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狼狈退场,像一剂强效镇定剂,让整个四合院都安分了下来。
但周清知道,这潭死水之下,暗流只会更加汹涌。
尤其是,当他看到许大茂那双躲在阴影里的三角眼时。
他知道,这条毒蛇,已经在寻找新的攻击角度了。
不过,他不在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的“一号车间”里。
几天下来,那间破败的储物间,已经彻底变了样。
地面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墙壁用石灰水刷得雪白。
周清还从废品站淘换来一张结实的旧桌子和一条长凳,摆在屋子中央。
桌上,整齐地放着他新买的几件工具,和那本《机械原理笔记》。
这里,已经成了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净土。
这天下午,周清下班早,正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给储物间的门框加固最后一颗钉子。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身后飘了过来。
“哟,周工,忙着呢?”
周清头都没回。
这院里,能用这种腔调说话的,除了许大茂,不做第二人想。
许大茂背着手,踱着步子,晃悠到了储物间门口。
他上下打量着这间焕然一新的小屋,三角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嫉妒。
他刚从外面回来,脑子里还回味着昨天看到何雨水和周清说话的那一幕。
一个恶毒的计划,正在他心里慢慢成型。
此刻看到周清这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心里的酸水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往外猛冒。
“行啊你,周清。”
许大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才几天功夫,就把这狗窝捯饬得人模狗样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屋里藏了什么金山银山呢。”
他的话,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周清依旧没理他。
他拿起锤子,轻轻敲了敲钉子,确保它完全钉了进去。
然后,他拿出抹布,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拭桌面上的木屑。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让许大茂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他最享受的,就是别人被他的话激怒,然后他再用自己“文化人”的身份,居高临下地教训对方。
可周清,根本不接他的招。
“嘿,我说你小子,是真听不见还是假听不见?”
许大茂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火气。
“别以为你在全院大会上耍了回嘴皮子,就真成个人物了。”
“我告诉你,这院里水深着呢!你得罪了一大爷,得罪了傻柱,还得罪了贾家。”
“你以为你这日子,能有好过?”
他这是在恐吓,也是在炫耀。
炫耀他对院里人际关系的“洞察力”。
周清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但他还是没有回头。
许大茂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决定,再加一把火。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长得白白净净的,确实有两下子。”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暧昧和恶毒。
“你看,前脚刚把秦淮茹的心给勾搭乱了,后脚就跟傻柱的妹妹聊得火热。”
“怎么着?是觉得傻柱的妹妹比秦淮茹更嫩,更好下手?”
这句话,已经不是单纯的嘲讽了。
而是赤裸裸的、下流的污蔑!
他就是要激怒周清!
他就是要给周清扣上一顶“玩弄女性”、“道德败坏”的大帽子!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周清一发火,他就立刻跑到院里大声嚷嚷,把这盆脏水彻底泼死!
然而,他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出现。
周清只是缓缓地,转过了身。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激动。
只有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看着许大茂,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可笑的猴子。
“许大茂。”
周清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许大茂的耳朵里。
“你每天东家长西家短,像个老娘们儿似的嚼舌根,不累吗?”
许大茂一愣,随即冷笑。
“我这叫关心邻里!你懂个屁!”
“哦,关心邻里。”周清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然后,他话锋一转。
“我听说,母鸡下蛋之前,也特别喜欢咯咯哒地叫唤,满世界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它要下蛋了。”
许大茂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隐约觉得,这话不对味。
“你什么意思?”
周清的目光,从许大茂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了他的小腹上。
眼神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怜悯般的审视。
然后,他抬起眼,直视着许大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
“人家母鸡叫唤完了,好歹还能下个蛋出来。”
“你呢?”
“你叫唤了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
……
……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干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许大茂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碎裂,然后化为一片空白。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一颗炸雷,当头劈中!
什……什么?
他……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是在说我……
说我……
生不出孩子?!
“轰!”
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从胸口直冲天灵盖!
许大茂的脸,在一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是他最大的痛处!
是他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敢触碰的伤疤!
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和耻辱!
他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
为此,他没少被院里人背后指指点点。
他也偷偷去看过医生,吃过各种偏方,但肚子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件事,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底,让他变得更加敏感,更加自卑,也更加嫉妒!
他可以容忍别人说他坏,说他损,说他不是个东西。
但他绝对无法容忍,有人当着他的面,揭开这块血淋淋的伤疤!
而周清,不仅揭了。
他还用一种最残忍、最轻蔑、最诛心的方式,把这块伤疤,撕扯得鲜血淋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你……”
许大茂的嘴唇哆嗦着,手指着周清,浑身上下,都在剧烈地颤抖。
他想骂人,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团烧红的烙铁堵住了,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想动手,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周清那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将他所有的尊严,所有的伪装,都一层一层地剥开,露出了里面那个最虚弱、最无能的内核。
破防了!
比上次何雨柱的破防,还要彻底,还要惨烈!
何雨柱只是丢了面子。
而他许大茂,丢的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根!
“我……我杀了你!!”
许大茂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他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向周清扑了过去!
然而,周清只是向旁边,轻轻地,跨了一步。
许大茂扑了个空,身体因为惯性,踉踉跄跄地向前冲了几步,一头撞在了储物间的门框上。
“咚!”
一声闷响。
许大茂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
周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就你这点本事,还是省省吧。”
他淡淡地说道。
“有这个力气,不如回家多喝几碗汤药。”
“说不定,哪天铁树开花,你也能当个爹。”
说完,他不再看蹲在地上,像一条被抽了脊梁骨的狗一样的许大茂。
他转过身,拿起桌上的笔记,平静地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砰。”
门,关上了。
将许大茂所有的愤怒、羞辱和怨毒,都隔绝在了门外。
“啊——!!!”
许大茂抱着头,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他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头皮里。
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周清!
周清!!!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他发誓!
他一定要让周清付出代价!
他要让他身败名裂!
他要让他在这四合院里,待不下去!
他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因为愤怒和痛苦,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的三角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般的怨毒和杀意。
他想到了自己的工作。
电影放映员!
他可以去下面乡镇,可以去各个公社!
他可以接触到无数的人!
造谣!
对!造谣!
他要把周清的名声,彻底搞臭!
他要编造出最恶毒的谣言,让所有人都知道,东方机械厂有个叫周清的,是个道德败坏、玩弄女性的流氓!
一个巨大的、恶毒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地滋生着。
他看着周清紧闭的房门,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无比的笑容。
“周清,你给我等着!”
“你不是会耍嘴皮子吗?”
“我倒要看看,当谣言传遍整个华京市的时候,你那张嘴,还能不能说得清楚!”
新的风暴,已经不再局限于这座小小的四合院。
一场由许大茂精心策划的、更加阴险的、席卷范围更广的阴谋,即将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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