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褪,海神岛的余波尚未平息。凌夜已悄然返回武魂殿深处,脚步无声地穿过幽暗长廊,直抵地下三层的地牢入口。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血腥交织的气息,厚重铁门在亡灵之力牵引下缓缓开启,一道微弱的光芒从缝隙中透出,映照出囚室内蜷缩的身影——小舞。她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却难掩体内躁动不安的魂力波动。
凌夜缓步走入,手中弑神枪轻轻一挥,罗刹傀儡丝如蛛网般铺展开来,悄无声息地缠绕住小舞四肢经脉,将其魂力与本源彻底切断。他没有急于行动,而是静静站在阴影中,凝视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你真的以为,唐三会为你牺牲一切?”他低声呢喃,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虚空镜在他掌心浮现,幽光流转间,一段早已预设好的记忆影像缓缓投射而出。
画面中,海神岛中央圣坛之上,唐三身披神圣斗篷,手持海神三叉戟,脚下跪伏着昏迷的小舞。阿银的身影模糊不清,正被某种奇异的力量缓缓唤醒。
“这是……”小舞猛然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意识尚处于混沌状态,便已被幻象吞噬。
“为了复活你的母亲,我只能这么做。”画面中的唐三神情痛苦,却毫不犹豫地将三叉戟刺入小舞胸口。
剧痛袭来,小舞的身体剧烈颤抖,她想挣扎,却被傀儡丝牢牢束缚,无法动弹分毫。
“不是的……这不是真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隐隐浮现出一丝动摇。
凌夜站在她身后,目光冷冽如刀。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二段投影随即展开。
这一次,视角换成了唐三的内心独白。他坐在高塔之巅,望着远方的天空,口中低语:“小舞只是工具,只有献祭她,才能让阿银真正归来。”
画面真实得令人窒息,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击中小舞最脆弱的部分。她的眼泪滑落,手指死死抓住地面,指节泛白。
“你们都在骗我……”她咬牙怒吼,但声音中已透出绝望。
第三段投影是最终一击。
这一次,她看到自己被封印在冰棺之中,唐三亲手盖上棺盖,眼中无悲无喜。而阿银则站在他身旁,温柔地抚摸他的脸庞。
“这才是真相。”凌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以为他是英雄,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小舞的意识终于崩溃,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整个人瘫软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此刻,正是植入烙印的最佳时机。
凌夜收起虚空镜,左手轻抬,罗刹诅咒化作一道黑影,顺着傀儡丝渗入小舞体内。那一瞬间,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身体猛然一颤,额头青筋暴起。
代价机制启动了。
他能清晰感受到小舞的每一寸撕裂、每一次抽搐,那种灵魂被强行改写所带来的极端痛苦,几乎让他当场昏厥。但他没有停下,反而咬紧牙关,继续施加烙印之力。
碧磷蛇皇毒丹发挥作用,减轻了部分痛觉反馈,但仍不足以完全抵挡。他的嘴角溢出血迹,左脸的罗刹神纹突然渗出黑红液体,如同燃烧一般灼热。
烙印正在成型。
随着最后一缕诅咒之力嵌入小舞的灵魂深处,她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中浮现出一层诡异的金色光辉。那是一种全新的眼神——空洞、服从、毫无自我。
凌夜松开手掌,傀儡丝缓缓消散。他踉跄后退一步,扶住石墙稳住身形,喘息不止。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舞。”他低声道,“你是武魂殿的傀儡圣女,只听命于我。”
小舞缓缓站起,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她望向凌夜,嘴唇微启,声音平静而机械:“属下明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警戒钟即将敲响。
凌夜迅速扫视四周,确认烙印痕迹已被完美掩盖。他取出一枚亡灵武魂碎片,轻轻一捏,顿时一股混乱魂力扩散开来,干扰了整个地牢的感知系统。
下一瞬,他身影一闪,消失在黑暗之中。
当守卫推门而入时,只见小舞安静地坐在角落,神情呆滞,而整间囚室,依旧一片死寂。
唯有她左臂上的相思断肠红印记,在幽暗中微微闪烁,仿佛隐藏着某种尚未熄灭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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