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鸾:“!!”
这人还真是脸皮厚得可以!
还他的呢?
她用凤神宫的珍稀药材给自家儿子炖汤,关他什么事儿?
可是,墨北辰的眼神儿却很固执。
隔着一张小桌,萧明鸾不认为这个冷面阎王能读懂自己的表情,她翻了个白眼,然后……
想到同在观星台,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又出了静室。
从御膳房提来的食盒里,另外盛了一碗安神汤,里面加了点普通的安神香料,端出来放在了墨北辰面前。
墨北辰:……
看了面前的这碗汤,挑眉。
刚才这女人在门外准备汤羹的动静,可不是这样的。
他的听力远超常人,刚才清晰的感觉到这女人的气息在食盒边停顿了一瞬,然后就是略显刻意的开盖盛汤声,可是他这碗汤……
明显不是太子喝的那一盅。
“喝吧!”
萧明鸾见他不动,没好气的道:“安神汤,御膳房备的!”
墨北辰:……
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喝了。
喝完安神汤,萧明鸾正要让宫人来收拾,却被墨北辰制止。
“我让手下人来吧,娘娘和殿下赶了这么久的路,去歇着吧。”
萧明鸾:……
看了他一眼,带着太子就回了内侧的寝殿。
一到寝殿,王忠就迎了上来。
“娘娘,外面那位指挥使是怎么回事儿?”
“咱们往后真要和他共用这观星台吗?”
面对王忠的担忧,萧明鸾头疼的挥了挥手。
“将就几天吧,他不会在这儿待太久的。”
听到主子这话,王忠松了口气,又问起了正事。
“娘娘,白天您让奴才去查探云州防务,奴才有些想法,只是不知该不该说。”
说到正事,萧明鸾也有很多话要叮嘱,她当即正了脸色。
与此同时。
一楼大堂,墨北辰让手下收拾了碗筷,自己正拿着一块锦布,仔细擦拭着自己的佩刀,猛地听到这话,他的动作一顿。
正事?
这女人,还有什么计划?
她一个深宫皇后,就算再聪慧,对这云州的军务能有什么见解?
是纸上谈兵吗?
他正想着,就听到萧明鸾刻意压低的声音,遥遥传来。
“云州都指挥使周奎,是柳党的人,靖王被调走,他如今就是云州最大的兵头。想动他,硬碰硬不行。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王忠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奴才觉得,既然周奎动不得,不如从他副手下手。奴才打听到,他手下有个副指挥使叫陈平,为人方正,似乎与周奎不是一路人。只是此人油盐不进,想拉拢他,怕是极难……”
萧明鸾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
“油盐不进,只是因为价码不够。本宫查过,陈平有个妹妹,自幼身中寒毒,被他安置在城外的白云庵里,遍寻名医而不得。你去,想办法告诉他,本宫有法子能救他妹妹。只要他肯为我们所用……”
萧明鸾的想法很明确,周奎是前世发动兵变,害死太子的主谋,是柳正淳埋在云州最深的一颗棋子。
她要釜底抽薪!
只要策反了周奎最信任的副手陈平,就等于在这颗棋子内部埋下了反制手段!
萧明鸾隐藏了自己通晓医术的秘密,只说是得了宫中秘方,再三叮嘱王忠要小心行事,务必一击即中。
楼下,听到主仆二人“密谈”的墨北辰,手里的佩刀直接“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陈平?白云庵?寒毒?
那女人的棋子……是故人之妹?
那个他每次来云州,都要抽空去探望,送去续命丹药的可怜丫头?
可陈平的妹妹,不是自幼就在云州长大的吗?
怎么会被那个女人盯上?她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寒毒之症?
墨北辰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第二天一早就借口巡查,去了锦麟卫在城中的一处秘密据点,发出了几封加密的信鸽。
傍晚时分,回信抵达。
看完信上的寥寥数语,墨北辰站在据点的密室里,久久没能回神。
他原以为萧明鸾只是个困于宫闱、有些小聪明的皇后,没想到,她竟有自己的情报网!
那支名为“凤卫”的亲信,完全独立于宫中任何势力,连锦麟卫的卷宗里都找不到丝毫记录!
不止如此。
十八年前,她的母亲,当时的皇后娘娘,曾来云州祈福,随行的队伍里丢失了一批从西域进贡的奇珍药种,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更让他意外的是,她临出京城前,竟动用了皇后私库里的大笔金银,以匿名的方式,资助了数家沿着运河开设的民间医馆。
所以。
锦麟卫安插在运河沿线最重要的几个情报点,最近忽然变得消息灵通,是因为得了那个女人的资助?
这还真是……
墨北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旁穿着知府官袍,却像个跟班一样候着的钱德重,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墨……墨大人,是宫里那位……皇后娘娘,有问题吗?”
“没有!”
墨北辰回神,当即摇头,“她好得很!”
朝中那些老狐狸都看走了眼,她既然能瞒过所有人,那可就是他的同盟了!
墨北辰和钱德重简单聊了两句,就提出了告辞。
钱德重恭恭敬敬的送他出门。
他才一走,知府衙门的主簿就凑到了钱德重身边。
“大人,这位爷到底是什么来头?”
主簿一脸八卦的道:“怎么他每次来,您都哈着个腰?”
正擦汗的钱德重白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你少打听,只要记住他来了,态度放恭敬些就行。”
说着,钱德重看着墨北辰离开的方向,叹息了一声。
天妒英才!
他本该是名震朝野的少年将军,没想到双腿却受了重伤,如今……
如今依旧是圣上面前最信得过的利刃!
钱德重跟主簿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主簿:……
看着知府大人离开的背影,眼珠乱转。
在他眼里,知府大人就是云州最大的官了,可是,大人对那个偶尔来一趟的男人,却是那个态度……
不行!
他得找人打听打听。
万一那人是个通天的大人物,他说不定能沾沾光。
墨北辰回了行宫,本想直接回观星台,看看那女人又在搞什么名堂,可是,他才走到观星台下,他的心腹副手,老胡,就从一棵大树后冲了出来,一把拦住了他。
“头儿!疼疼!您慢点!”
老胡看着他因为走得太快而有些发白的脸色,一脸担忧。
他却一手推开老胡,准备上楼。
老胡急了,一咬牙,直接用身体堵住了楼梯口。
“头儿!您不能再上去了!”
墨北辰被打断了思绪,一脸问号,“我怎么就不能上去了?”
“您还有脸问!”
老胡瞪着他,“我可都听说了,您把指挥中枢设在观星台,还死皮赖脸地让人家皇后娘娘跟您待在一块儿!”
“人家皇后娘娘是什么身份?人家母仪天下,金枝玉叶,能看得上咱们这群舞刀弄枪的粗人?您还非把人留在身边,我怎么跟了您这么一个不知道避嫌的主子?”
墨北辰被老胡吼得一愣一愣的。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他才和人共处一楼一晚。
一晚啊!
连老胡都来兴师问罪了?
“不明显吗?”
老胡拦着他,低吼,“时间短,您那点儿心思旁人看不出来,我这个跟了您十年的还能看不出来?”
“您整天在外面办案,一年半载都不着家,宫里的事儿,除了圣上交办的,您管过啥啊?您恨不得什么娘娘公主都不沾边儿,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挨,整天跟块冰疙瘩似的,可是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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