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缩饼干的碎屑掉在米娅颤抖的手心里，少女盯着陈晓腰间的燧发枪，喉结滚动着咽下口水。废品站的夜风卷着腐臭，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龟裂的地面上——陈晓的影子像把绷紧的弓，而米娅的影子则蜷缩成受惊的刺猬。
“带我去哥亚王国入口。”陈晓的声音没有温度，枪管在月光下划出冷光。米娅猛地抬头，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立刻低下头去，破布鞋在垃圾上拖出沙沙的声响。
穿过堆积如山的铁皮与塑料，黑石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城门两侧的守卫正用刀尖剔牙，铠甲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锈迹。陈晓注意到他们腰间的海楼石手铐——那是贵族用来囚禁流民的玩意儿，此刻却成了他潜入的最大障碍。
“只能到这里了。”米娅指着城门下的污水渠，突然抓住陈晓的衣袖，“里面有吃人的老鼠……”她的话被一块压缩饼干堵了回去。陈晓看着少女狼吞虎咽的模样，想起现实世界里父母常买的应急食品，心脏某个角落忽然有些发酸，但很快被复仇的火焰压下。
躲在废弃车棚里等待的三小时格外漫长。陈晓数着守卫换岗的规律，注意到每辆运垃圾的马车经过时，守卫都会捂着鼻子后退。当正午的日头晒得铁皮发烫时，一辆粪水四溢的马车终于驶出城门，车夫挥舞着鞭子，驱赶着骨瘦如柴的老马。
“机会来了。”陈晓压低帽檐，燧发枪藏在破布下。马车停在垃圾山深处，车夫哼着跑调的歌谣，从车底摸出个酒葫芦。陈晓像壁虎般贴着地面移动，靴底却碾到半块玻璃杯——清脆的碎裂声让车夫猛地转身，匕首在阳光下划出寒光。
“找死！”车夫的瞳孔因常年吸食垃圾毒素而泛着诡异的绿色，扑上来的架势不像车夫，更像个职业杀手。陈晓侧身躲过刺向心脏的匕首，燧发枪却在此时卡壳——击锤撞在燧石上只迸出几点火星。
“哈哈哈！”车夫狂笑起来，匕首直取陈晓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起格斗场教练说过的话：“永远不要相信热武器的可靠性。”左手猛地扣住对方手腕，右膝狠狠顶向车夫的裆部。
“呃啊！”车夫惨叫着弯腰，陈晓趁机夺过匕首，反手刺入他的后颈。温热的血溅上袖口，视网膜上弹出淡蓝色的提示：
【击杀目标：黑市商人（LV.3）
天赋‘噬灵者’发动，法力值 5（当前65）
获得宝箱（白色）
解锁储蓄空间（2m3）】
尸体上方漂浮着巴掌大的白木箱，入手沉得像块实心铁。陈晓将木箱和燧发枪收入储物空间，指尖触到内壁时，突然想起母亲的首饰盒——同样冰凉，同样能藏住秘密。
换上车夫的脏衣服，他故意滚进粪水坑，让腐臭的污水糊满脸颊。坐在驾驶座上，老马似乎察觉到主人已死，不安地刨着蹄子。陈晓扬起鞭子，却在落下的瞬间停住——这是他第一次对生物挥鞭，哪怕只是匹马。
“驾！”
马车驶近城门时，守卫果然捂着鼻子挥手：“快滚快滚！”陈晓低着头，用破布擦着脸上的“污渍”，余光却瞥见守卫腰间悬挂的通缉令——上面画着个缺了半只耳朵的男人，悬赏金10万贝利。
进入城内的刹那，空气突然变得清新。石板路两旁是修剪整齐的灌木丛，穿着丝绸长裙的贵族妇女坐在马车上，用香帕掩着口鼻。陈晓勒住马缰，看着街角乞丐碗里的发霉面包，又想起米娅啃压缩饼干时满足的表情，突然觉得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和废品站的垃圾山没什么区别。
“让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疾驰而过，车窗里闪过顶泡泡头盔——是天龙人！陈晓立刻低头，握紧了储物空间里的燧发枪。他记得动漫里天龙人视普通人如蝼蚁，被看到脸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躲进一条狭窄的alley，他迫不及待地取出白色宝箱。箱子打开的瞬间，一道白光闪过，里面躺着两样东西：
【获得物品：劣质止血粉（白色）
效果：涂抹后可快速止血，治疗轻度外伤。
数量：5包
简介：掺杂了墙灰的廉价药品。】
【获得物品：断刃匕首（白色）
耐久度：12/20
攻击力：4~7
装备需求：力量≥2
简介：曾属于某位海贼的断刃，刀刃上残留着诅咒。】
“诅咒？”陈晓挑眉，指尖触到刃口时，突然闪过一幅画面：暴雨中，海盗船长用这把匕首刺穿敌人的心脏，鲜血顺着缺口流入大海……他猛地甩头，将匕首收入储物空间。
巷子尽头传来争吵声，他贴着墙壁移动，看到几个卫兵正殴打一个卖花女。为首的士官腰佩长剑，剑柄上刻着哥亚王国的徽章。陈晓想起任务面板上的倒计时——还剩52小时，而他连王宫的位置都没找到。
“喂，你！”士官突然指向陈晓，“看什么看？过来！”
陈晓的心提到嗓子眼，右手悄悄伸向储物空间。但士官只是扔给他枚铜贝利：“去买十束玫瑰，今晚国王的宴会要用。”
“是，大人。”他接过硬币，转身时嘴角勾起冷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卖花女惊恐地看着他，手里的玫瑰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陈晓压低声音：“告诉我去王宫怎么走，这些花我全买了。”
卖花女的眼睛亮了一下，指向街尾那座插着金边旗帜的建筑：“沿着运河走，过了三道桥就是……但今晚戒严很严，卫兵都带着海楼石……”
“谢谢。”陈晓将所有玫瑰塞进马车，注意到花茎上沾着露水——这说明王宫附近有花园，或许能找到潜入的路径。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断刃匕首，又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突然加快了脚步。
运河的水映着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陈晓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哥亚王国的王宫就像头沉睡的巨兽，而他这只来自异世的蝼蚁，即将用断刃和燧发枪，在它的喉咙上划出致命的伤口。
当最后一道余晖消失在城墙后，他躲进运河边的芦苇丛，开始擦拭断刃匕首。刃口的诅咒印记在暮色中泛着红光，仿佛在提醒他：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仁慈是最致命的毒药。
“菲利普国王，”陈晓低语，指尖划过冰冷的刀锋，“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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