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门总舵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十几个血衣门精英呈扇形包围着端木雷,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而坐在血色王座上的端木雨,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弟弟。
“雷弟,你可知道这些年我为了恢复你的记忆做了多少努力?”端木雨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我遍访名医,寻找古籍,甚至不惜修炼禁忌的魔功。而今天,我终于找到了方法。”
端木雷环视四周,发现这些围攻他的高手站位很有讲究,似乎在布置某种特殊的阵法。
而厂房的地面上,也刻画着复杂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血红光芒。
“这是什么阵法?”端木雷问道。
“血煞锁魂阵。”端木雨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这是我从一本古籍中学来的邪术。能够强制冲击人的精神世界,让被封印的记忆重新苏醒。”
“但是...”端木雨顿了顿,“这种阵法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会让人承受巨大的痛苦,甚至可能精神崩溃。不过为了让你恢复记忆,这点风险是值得的。”
端木雷心中一寒。
他能感觉到这个阵法的邪恶气息,绝对不是什么正派武功。
“哥哥,你为了我已经做得够多了。”端木雷诚恳地说道,“就算我恢复了记忆,也不会改变我现在的想法。杀戮是错误的,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
“错误?”端木雨仰天大笑,“雷弟,当年师父被人害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年你中毒濒死的时候,你发誓要让所有伤害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那些誓言你都忘了吗?还是说失忆让你变得懦弱了?”
端木雷摇了摇头,“哥哥,我不记得过去,但我知道现在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即使过去的我确实发过那样的誓言,但现在的我不会再走同样的路。”
端木雨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的疯狂越来越浓烈,“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启动血煞锁魂阵!”
话音刚落,围绕着端木雷的十几个高手同时运功,强大的血煞真气从他们体内涌出,汇聚到地面的阵法图案上。
瞬间,整个厂房都被血红色的光芒笼罩,一股邪恶的力量开始向端木雷涌来。
端木雷感到脑海中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他的神经。
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开始松动,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他看到了一个慈祥的老者,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师父。
他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和端木雨一起练武,一起玩耍。
他还看到了师父被人暗算的场景,看到了自己中毒后痛苦的模样。
“师父!”端木雷忍不住大喊一声,泪水模糊了双眼。
端木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很好,记忆开始恢复了。继续加强阵法威力!”
血煞锁魂阵的威力再次增强,端木雷承受的痛苦也更加剧烈。
但同时,更多的记忆开始复苏。
他想起了师父的名字——云无极,一个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
他想起了师父传授给他们的武功——血煞真经,一门威力强大但容易走火入魔的内功心法。
他还想起了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十二年前的那个雨夜,师父云无极突然吐血倒地,临死前告诉他们,自己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凶手就是武林中几个觊觎血煞真经的门派高手。
师父死后,他们兄弟二人被迫逃离师门,但仇人并没有放过他们。
在一次追杀中,端木雷为了保护端木雨,中了剧毒,差点丧命。
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至今想起来都让人心有余悸。
“想起来了吧?”端木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起来师父是怎么死的,想起来你是怎么中毒的。都是那些伪君子干的好事!”
端木雷咬紧牙关,承受着记忆冲击带来的痛苦。
更多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包括端木雨为了给他寻找解药而四处奔波,包括端木雨为了复仇而苦修魔功。
但是,当记忆恢复到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时,端木雷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那一夜,端木雨确实去了七大门派的驻地,但他并不是一个人去的,而是带着端木雷一起去的。
但奇怪的是,端木雷在记忆中看到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完全不同。
那个端木雷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杀意,就像一个嗜血的魔头。
“杀!杀光他们!为师父报仇!”记忆中的端木雷疯狂地大喊着,手中的剑滴着鲜血。
“不...这不是我...”端木雷痛苦地摇着头,“我不是这样的人...”
但记忆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他确实参与了那场血腥的屠杀,确实亲手杀死了许多无辜的人。
“现在你想起来了吧?”端木雨冷笑道,“十年前的血案,你和我一样有罪。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装圣人!”
端木雷跪倒在地,承受着记忆恢复带来的巨大冲击。
那些血腥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窒息。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在记忆中,那个疯狂杀戮的端木雷,胸前挂着一枚血色令牌。
而现在他胸前的这枚令牌,和记忆中的那枚完全一样。
等等...如果他和端木雨都参与了血案,为什么只有端木雨被称为血衣门主?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端木雨一个人干的?
还有,为什么十年前的端木雷会变得如此疯狂?那完全不像是他的性格。
“这些记忆...有问题...”端木雷艰难地说道。
“什么?”端木雨皱了皱眉。
“这些记忆不完整,有些地方不对劲。”端木雷强撑着站了起来,“哥哥,十年前的血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中有这么多矛盾的地方?”
端木雨的脸色忽然变得复杂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你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血案的经过,但那个杀人的端木雷,不像是真正的我。”端木雷盯着端木雨,“哥哥,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端木雨沉默了很久,最终苦笑一声,“看来血煞锁魂阵还是有些缺陷,没能完全封印住那段记忆。”
“什么意思?”端木雷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雷弟,你想知道真相吗?”端木雨的眼中闪过痛苦和疯狂,“真正的真相?”
“说吧。”端木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端木雨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十年前的血案,确实是我一个人干的。你根本没有参与。”
“什么?!”端木雷大惊失色,“那我刚才看到的记忆...”
“都是假的。”端木雨苦笑道,“那是我用特殊的秘术植入你脑海中的虚假记忆。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也背负罪恶感,这样你就不会再阻止我复仇了。”
这个真相如同晴天霹雳,让端木雷彻底震惊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亲哥哥竟然会对自己使用如此阴毒的手段。
“为什么?”端木雷的声音颤抖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端木雨的眼中流下了泪水,“因为我需要你!雷弟,这十年来我一直活在痛苦中,只有你能够理解我的痛苦。如果你也变成和我一样的人,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但是你变了,变得善良,变得软弱。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改变,所以我要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端木雷心中五味杂陈。
他能理解端木雨的痛苦和孤独,但这种扭曲的手段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哥哥,你错了。”端木雷缓缓站起身来,“善良不是软弱,而是真正的力量。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们越走越远。”
端木雨听到这话,眼中的疯狂更加浓烈,“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今天,我要彻底摧毁你的意志,让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血煞锁魂阵再次启动,这次威力比之前更加恐怖。
强大的精神冲击如海啸般向端木雷涌来,试图彻底摧毁他的理智。
但这一次,端木雷没有屈服。
他想起了玄空法师的话,想起了赵无双的友情,想起了唐雪瑶眼中的坚定。
这些美好的东西,给了他抵抗黑暗的力量。
“哥哥,我不会让你继续沉沦下去的!”端木雷大喝一声,血煞真气全力爆发,竟然开始反冲血煞锁魂阵。
这一刻,兄弟之间的最终决战,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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