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深灰色的窗帘边缘染上一层柔和的金边。生物钟准时唤醒许然。意识回笼的瞬间,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一刹那的恍惚。随即,身体深处传来的、清晰的酸软感,和腰间那条沉甸甸、带着绝对占有意味的手臂,瞬间将昨晚的记忆全数唤醒。
她没有惊讶,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份亲密无间的重量。身后传来均匀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窝。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早安。”
这两个字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语调却依旧是那种她所熟悉的、仿佛浸透了才华与自信的优雅腔调。不是昨夜那种带着占有与热烈宣告时的紧绷,而是松弛的、自然的,像大提琴划过丝弦,有着天然的金石质地和独特的磁性质感。
他醒了。这句问候如同昨晚那声优雅的“Good Morning”在记忆中的回响一样,那么熟悉,又因为此刻赤裸相对的亲密而多了一层陌生的温柔。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仿佛确认着怀里的存在,让她的背脊更紧地贴合着他温暖的胸膛。这无声的举动,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重复着他昨夜烙下的宣告——她是他的私人领域。晨光中,仿佛能照透一切的日光,代替了那洞察一切的月光,无声地注视着这个房间里,属于两人的真相。
当一切终于再次平息,许然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林砚却精神奕奕地起身,赤着上身走进浴室。水流声很快响起。
许然拥着被子坐起身,身体酸软得厉害,但精神却有一种奇异的饱满感。她看着浴室磨砂玻璃门后那个模糊而健硕的身影,听着哗哗的水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的归属感,像温泉水一样,缓缓包裹了心脏。
他很快出来,只在腰间随意地围了一条浴巾,水珠顺着他壁垒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滑落。他走到床边,俯身,带着水汽的吻落在她额头:“我去做早餐。你再躺会儿。”
许然看着他走向衣帽间的挺拔背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这场景,美好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等她洗漱完,换上他提前准备好的一套舒适的家居服(尺码居然很合身),走到餐厅时,岛台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早餐: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烤得焦香的全麦吐司,新鲜的沙拉,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林砚已经换好了熨帖的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正站在岛台边倒咖啡。晨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姿,侧脸线条冷硬而专注。这画面,和他昨晚在厨房煮面的样子奇妙地重叠在一起,褪去了情欲的浓烈,多了几分居家的烟火气,却同样让她移不开眼。
他递给她一杯咖啡:“双份浓缩,不加糖。”语气自然得像已经做过千百遍。
“谢谢。”许然接过,指尖触碰,温度传递。两人在岛台边坐下,安静地吃着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光洁的台面上跳跃。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和一种无需言说的宁静默契。
吃完早餐,林砚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动作利落。他走到玄关,换上皮鞋,然后转过身,朝许然伸出手。
许然放下咖啡杯,走过去,把手放进他掌心。
他低头,一个短暂却坚实的吻落在她唇上,带着咖啡的微苦和清晨的清新气息。
“走了。”他说,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晚上想吃什么,发信息给我。”
“嗯。”许然点头。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信任、归属、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即将投入工作前的不舍。然后,他松开手,拉开门,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门轻轻合上。偌大的顶层公寓里,只剩下许然一个人。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和早餐咖啡的香气。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渐渐苏醒的城市。
阳光明媚,车水马龙。她的世界,却仿佛在昨夜和今晨,被彻底锚定在了这里,锚定在了那个叫林砚的男人身边。身体深处残留的酸软,唇瓣上未消的微麻感,还有掌心似乎还残留的他的温度,都成了最清晰的烙印。
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唯一的置顶联系人。
【然:晚上想吃你煮的面。】
信息发送成功。她放下手机,嘴角扬起一个明媚而踏实的弧度。
新的一天开始了。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