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淡蓝色的个人信息面板在视网膜上展开时,陈晓的瞳孔在阴影中微微收缩。契约者编号13013闪烁着虚拟的光泽,下方一连串属性数据如同冰冷的判决书:
【契约者13013号(猎杀者专属伪装编号)
姓名:陈晓
等级:LV.1(一阶)
生命值:100%
法力值:60(智力×10,恢复速度:3点/小时)
力量:6( 1)
敏捷:7( 2)
体力:5
智力:6
魅力:3
幸运:1
注:成年男性基础属性为5,幸运固定为1】
杀戮天赋【噬灵者】的说明泛着暗红色的光:每次击杀永久夺取1-15点法力值,每个世界上限100点。这段文字让陈晓的手指不自觉摩挲起掌心的疤痕——这是他三年来复仇之路留下的印记,此刻却成了他在轮回乐园的生存筹码。
“LV.1进入LV.6的世界。”他低声呢喃,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冷笑。窗外传来垃圾被风卷起的哗啦声,混着远处若有若无的犬吠。普通人连跨越两个等级的世界都会被强制拒绝,而猎杀者身份却像张单程地狱票,将他直接抛进了《海贼王》的世界。
视线扫过属性栏,陈晓注意到力量和敏捷两项数值后的括号。那是他用三年时间在格斗场和解剖室淬炼出的优势——力量比常人多1点,意味着能多挥出三成力道的致命一击;敏捷多出2点,足够让他在子弹擦过时完成一次致命闪身。但这些在海贼世界里,不过是蝼蚁面对巨龙时挥舞的牙签。
“魅力3……”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这个数值意味着,想从NPC嘴里套出情报都要付出成倍的代价。唯一的好消息是【噬灵者】天赋,在这个强者如林的世界,每夺取一点法力值都可能成为逆转战局的关键。
突然,远处传来闷雷般的枪响。陈晓像猫科动物般瞬间贴紧墙壁,手臂上的剑形纹身微微发烫。视网膜上的倒计时跳动着57:59:58,而任务栏里“刺杀哥亚王国国王”的血红色字体,此刻与枪声形成诡异的共振。
透过屋顶的破洞望去,两股流民势力正在百米外的垃圾山上对峙。托比的暴喝混着金属碰撞声传来:“老子有枪!这片地盘我说了算!”陈晓眯起眼睛,注意到大胡子壮汉腰间别着三把燧发火枪,肌肉虬结的手臂上还缠着铁链——这显然不是普通拾荒者,更像是从监狱逃出来的暴徒。
“砰!砰!砰!”子弹擦着破屋飞过时,陈晓已经拽着米娅滚进墙角的阴影。少女亚麻色的衣袖扫过他的手背,带着腐臭味的体温让他想起太平间里那些冰冷的尸体。三小时前还在现实世界复仇的他,此刻却要在海贼世界的垃圾堆里求生。
“别出声。”陈晓的手掌死死捂住米娅的嘴,能感觉到少女剧烈的心跳透过掌心传来。对方参差不齐的黑发沾着碎木屑,脸颊上的灰尘掩盖不住惊恐的眼神。当他的指尖点向米娅胸口的瞬间,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时,她也是这样苍白而脆弱地躺在病床上。
这个念头让他的动作顿了0.1秒。但枪声再次密集起来的瞬间,理智重新占据上风。米娅发出痛苦的闷哼,身体瘫软在他怀里,瞳孔因窒息而微微涣散。陈晓将她轻轻放倒在碎砖上,目光始终盯着窗外逐渐平息的战局——那些散落的火枪和刀刃,此刻比任何珠宝都诱人。
“你为什么……”米娅的声音像破碎的玻璃,“我只是想躲子弹……”
“想活命就闭嘴。”陈晓扯开衣襟撕下布条,将少女的双手反绑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他能感觉到米娅温热的泪水滴在手腕,却没有半分心软。在轮回乐园,同情心比毒药更致命。
枪声完全停止时,夕阳正将垃圾山染成血色。陈晓贴着墙壁缓缓移动,脚尖踢开一块生锈的铁皮,发出细微的刮擦声。他在心中默数:托比的团伙至少还剩七人,其中三人持有火枪,两人携带弯刀,其余人拿着自制的铁叉……这些数据在脑海中自动排列组合,形成最危险的突围路线。
“等等!”米娅突然压低声音,“他们往这边来了!”
陈晓猛地转身,少女苍白的脸上写满恐惧:“托比在找能干活的人,被抓到会被卖到奴隶市场……”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陈晓已经扯着她躲进更深处的阴影。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混着铁链拖在地上的哗啦声,还有托比粗粝的咒骂:“给老子搜!看到活人就带回去!”
黑暗中,陈晓摸到一块锋利的碎玻璃。他将米娅挡在身后,手臂上的剑形纹身开始发烫——这是轮回乐园给予猎杀者的危险预警。当第一束火把的光照进破屋时,他忽然意识到,这场开局的遭遇战,或许比刺杀国王的任务更能检验他的生存资格。
“出来!”托比的吼声震落房梁上的灰尘,“再不出来老子把这破屋子炸了!”
陈晓深吸一口气,在心中计算着对方的站位和武器死角。米娅的身体在他身后微微颤抖,而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命运把他推进这血腥的游戏,那就让所有人知道,猎杀者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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