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眯着眼,眼神冷了三分,毕竟她可是林家大小姐,她要给下人的赏钱,还能被一个小小的管事拿走?这是对她的羞辱!
林清浅怒道:“他以为他是什么人,可以在这儿逞凶?你可是我钦点的马夫,在我们林家,你和他平级,他胆敢把你的银子拿过去,我杀他全家!”
这一番话,让苏云感觉十分痛快,但是他还是无奈地看着自己一身破烂衣裳,显示出自己内心的担忧,仿佛在说:“我这一身打扮,一看就是最底层的家奴,大小姐你离开之后,他们又可以随意拿捏我了。”
他不说话,反而更让林清浅欣赏,觉得他逆来顺受,老实可靠。
林清浅怎么可能会埋没了这种听话的家奴?
她道:“你随我来,处理好了你的事情,我再出门。”
她带着苏云,去了物资仓库,拿出来一身管事穿的布衣。
这一身衣服,可比那些最底层的家奴穿的麻布衣服要好很多!用的是上好的棉布。
苏云摸索着那一身新衣服,眼神温柔。
他这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这简直就是他前半生梦里才会出现的好衣裳,如今总算是圆了梦。
林清浅又给了苏云一个“马”字令牌,是用玉髓雕成,背后还雕着一匹栩栩如生的骏马,以及林家的“林”字印,这个令牌挂在腰间,就证明苏云是马房管事。
还有一条可以用来抽打马匹和其他家奴的精致马鞭,手里握着这根马鞭,抽打其他下人,其他下人就要乖乖受着,胆敢叫一声,那就是以下犯上!
她还安排了其他人来清理马棚,以后苏云只需要帮她管理好那几匹马。
最后她给苏云单独安排了一个小院!屋子里面有红木床,上面铺着被褥,躺着十分柔软舒服。
“现在,你敢拿我的赏钱了吗?”林清浅笑盈盈道。
苏云装出一副忠诚的模样,朝着地上一跪道:“愿为大小姐肝脑涂地!”
林清浅满意点头,又回到马棚,骑着马,准备出门。
赤焰马也讨好一般看向苏云,仿佛在说:“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到了,改天你可一定要给我一点狗尾草吃啊!”
苏云笑眯眯,摸着赤焰马道:“去吧,跑稳一点,以后我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赤焰马狂喜,奔跑了出去。
赤焰马跑出去好远,苏云的手还是因为激动而抖个不停。
他去后山的小河里面洗了个澡,穿上新衣服,精神了好几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准备前往食堂吃饭。
……
食堂里面,一些家奴蹲在角落,一个个眼馋地看着管事们吃饭。
林家是有规矩的,每次吃饭,必须要等管事吃完他们才能吃。
他们等得肚子“咕噜咕噜”叫唤,只能窃窃私语,消磨时间。
“苏云怎么没来?”
要是往常苏云来得晚了,他们都能理解,因为往常苏云的任务是给灵田不停松土,干活干到伸手不见五指,才能回来吃饭。
但是今天苏云的任务变了,要清理马棚,按理来说也该回来了啊。
有人猜测:“那几匹马已经踩死好几个马夫了,苏云会不会也被踩死了?所以没有过来吃饭。”
“哪怕没有踩死,肯定也踩伤了,否则饿了一天了,不过来吃饭,他受得了?”
“要怪只能怪他没有摊上个好舅舅吧,这舅舅明显就是想让他死。”
正说话之间,苏云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苏云,因为苏云不但没有受伤,反而挺直了腰杆,不顾食堂里面吃饭的管事们,直接朝着打饭的栏柜走!
“他疯了?管事们都还没吃完饭,他就去打饭?”众人有些错愕。
很快苏云就到了栏柜之前,看到了王大志。
王大志就是伙房的管事,此刻他坐在栏柜后面,脸色阴沉,嘴角不停抽搐。
今天莫名其妙挨了十几鞭子,他还要自己过来领一些盐洒在伤口上!疼得死去活来,甚至昏死了两次!
所以他的心情很差,无处发泄。
看到苏云过来,他的眼睛猛然瞪大,像是找到怒火的宣泄口,再也不装好舅舅了,怒斥道:“苏云,你这最下等的家奴,没看到其他人正在吃饭吗,你怎么敢来栏柜前?”
说着,他拿出来一根马鞭,怒斥一声:“不懂规矩的东西,今天让你知道知道规矩,给我跪下领鞭子!”
苏云看着王大志,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嘴角微微翘起。
他没有跪下,也没有离开,只是平静道:“你打我没有问题,但是打破了这一身衣服,林家的大老爷们能放过你?”
他说完,王大志总算是看清了他身上的衣服。
难怪啊,刚刚苏云进来的时候,他感觉哪儿有点不对劲,现在才明白,苏云穿了一身新衣服!
这一个月,苏云一直都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跟乞丐似的,现在身上却穿着管事才能穿的棉布长衫!
王大志怒道:“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我穿一样的衣服?说,你偷了哪位管事的衣服,随我去受罚!”
他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朝着苏云走去,道:“你这没教养的东西,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贼!今天其他管事就算是打死了你,我也不会拦着,就当是替你爹好好教训一下你!”
苏云笑得更开心了,拿出马房的令牌,摆在了栏柜上,不再说话。
看到那个令牌,王大志眼皮子抽搐了一下,内心震撼又愤懑。
衣服可以偷,但是这个可就不一样了。
这是管事令,被放在物资仓库里面,锁在一个箱子里,只有林家的重要人物才有钥匙,可以把令牌拿出来。
令牌的正面写着一个“马”字,背面刻着一匹马,还有林家的“林字印”,不可能是假的,也不可能有人敢造假。
他的脸色一瞬间就成了猪肝色。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云早上还是一个被他随便拿捏的底层家奴,怎么一天过去,就变成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马房管事,管着那些一根毛都要比家奴性命贵重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