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6年4月16日，首次循环。罗曼居然还没搞出爆炸事件——这事儿连他自己都惊了，三天不拆家几乎是他的极限。他倒不是故意搞事，只是先天麻烦圣体。麻烦这玩意儿跟长了眼睛似的往他身上扑，而他早就备好肾上腺素等着开嗨了。
快递小哥开着赤焰驹在夜色里向北飙车，富人区的霓虹渐渐退成工业区的灰蒙。酒店赌场消失后，火车站、灰扑扑的厂房、出租车调度中心依次闪过。按地图显示，码头区快到了。
存在是主观的。
哈？罗曼扭头瞅副驾的乘客——这家伙在车里得弓着背，不然脑袋能顶到车顶。
你之前问的那个问题，如果你能倒转时间，我是否还存在，斩马刀把后备箱的化学品箱子又压实了些，坚持要跟着罗曼执行宇文家的首个任务，我们永远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所以存在没有客观真相。
你还在琢磨这事儿？罗曼有点意外，他平时说的废话，别人多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是啊，这问题怪膈应的。
害，习惯就好，不确定性才是生活的常态嘛。最好别告诉他真相。
引擎轰鸣声渐渐被海浪拍打声盖过，码头区透着股破败味儿。生锈的建筑戳在废弃仓库旁，一艘超级油轮的残骸斜插在石滩上，估计是船长喝高了撞上去的。这片区死寂得吓人，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欢迎喜提贫民窟体验卡。
空气差得离谱，罗曼感觉自己在亲一个三十年烟龄的老烟枪，海水味都被这股怪味盖过去了。他把锅甩给附近的核电站、工厂，还有北边著名的乱墟港：谁给环保组织打个电话啊，不至于全挂了吧？
异人集团在管乱墟港的污染，斩马刀一边说，一边驾车驶向石滩，但这片儿嘛……他们懒得管。
这就是布洛码头的遗迹？罗曼好奇地问。他对战前老物件贼感兴趣，尤其大部分城市都被炸成陨石坑的情况下。
嗯。异人集团正在南边为货轮建新港。斩马刀指向海滨的一个地点，我们可以在那儿停。
罗曼把车停在两座仓库之间，然后和他的跟班一起下车。一群人在码头残骸附近等他们，旁边是一大堆板条箱和一辆小货车。
领头的是个不到18岁的非裔小哥，却比罗曼还高。他身材健硕，留着短发，穿着倍儿潮——贩毒赚的钱都砸在了一件潮牌毛衣、靴子和精致裤子上了。即使在两人出现时他正在吞云吐雾，也透着股有教养的中产阶级气质。
其余的人……嗯，就是拿着冲锋枪的小喽啰，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寿命短、晋升机会更少的炮灰，如今罗曼一眼就能认出来。快递小哥给他们起了绰号：喽啰1号、喽啰2号和小喽啰。
终于来了！领头的看到两个异人到来时抱怨道，你们怎么这么久？早该就位了啊？！现在咱跟活靶子似的！
抱歉，陆毅齐，斩马刀语气平静地回答，堵车了。
嘿，路易奇！罗曼用他最地道的口音喊道，是我，超级马里奥！
陆毅齐皱起眉头，试图联想其中的关联，却没明白。啥意思？
好像是游戏里的梗吧。小喽啰说，其他笨蛋耸耸肩。
罗曼叹了口气。在无知的海洋中成为文化孤岛，真是太累了。
陆毅齐，这是时间管理大师，我跟你说过的新帮手，斩马刀介绍道，时间管理大师，这是陆毅齐，别名‘判官’。我们的供应商。
你也有异能？罗曼假装惊讶地问——这唯一没带武器的家伙难道有啥隐藏技能？
是啊，我有‘测谎仪’，陆毅齐把烟头扔进海里喂鱼，你最喜欢的异人是谁？
呃，我不——罗曼刚开口，一股外来力量突然控制了罗曼的思维，捋直了他的舌头，波波先生最酷了！
啊？陆毅齐有点生气，你喜欢那个尬胎？
罗曼无法控制自己。还有，我是直男，但如果阳炎辉半夜溜进我房间，我还是会让他——
好了好了，打住打住，我不想听细节，陆毅齐说，罗曼脑海中的控制感消失了，看到没？我能让你没法对我撒谎。
总有一天，罗曼朝陆毅齐晃了晃食指警告道，你会问错问题，而你肯定不会喜欢答案的。
言下之意：这个搅屎棍如果坏了罗曼的好事儿，只能重新读档了。吹自己能暂停时间是一回事，存档点的秘密得死守——万一哪个聪明人找到破解方法呢，这张王牌得藏好。
你为什么带这家伙来而不是‘波霸’？陆毅齐向斩马刀抱怨，或者‘俏咪咪’？
她们在别处忙着，武士回答，而且你有五个保镖。
子弹可拦不住任何圣徒党的人，他的同伙转向喽啰们，无意冒犯，伙计们。
斩马刀清了清嗓子。先干活吧，速战速决。
潜艇应该很快就到，陆毅齐回答，我买通了私人保安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那边没问题。
那‘战警联盟’呢？罗曼好奇地问，你能买通他们吗？
陆毅齐轻笑起来。那些过度营销的小丑？别担心，他们偶尔会做做样子袭击我们，但其实怕得要死，不敢真的搞破坏。他们通常抓散装异人，不敢动专业人士。
我们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斩马刀解释道，一边从罗曼的车里搬板条箱，就像冷战。但我们离乱墟港很近，圣徒党已经袭击过类似这样的运输任务，所以打起精神。
那该动手了，罗曼说着打开后备箱拿出浩克拳套。
该我上场了！罗曼打开后备箱掏出浩克拳套——这玩意儿是金属手套，原版由天才梅克龙开发给近战无人机用的，他改良后加装了液压撞锤和电击功能，号称能把人揍成原子尘埃。
它们是浩克拳套，但又不是普通的浩克拳套，罗曼向陆毅齐炫耀，一边戴上手套秀起来，我叫它们‘拳头兄弟’，因为它们能把人揍到灰飞烟灭。人人都怕核弹，但这些？这才是真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只有喽啰2号笑了，证明只有他有前途。陆毅齐看了看罗曼的拳套，又看了看斩马刀。赞，我不知道你这家伙住哪个星球，但显然不是我们的。
他们说疯狂是个坑，罗曼双手叉腰，兴高采烈地回答，他们错了。疯狂是过山车。
我有点喜欢他了，斩马刀告诉陆毅齐，其他喽啰帮忙把他们的板条箱落到现有的箱子堆上，他很有趣。
你就是喜欢怪人。陆毅齐耸耸肩，卷起毛衣袖子露出一块手表，差不多该来……
话音未落，码头海水猛地翻涌，三人望向边缘。三个奇怪的球形深海潜水器从海浪中浮现，每个都大到足以容纳很多人。这些机器不像老式潜水器那样有任何电缆，而是似乎由小型螺旋桨提供动力。它们的强化玻璃门打开后，罗曼也看不到里面有任何控制装置或按钮。
罗曼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认出了这个设计。这是薛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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