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党务调查科，徐科长已经等候多时。他坐在办公桌前，但看到傅金钰和李大山进来，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严肃而欣慰的表情。
“傅金钰、李大山，辛苦你们了。”徐科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次抓到姜婉非常重要，她手里可能掌握着不少对我们调查工作极为关键的线索。”
傅金钰和李大山对视一眼，李大山忍不住问道：“徐科长，赵股长那边是怎么回事？他直接把人抢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徐科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赵铁柱那边可能有他的考虑，我已经和你们周股长说过了，姜婉现在由行动股和审讯股共同审讯。他们都是专业的，会尽快从她口中获取线索。这次行动你们做得很好，已经为后续的调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傅金钰点了点头，但眼神中仍然带着一丝不甘：“徐科长，姜婉背后的势力不简单，我们担心赵股长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徐科长起身拍了拍傅金钰的肩膀，语气坚定：“你们放心，赵铁柱做事虽然有些急躁，但他也是老人了，不会轻易乱来的。而且，我已经和他沟通过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们两个也累了，先回家好好休息。后续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傅金钰和李大山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党务调查科。夜色依旧深沉，但两人的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姜婉被抓，看似是一个胜利，但赵铁柱的突然介入和徐科长的谨慎态度，让他们意识到内部权利斗争才刚刚开始。
李大山叹了口气：“金钰，徐科长也太偏袒赵股长了，估计又是承诺了什么好处，现在抓到姜婉的功劳得大家平分了。”
傅金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姜婉现在抓住了，我们的功劳跑不掉，这是最重要的。”
李大山点了点头：“嗯，希望审讯股能从她嘴里挖出点有用的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傅金钰和李大山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周股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恼怒：“大山、金钰，出事了！”
傅金钰和李大山立刻抬起头，紧张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周股长叹了口气，说道：“姜婉死了！昨晚她在审讯室里服毒自杀了！”
“什么？”傅金钰和李大山同时惊呼一声，心中充满了震惊。
“昨晚她装着要交代，又博取了同情要上厕所，让人给她送了绑，结果趁行动股和审讯股的人不注意她就吞了毒药，。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周股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可以断定她应该不是红党，红党是没有这么高端的毒药，而且从缴获的手枪来看，这很可能是日本特务组织才会使用的方法。”
“那毒药怎么来的查到了吗？”傅金钰问道。
“暂时没有，昨晚审讯的人有几个，不能确定是不是有内鬼，徐科长的意思是到此截止，家丑不可外扬不要多生枝节。”周股长小声说道。
傅金钰和李大山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遗憾和愤怒。姜婉的死让他们意识到，张明远的案子线索就这么断了……但现在却永远成了秘密，愤怒的是这些人为了抢功将人弄走，结果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自杀了，竟然还没查出是谁给的毒药，看样子可能有内鬼！
傅金钰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得像拧成一团的麻绳，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仿佛能喷出火来。姜婉的死，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来。如果党务调查科内部真的藏了日本人的奸细，那简直比安装了一颗定时炸弹还可怕，随时可能把所有人都坑死。
他回想起抓捕姜婉时的每一个细节，从搜身到移交给审讯股，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严格的把控，可毒药还是出现了。押送回党务调查科途中，众目睽睽之下，奸细不可能动手，也没有时间，因为抓捕过程还算比较仓促，奸细不可能提前准备毒药。他坚信，一定是在审讯室里有人在暗中作祟。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傅金钰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钢笔都跳了起来。他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决定趁着午休时间，偷偷地去打听昨晚审讯室在场的几个人。
他先是找到了负责安排审讯的文员小张。小张是个老实人，平时和傅金钰关系不错。傅金钰装作闲聊的样子，递了根哈德门香烟给小张然后又给自己点上一根，才压低声音问道：“小张，昨天晚上审讯姜婉的时候，都有谁在场啊？”
小张抬起头，挠了挠头，一脸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有行动股赵股长、审讯股的王亮，还有行动股的几个兄弟。不过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去问一下王股长？”
傅金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好，谢谢了，小张。”他转身离开，心里暗暗琢磨：王亮，希望你能给我点线索。
傅金钰回到办公室后给王亮打了个电话，约今晚一起喝酒。下班后，他便来到王亮常去的那家小餐馆。这家餐馆的菜品虽然简单，但味道还不错，是他们平时放松时经常光顾的地方。他提前订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王亮喜欢的菜，然后静静地等着。
没多久，王亮就匆匆赶到了。他看到傅金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坐了下来。
“金钰，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吃饭？”王亮一边拿起筷子，一边笑着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傅金钰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严肃：“王哥，今天请你吃饭，一是感谢你平时对我的照顾，二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王亮点了点头，放下筷子，正色道：“说吧，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傅金钰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坚定下来，低声说道：“王哥，我知道你负责审讯股，平时接触外面的人不多，所以我想和你确认一下，昨天晚上审讯姜婉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王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金钰，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我们当时都严格按照程序来的，搜身、检查，一点都没敢马虎。可她还是吞了毒药，这毒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也想不通。”
傅金钰心里有些失望，但他还是不死心。他又问道：“王哥，你觉得在场的人里，有没有可能是内鬼？”
王亮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然后说道：“金钰，我也不太好说。不过我觉得赵股长不太可能，他虽然有时候做事急功近利，好大喜功，但绝对是个想向上爬有上进心的人。至于其他人，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不太可能。”
傅金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毕竟姜婉的死太蹊跷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王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愧意：“我也有同感。姜婉的死确实很可疑，可现在我们连毒药的来源都不知道，更别提查出内鬼了。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问题。昨晚我安排两个兄弟负责写审讯记录，我在旁边盯着，赵股长和他两个手下王大海、刘强也在。”
“哦，那审讯期间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吗？”傅金钰追问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
王亮想了想，说道：“特别的事情倒是晚上11点的时候，那个姜婉突然说要配合工作准备交代，然后提出要解手，当时倒是给她松了绑，让两个审讯股的女同事陪着她进了茅房，路上陪同去茅房外面还有审讯股的男同事在，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那谁给她松绑的？”傅金钰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
“松绑的是刘强，当时解开手铐和绳索姜婉还搓着手抱怨我们不知道怜香惜玉。”王亮被傅金钰的表情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傅金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王哥，我只是觉得，姜婉的死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她手里可能掌握着对我们很重要的线索，现在她死了，这些线索也跟着断了。”
王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金钰，我知道你心里有怀疑。不过你也知道，赵股长做事有时候方法有些强硬，但他喜欢功劳，他不可能故意让姜婉死的。”
傅金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甘：“我不是怀疑赵股长，我只是觉得事情太巧合了。姜婉被抓的时候，我们搜遍了她的全身，连衣领、牙齿都检查过了，确实没有任何东西。可她却突然吞了毒药，这毒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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