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桢伸手去接契约,赛春花却猛地缩了回去。
“等等!”
众人一愣,不知她又要搞什么。
“那一成利的凭证呢?没凭证我可不能给契约,空口无凭的事我不干。”
赛春花警惕地说。
朱桢早有准备,喊道:“丘福!”
丘福立刻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放在桌上。
赛春花拿起来逐字逐句看,确认无误后笑了:“公干先生真是痛快人!”
“按手印,一人一份,完事把卖身契给我。”
朱桢催促。
“那是自然,不过……”
赛春花话锋一转,“公干先生要不要姑娘?我这儿好多黄花闺女,咱们可以谈谈。”
这话让门外的姑娘们骚动起来,纷纷挤到门口。朱桢沉下脸:“赛春花,你把我当什么人?”
“啊?我以为您有需要……”
赛春花一脸疑惑。
“我不要人。你占了股,把怡红楼改成分店,不比卖姑娘强?”
赛春花一拍脑袋:“对对对!我这就按手印!”
按完手印,她把卖身契递给朱桢。朱桢拿到手,直接扔到火里烧了。
“你疯啦!这卖身契可是花了钱的!”
赛春花急得直跺脚。
朱桢没理她,转头对纪如雪说:“你自由了。”
说完就要走。
纪如雪突然跪下:“公干先生大恩,小女无以为报……”
“你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朱桢说。
纪如雪却不起来:“小女无处可去,愿一辈子侍奉先生,做牛做马!”
赛春花在旁帮腔:“这丫头只会唱曲,放出去得饿死,您就收下吧!”
朱桢把纪如雪扶起来:“行,以后你帮我处理事务,当我的秘书。”
看众人不解,他解释:“就是帮我处理杂事的,不是官名。”
“是!小女以后就是先生的秘书。”
朱桢带着纪如雪离开。当天下午,赎身的消息就传到了宋府。
宋琼英一听,拉着宋濂说:“咱们得去找朱桢!”
……
当天,纪如雪搬进了长明集团。
朱桢跟她仔细交代集团里的安全注意事项:“这里机关多,千万小心,出事我都救不了你。”
这话听得纪如雪心里直发毛,没想到集团安保比皇宫还严。
朱桢叹了口气:“想害我的人太多,我就想睡个安稳觉。”
纪如雪脑子转得快,朱桢说一遍她就记住了。
她试探着问:“以后还能去听公干先生讲课吗?”
朱桢点头:“钱都交了,当然能去。但我交代的事,必须办好。”
纪如雪赶紧保证:“办不完我不睡觉!”
前一天,周颠送来二百多人听课。正好纪如雪来了,朱桢打算让她一起学习。
第二天一早,朱桢还在补觉,昨晚电影看多了。
房门突然开了,纪如雪轻声说:“公干先生,水准备好了,该起床了。”
说完又去开窗:“今天事多,别睡了。”
朱桢睁眼一看是她,有点惊讶。
纪如雪熟练地伺候他洗漱穿衣,比宫里宫女还利落。
末了,她顺口提了句:“徐大将军和汪国公今天早上要来。”
“他俩来干啥?”
朱桢皱眉。
纪如雪猜:“说不定是来道谢的,做人不得懂感恩嘛。”
朱桢一想,昨天赚了三千两,确实该来。
纪如雪端来早餐,朱桢尝了一口:“真好吃!”
他招呼:“如雪,一起吃,我一个人吃没劲。”
纪如雪推辞不过,刚坐下,李山就急冲冲跑进来:“公干……哎呀我啥都没看见!”
朱桢没在意:“啥事快说。”
李山喘着气:“徐大将军和国公带了一队人马来了!”
朱桢带着众人出门,正看见徐达和汪广洋在门口指挥,队伍里大多是女子,还挑着不少担子。
徐达一见朱桢就喊:“公干先生,早啊!”
“徐伯伯,这是弄啥呢?”
朱桢问。
徐达要拉他进去,一眼瞧见纪如雪,愣住了:“纪姑娘也在?”
纪如雪行礼:“见过徐大将军、国公。”
汪广洋好奇:“你咋在这儿?”
纪如雪说:“我现在跟着公干先生,以后都听他的。”
这话容易让人误会,徐达忙问:“公干先生,啥情况?”
徐增寿解释:“昨天先生给纪姑娘赎身了,现在她是贴身秘书。”
汪泽又详细说了说,大家才明白。
徐达笑:“我还以为你娶媳妇了!”
朱桢黑着脸打断:“行了,说正事,大早上来干啥?”
徐达指了指身后:“昨天生意好,你看……”
……
顺着徐达指的方向,三十几个少女排成几排,手里捧着丝绸,旁边汉子挑着礼品,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这时,汪广洋也来了。
朱桢看着阵仗直犯嘀咕:“徐伯伯,带这么多人来,是要迎亲?我可不嫁女儿。”
汪广洋赶紧摆手:“误会了!徐达你说。”
徐达凑过去小声说:“公干先生,多亏你给西市供货,昨天赚了不少!我们看你这儿没女眷,商量着送三十个婢女、绸缎和礼品表谢意。”
朱桢痛快答应:“谢了!李山,把人安顿好,东西收进去。”
“等等!”
徐达拦住,“我们还有事,到屋里说。”
正说着,宋濂挤开人群过来了。徐达直皱眉:“宋大学士,不教太子跑这儿干啥?”
宋濂冲朱桢点头:“公干先生,正好有事找您,能说两句吗?”
“不行!”
徐达抢话,“我们先来的,等我们说完你再说!”
宋濂着急道:“很快的,太子还等着我回去!”
“那也不行,先回去教太子,完了再来!”
徐达摆摆手。汪广洋跟着附和。
宋濂没办法,刚退到一边,一个浓妆女人咋呼着挤进来:“哟!今儿啥日子?这么多大人物!”
朱桢头都大了,今天这是咋回事?
……
赛春花一露面,众人脸色就沉下来,纪如雪眉头皱得更紧。
大家都躲着她,徐达直接闪到一边。
汪广洋一头雾水,他很少去那种地方,根本不认识这人。
宋濂心里直犯嘀咕:“这女的咋长得这么难看?”
朱桢开口问:“赛春花,你来干啥?”
今天怪了,人都往他这儿凑,外面看热闹的人也围了一圈。
赛春花扭着腰走过来,一眼认出徐达——昨天他俩还吵了一架,最后徐达没吵过。
但她心里清楚,有些事不能说破,装作不认识,径直走到朱桢跟前:“找你有点事,不欢迎啊?昨天刚赎人,今天就变脸?”
这话一说,大家齐刷刷看向纪如雪。
昨天应天城最大的新闻,就是第一才子赎走了怡红楼的花魁纪如雪,这会儿正站在这儿呢。
朱桢还没来得及回话,宋濂先开口了:“这位大姐,我们都找公干先生有事,得按顺序来,徐大将军他们先,然后是我,最后才轮到你,先在这儿等等吧。”
赛春花一听就不干了:“我不管,我得先谈。”
说完就要往里走。
宋濂急得直跺脚:“你这人咋不讲理呢!哪有这么泼妇的!”
赛春花理都不理,徐达赶紧打圆场:“让她先,让她先!”
汪广洋一脸疑惑:“徐达,你搞什么?刚才还争得厉害,现在咋怂了?”
徐达直摆手:“以和为贵,好男不跟女斗。”
朱桢也不管他们,反正要见他就得排队,转身进了屋,留下汪广洋、宋濂和徐达面面相觑。
赛春花熟门熟路进了屋,大大咧咧坐下,摆弄着桌上的琉璃:“昨天西市营业额破三千两了。”
“然后呢?”
“我想把怡红楼改成酒楼,再卖点别的,让姑娘们都从良。”
纪如雪立马点头:“这主意好!”
她在青楼待过,太清楚那种日子有多难熬。
赛春花问朱桢:“公干先生觉得咋样?”
“你自己拿主意,我不反对。”
“那你的供货方式,能和给徐达他们的一样吗?”
朱桢摇头:“不行,这我办不到。”
看赛春花一脸失望,他又说:“不过,酒的供应我可以给你让利两成。”
“真的?你可太好了!”
“就冲你让姑娘们从良,这事儿古往今来都少见,我支持。”
“既然这样,还有件事想拜托你。那些姑娘从良后,你能不能收留她们?”
纪如雪也跟着求情:“公干先生,求求你收留我的姐妹们吧!”
朱桢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难题,这些姑娘没什么谋生本事,从良后咋活下去?
纪如雪急得不行,赛春花倒显得淡定,反正从良后,这些姑娘跟她也没关系了,就等着朱桢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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