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在翰林院门口做的的事情,如同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一次,就连最狡猾谨慎的政敌,都彻底放下了心。
如果说之前的舆论,还能看作是沈渊的反击,那么这次雇佣地痞流氓的拙劣戏码,则彻底暴露了他“黔驴技穷”的本质。
在所有人眼中,这位沈家小爷,已经从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退化成了一只“只会乱叫的狗”,再无任何威胁。
京城的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明朗。
——沈家,大势已去。
公主府的“奖赏”
这个消息传到永宁公主耳中时,她正与叶凡对弈。
听完手下的汇报,公主忍不住掩嘴轻笑,落下一子,瞬间盘活了整片棋局。
“叶先生,看来你的这位‘老对手’,已经不足为虑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与嘉许,“本宫原以为他还有几分小聪明,没想到,竟是如此上不得台面。”
叶凡谦逊地笑道:“跳梁小丑,何足挂齿。不过是仗着父荫,才能苟延残喘罢了。”
他嘴上谦虚,心中却充满了傲然。
沈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我动动手指,便能让你沦为天下笑柄!
显然他忘记了那天在翰林院被沈渊怎么羞辱的。
永宁公主看着叶凡那自信从容的模样,越发欣赏。她觉得,自己发掘了一块足以支撑未来朝堂的璞玉。
“先生之才,不应只屈居于翰林院。如今,京畿之地的流民日益增多,已成心腹大患。本宫想向父皇举荐,由你出任‘京畿安抚副使’,专司流民安置、粥棚开设之事。一来可以为你积攒政绩,二来……也能为你博取一个‘爱民如子’的实名。”
“这……这如何使得!”叶凡“惶恐”地起身推辞,“学生初入仕途,恐难当此大任!”
但他心中,早已狂喜!
安抚副使!这可是真正的实权官职!不仅能掌控钱粮,还能收拢民心,是他建立自己势力的绝佳机会!
“先生不必过谦。”永宁公主摆了摆手,一锤定音,“此事就这么定了。你放手去做,钱粮方面,本宫会全力支持你。”
这,是她给予胜利者的“奖赏”。
与此同时,都察院左都御史钱士林的府邸,气氛也同样热烈。
那封来自沈渊的“匿名信”,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一个连流氓手段都用出来的纨绔,他送来的信,能有什么价值?不过是狗急跳墙的污蔑罢了。
“诸位,时机已到!”钱士林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眼中精光四射,“沈渊自取其辱,沈苍称病不出,我等若再不发难,更待何时?!”
“钱大人说的是!”
“弹劾沈苍的奏本,下官早已备好!”
“好!”钱士林一拍桌子,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后日早朝,所有人都随我一同上奏!不仅要弹劾他教子无方,更要将他以往贪墨军饷、结党营私的旧账,一并翻出来!”
“我们要趁他病,要他命!一举将沈党,连根拔起!”
他们决定,要在这场看似已定的牌局上,狠狠地“加码”。
沈渊的“颓废”
而作为这一切风暴的中心,沈渊,则彻底“颓废”了。
他不再去翰林院“自取其辱”,也不再待在府中闭门不出。
而是恢复了他身为“京城第一纨绔”的本色。
他开始流连于京城最大的销金窟——醉仙楼。
每日里,不是与歌姬舞女调笑,就是与一群狐朋狗友斗鸡走狗,一掷千金。
他似乎是要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来逃避现实。
安国公世子李景等人,在醉仙楼与他“偶遇”,更是极尽嘲讽之能事。
“哟,这不是我们的沈大少爷吗?怎么,不是在翰林院挺嚣张的吗,跑这来买醉了?”
“哈哈哈,人家现在可是缩头乌龟,自然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哪里安全往哪里躲了!”
面对这些,沈渊一反常态,既不发怒,也不还口。
只是默默地喝酒,偶尔还会自嘲地笑一笑,仿佛真的已经心死如灰。
他这副模样,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彻底废了。
沈家,也彻底完了。
……
深夜,醉仙楼后院的密室中。
沈渊将口中那辛辣的酒水吐出,眼神瞬间从之前的迷离颓废,变得如寒星般冰冷锐利。
“公子,都安排好了。”沈七低声汇报道,“叶凡已经接任京畿安抚副使,明日便会亲自去城外的流民营地开设粥棚,以收买人心。”
“东林党那边,也已串联完毕,准备在明日早朝,对老爷发起总攻。”
“一切……都如您所料。”
沈渊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所有的演员,都已登台。
所有的剧情,都已就位。
他们越是狂欢,就越是证明,他们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刚刚在他耳边聒噪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作为天命大反派权臣之子他沈渊可不是吃了亏能忍得主。
“你派人去‘请’的那位柳青青姑娘,也已经到了京城,安置在城西秘宅。”沈七补充道。
“很好。”沈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时候,让叶凡这位‘爱民如子’的叶大人,和他那‘痴心一片’的青梅竹马,在万众瞩目之下,‘偶遇’一次了。”
他知道,当叶凡在流民营地,被成千上万的百姓簇拥着,享受着“活菩萨”的赞誉,声望达到顶点的那一刻……
再由他这位被抛弃的未婚妻,当众揭穿他“薄情寡义、卖友求荣”的真面目。
那种从天堂直坠地狱的滋味,一定……非常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