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被不靠谱外挂坑千百遍后我佛了 > 第三十六章:督主的小铃铛15(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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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厨房里,灶火正旺,弥漫着食物温暖的香气。胖乎乎、面容和善的王婶正哼着小曲,拿着锅铲在翻炒着什么,锅里发出“滋滋”的诱人声响。她心情不错,想着等会儿小林太监来了,就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脆瓜秘方教给她,那孩子,看着就讨喜,吃东西的样子也香……

“哐当!”

厨房的门被一股巨力猛地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哀鸣。

王婶吓得手一抖,锅铲差点掉进锅里。她惊愕地回头,当看清门口那道逆光而立、脸色阴沉得如同索命阎罗的月白身影时,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督……督主?!”王婶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浑身抖得如同筛糠,“奴……奴婢参见督主!”厨房里其他几个打下手的杂役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抖成一团。

赵无咎踏入厨房,浓重的血腥与权力场带来的冰冷戾气,瞬间冲散了食物的暖香。他目光如刀,扫过跪了一地的人,最终定格在面无人色的王婶身上。

“林晞。”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王婶吓得魂不附体,脑子里一片空白,哆哆嗦嗦道:“林……林公公?她……她今日没……没来过啊督主!奴婢……奴婢一直在厨房,没见着她……”

【没见着?】赵无咎的眼神瞬间阴鸷得能滴出墨来。他缓步上前,停在王婶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股冰冷的、带着实质杀意的压迫感,几乎让王婶窒息。

“她跑之前,喊了‘王婶’。”赵无咎的声音更冷了,“还有‘灶台下’。”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扫向那个还冒着热气的灶台。

王婶被他看得心脏都要停跳了!【灶台下?】她猛地想起林晞前几天神神秘秘塞给她一个小油纸包,说是自己攒的好东西,托她帮忙收在灶台下面干燥的地方,还千叮咛万嘱咐别让人知道……当时她还笑话小林太监孩子气……

“想起来了?”赵无咎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

王婶哪里还敢隐瞒!她连滚爬爬地扑到灶台边,也顾不上烫,伸手就往那常年积灰、黑黢黢的灶膛下方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用麻绳捆扎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

她颤抖着双手,将那沾满灶灰的油纸包捧到赵无咎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督……督主!林公公……前几日是……是给了奴婢这个……让奴婢收在……收在灶台下……奴婢……奴婢不知道是什么啊督主!”

赵无咎没有接。他身旁一个眼神锐利的缇骑立刻上前,接过油纸包,利落地解开麻绳,层层剥开油腻的油纸。

里面露出的,不是什么金银细软,也不是什么机密信件。

而是一小堆……晒得半干、散发着独特清香的……脆瓜条?旁边,还有一张叠得整整齐齐、边缘被灶灰染黑的……纸?缇骑小心地展开那张纸。

纸上,是用炭条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的一行字:

「王婶脆瓜秘方(简化版):

黄瓜切条,盐腌出水,挤干。

糖 醋 一点酱油 蒜末 姜丝 花椒几粒 辣椒(可选),煮开放凉。

倒进去!泡两天!开吃!

落款处,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咧着嘴笑的……馒头?旁边一行更小的字:「谢谢王婶!点心最好吃了!」

空气,再次凝固。

缇骑捧着那张“秘方”和那包半干的脆瓜条,表情空白,手足无措。他感觉自己捧着的不是罪证,而是……烫手山芋?还是充满童趣的那种?

王婶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和那个丑萌的馒头笑脸,想起林晞每次来蹭点心时亮晶晶的眼睛和满足的吃相,再想到她刚才那声绝望的呼喊……悲从中来,忍不住呜咽出声:“小林公公……她……她是个好孩子啊督主……她……她没坏心眼的……”

赵无咎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缇骑手中那张画着馒头笑脸的“秘方”。

脆瓜……秘方?

谢谢王婶?

点心最好吃?

跑了……就为了这个?

临走前,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

一股难以言喻的、更加狂暴的怒火,混合着一种被轻视、被愚弄到极致的荒谬感,如同岩浆般在他冰冷的胸腔里翻腾!比发现她逃跑时更甚!

【蠢货!】

【不知死活的东西!】

【咱家给你的赏赐,难道还比不上这几根破瓜?!】

【点心?!咱家赏的点心还少吗?!】

他精心豢养的、独一无二的、能让他破例安睡的“预警铃铛”,最后的价值……竟然就体现在一包半干的脆瓜条和一张画着馒头笑脸的破烂“秘方”上?!

这简直是对他赵无咎最大的侮辱!

“呵……”一声极其短促、冰冷到骨髓里的低笑,从赵无咎的喉咙里逸出。

他猛地抬眼,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里,此刻翻涌的已经不是暴怒,而是某种更加扭曲、更加黑暗、更加势在必得的疯狂!他盯着那张可笑的秘方,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敢用这种方式“告别”的小东西。

“心意?”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咱家看……是杀意!”

他猛地拂袖转身!月白色的袍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传令!”冰冷刺骨的声音响彻死寂的厨房,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给咱家掘地三尺!翻遍京城!查遍天下!”

“活要见人……”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死……要见尸!”

“这铃铛……碎了,也得是咱家的碎片!”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任何人,大步流星地走出厨房,只留下一个被恐怖气息笼罩、如同冰窖的厨房,和一地噤若寒蝉、几乎要被吓晕过去的厨娘杂役。

王婶捧着那张画着馒头笑脸的秘方,看着督主大人消失的方向,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沾满灶灰的秘方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小林公公……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啊……督主他……他这是……真的疯了啊……】

暴怒的余烬,如同最阴冷的毒雾,笼罩了整个东厂督主府,整整三日。

书房,成了风暴的中心,也是毁灭的中心。价值连城的紫檀木大案被狂暴的内力硬生生劈成了两半,断口狰狞。散落的奏章、密报、名贵的砚台笔洗,尽数化为齑粉,混合着泼洒的墨汁和朱砂,在地上铺开一片狼藉的、象征着绝对权力被挑衅的废墟。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混合着木头碎屑、墨香和冰冷杀意的诡异气味。

缇骑们如同最精密的猎犬,以京城为中心,蛛网般撒了出去。明察暗访,刑讯逼供,掘地三尺……所有与林晞有过接触的人,哪怕只是说过一句话,都被翻来覆去地盘查。地牢里哀嚎声日夜不绝,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比往日更加粘稠刺鼻。

然而,一无所获。

那个叫林晞的小太监,那个吵吵嚷嚷、脑子里全是吃食和吐槽、偶尔却能精准预警的“小铃铛”,就如同人间蒸发。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没有同伙,没有预谋的痕迹。唯一的“遗物”,是那张画着丑萌馒头笑脸的脆瓜秘方,和几颗沾了灰的松子糖。

“查无此人,督主。”心腹统领跪在书房外冰冷的地板上,隔着那扇被暴力破坏、勉强用木板钉住的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如同……凭空消失。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搜遍了,所有相关的人……都审过了。没有任何……踪迹。”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滚烫的烙铁上行走。

书房内,死寂无声。

没有预料中的暴怒,没有新的杀戮命令。只有一种更深沉、更压抑的、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寂静。

心腹统领跪伏着,冷汗浸透了后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他感觉不到督主的呼吸,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仿佛门后是一片绝对的、吞噬一切的虚无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心腹统领以为自己也要被这死寂吞噬,化为齑粉时,一个冰冷、沙哑、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声音,穿透了残破的门板:

“……知道了。”

“滚。”

没有情绪,没有波澜,只有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疲惫和……死寂。

心腹统领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下,仿佛逃离了鬼门关。

夜深。

万籁俱寂。

督主府的书房废墟,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伤口,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

赵无咎没有点灯。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唯一还算完整的太师椅中,置身于这片由他自己亲手制造的狼藉中心。月光从破损的窗棂斜斜照入,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冰冷线条。月白色的寝衣沾染了墨渍和灰尘,墨色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颌。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白日里那焚毁一切的暴怒,似乎随着书房的毁灭而暂时沉寂下去,只留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空虚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陌生感。

太安静了。

没有那个总是忍不住神游天外、脑子里刷着各种乱七八糟弹幕的心声。

没有那因为被迫接收他阴冷算计而痛苦捂耳、翻白眼的小动作。

没有那为了口点心就能眼睛发亮、得了“茶叶工资”又蔫头耷脑的鲜活模样。

没有那在危机时刻、被逼到极致时,爆发出精准尖叫预警的聒噪……

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一片死寂。一片沉重得能压垮灵魂的死寂。

这种死寂,比他批阅那些浸满阴谋和血腥的奏章时更甚,比他独自面对朝堂上明枪暗箭时更甚,甚至比……幼年时那无数个冰冷刺骨的、被遗忘在深宫角落的夜晚,更甚。

赵无咎缓缓抬起手。

月光下,他修长苍白的手指间,捻着半块……早已干硬发黄、边缘甚至有些碎裂的……点心残骸。那是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觉得这小东西“好用”时,随手赏下的。不知何时,被她偷偷藏了起来,没舍得吃完,最后落在了混乱的现场。

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粗糙干硬的表面。没有香气,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冰冷的、属于残渣的触感。

【……吵人的小铃铛……】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浮起的幽灵,毫无预兆地滑过他那片冰封的心湖。

【……跑了。】

跑了。

用那种妖异的方式。

带着她的脆瓜秘方和松子糖。

把他……连同他赐予的一切,都丢在了身后。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冷的、带着倒刺的毒针,精准地刺入了他内心深处某个连他自己都未曾触碰过的角落。比发现被愚弄更甚,比被挑衅更甚!是一种……被彻底抛弃、被轻蔑无视的冰冷刺痛!

那瞬间的刺痛,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了一圈细微却危险的涟漪。随即,那冰封的湖面下,蛰伏的巨兽被惊醒了!

空洞的墨瞳深处,一点猩红的、如同地狱业火般的戾气,猛地燃起!迅速蔓延,吞噬了所有的疲惫和虚无!

【跑了?】

【呵……】

【咱家准了吗?!】

“啪嗒。”

那半块干硬发黄的点心,被他无意识地捏碎在掌心,细碎的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一股更加阴冷、更加偏执、更加势在必得的疯狂,如同苏醒的毒龙,盘踞了他整个心神!那是一种比暴怒更可怕、比毁灭更执拗的占有欲!他的东西,哪怕是个吵人的铃铛,哪怕碎了,粉末也得洒在他的地盘上!由不得她跑到天涯海角,更遑论是那种……无法理解的妖异之地!

【掘地三尺?】

【不够!】

【便是翻遍这九重天!搅乱那十八层地府!】

【上穷碧落下黄泉……】

【也要给咱家……找回来!】

他猛地从太师椅中站起!破碎的窗棂透入的月光,将他颀长挺拔的身影投在满目疮痍的墙壁上,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苍白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扭曲的烈焰!

“来人!”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瞬间撕裂了死寂的夜空!

几个如同影子般的暗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狼藉的书房门口,单膝跪地,静候命令。他们能感受到督主身上散发出的、比毁灭书房时更加恐怖的气息——那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不惜搅动乾坤的偏执疯狂!

赵无咎的目光穿透残破的门窗,投向那轮悬挂在冰冷天幕上的寒月,一字一顿,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也如同最不容置疑的神谕:

“动用‘影渊’。”

“查!所有……奇闻异事!诡秘方术!空间挪移之传说!”

“凡有蛛丝马迹……”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燃烧着业火的眸子扫过跪地的暗卫,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令灵魂冻结的力量:

“……无论付出何等代价!”

“给咱家……把她揪出来!”

“她……只能是咱家的铃铛!”

暗卫首领心头剧震!影渊!那是督主手中最神秘、也最危险的力量,轻易不会动用!为了一个……小太监?!他不敢有丝毫迟疑,深深俯首:“遵命!”

暗卫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悄无声息地消失。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赵无咎一人。他负手而立,站在废墟和月光之中,如同孤绝的魔神。掌心,还残留着点心碎末的粗糙触感。

【跑?】

【小铃铛……】

【你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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