这天下第一美男的行头,现在可真够狼狈的。
江枫伸出手,慢条斯理地,一下,又一下,把凌乱的衣襟扯平。
然后又抬手,理了理自己散乱沾血的头发,试图把几缕贴在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眼,目光精准地落在跪在那里,气息紊乱、脸色惨白如纸的邀月脸上。
那眼神,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绝望和濒死?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锐利,和一丝……毫不掩饰的、带着邪气的玩味。
“想杀我?”江枫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像是砂纸摩擦,但那股子狠劲儿和嘲讽,却像淬了毒的针,清晰地钉进邀月的耳朵里。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在邀月看来无比刺眼的笑容,一字一顿,砸在空旷冰冷的大殿上:
“用、力、点!伤害我越狠,反、噬、越、猛!”
最后一个“猛”字出口,他甚至还故意挺了挺刚刚修复好的胸膛,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
高冷?无敌?视他如蝼蚁?
现在,跪在地上,被自己全力一掌反噬得爬都爬不起来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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