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朱桢忙着采购粮食。
徐达跑了好几趟,说朱元璋听说果酒的事很生气,要出面管管,让他别担心。
朱桢却不怎么在意,他觉得朱元璋管这事,不过是想压王家的风头。
再说果酒产量低,原料还被别人攥着,始终是个麻烦。
之前没钱,只能想替代办法,现在手头宽裕,果酒就彻底放弃了。
而且户部调查果酒的事,一直没什么进展。
这天,朱桢上完音律课,纪如雪就找了过来。两人在集团凉亭歇脚。
“先生教的音律和以前学的完全不一样。”
纪如雪说。
“要是一样,我还教什么?”
朱桢回道。他教的都是现代音乐知识,从五线谱到和弦,还教大家写词,偶尔也露两手。
纪如雪接着说:“先生,我有个请求,能不能再弹一遍《一剪梅》?我太喜欢了,可总记不住调子,特别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这句。”
朱桢心里犯嘀咕,觉得她在故意撩拨自己,但也没拒绝:“行,我再唱一遍。”
纪如雪递来琵琶,朱桢没接。
“先生嫌弃我的琵琶?”
纪如雪问。
“不是,我有个更好的乐器。李山!”
朱桢喊人,“把吉他拿来!”
“吉他是什么?”
纪如雪好奇。
“乐器。”
前些天,朱桢让工匠做了把吉他,他用惯吉他,觉得比琵琶顺手。
纪如雪来了兴趣:“我看看。”
李山很快拿来吉他。纪如雪打量着:“这跟琵琶长得不一样,弦数也不同,不知道声音咋样?”
“听着。”
朱桢敲了下吉他,声音低沉浑厚。等他开始弹奏,纪如雪更惊讶了。琵琶像少女,吉他像成熟男人,这曲子用吉他弹确实合适。
朱桢弹起和弦,唱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他以前玩乐队,音色好,用流行唱法把李清照的词唱得格外动人。
唱了两遍,曲子结束。朱桢放下吉他,发现纪如雪在抹眼泪。
“你怎么哭了?”
纪如雪边擦眼泪边说:“我羡慕李清照,能大胆表达感情。我小时候家里穷,被卖到青楼,挨打挨饿是常事。长大成了赚钱工具,要不是遇见先生,现在还在陪客人。等我学成,怕是还得回去。”
朱桢正想说点什么,纪如雪已经恢复平静,好像刚才没哭过:“让先生见笑了。”
“没事,没想到你这么不容易。”
纪如雪马上换了话题:“先生,这吉他音色好,要是推广出去,肯定能赚大钱!”
朱桢发现她脑子转得快,挺有生意头脑,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给她赎身,让她帮忙做事。
正想着,纪如雪喊他:“公干先生?您怎么不说话?”
就在这时,长明集团来了个不速之客。
……
“公干先生,这歌声传出老远!唱得真好啊!”
朱桢抬头,见赛春花扭着腰走进来。
他心里犯嘀咕,嘴上问:“稀客啊,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赛春花拿起桌上琉璃碗,仰头喝干可乐:“还不是为生意来的。王家把果酒价格翻了十倍,我怡红楼快撑不住了。您上次放的无忧酒,能不能卖点给我?”
“这酒可不便宜,比果酒贵多了。”
“贵有贵的赚头!卖几瓶抵得上果酒几十瓶。我一天要一百瓶,每瓶给您十一两!”
朱桢笑了:“既然大方,不如再加点?一百瓶,一千五百两,我天天供货。”
“行!就这么定了!”
赛春花起身要走,又回头盯着纪如雪。
等人走后,朱桢问:“你知道她要怎么卖酒?”
“会兑水,能多出十倍的量。”
纪如雪小声说,“以前卖果酒她就这么干。”
朱桢突然认真看着她:“你懂生意经,我想给你赎身,帮我做生意,愿意吗?”
纪如雪愣住了:“我是花魁,赛春花不会放手的。”
“没有谈不拢的买卖,就看筹码够不够。你只说愿不愿意?”
纪如雪眼眶红了:“先生真能救我出去,我这条命都是您的!”
“等我消息。”
朱桢送她出门,却在门口撞见个意外的场景。
……
朱桢站在街头,看着推着车、挑着担的人群往东市东边涌去,拦住一个推车汉子:“大哥,你们这是去哪儿?拉这么多东西。”
汉子认出他:“哟,公干先生!王家今儿高价收粮食,比平时贵两成呢!我家粮食吃不完,拉去换点钱。您要有余粮也能卖,稳赚!”
“贵两成?”
朱桢心里打鼓,王家这是要干啥?难道盯上自己囤的粮了?
汉子急着赶路:“没啥事我先走了啊!”
刚送走汉子,李山跑过来:“先生!大事不好,王家高价收粮,咱们根本收不到粮食,收粮计划断了!”
朱桢冷笑一声,冲李山下令:“咱们库里有多少粮?”
“十一万石。”
“卖八万石给王阳!”
“啊?可咱们酿酒还缺粮,这不是亏本买卖吗?”
李山急得直跺脚。
“听我的,过两天粮价准跌,王家要血本无归!”
李山还想讨价还价:“要不先卖一万石试试?”
“八万石,立刻去办!”
这边粮食刚卖完,应天就炸开了锅。粮价飞涨,百姓连饭都吃不上,物价跟着涨,骂声一片。
乾清宫里,朱元璋皱着眉问刘伯温:“您说的王家囤粮这事,当真?”
“还能有假?这么搞下去,应天非乱套不可!陛下赶紧下旨限价,不然民心要失!”
朱元璋哼了声,“全国粮价不许涨,违者重罚!”
消息一出,应天城整夜不太平。
朱桢却胸有成竹——等着瞧吧,明天粮价一跌,王家就该哭了!
西市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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