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霉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叶辰把叶灵儿哄睡后，反手锁上二楼卧室的门。
他摸黑下楼时，皮鞋尖磕在台阶上发出轻响——这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惊得墙角的老鼠“吱”地窜进管道。
刺客瘫在木椅上，脖颈歪向一侧，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叶辰蹲下身，指腹按在刺客颈侧，脉搏细若游丝。
他眉峰一拧，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自动展开：【目标生命体征：3/100（濒死状态）】
“不能让他死。”叶辰咬了咬后槽牙。
刚才读心术只翻到韩无忌的片段，灰袍人的线索还藏在刺客混沌的记忆里。
他屈指敲了敲系统面板的【功德池】选项，淡金色的能量条在眼前浮动——这是他去年救了坠楼的小女孩、每月给孤儿院送物资攒下的，原本打算给灵儿买续命丹药。
“叮——”
系统提示音轻得像片羽毛：【消耗10点功德值为目标续命，是否确认？】
“确认。”叶辰话音未落，指尖涌出一缕金光，没入刺客心口。
刺客的睫毛剧烈颤动，忽然呛咳着抬起头。
他瞳孔里映着叶辰的脸，像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你……你体内有灵气流动！你是炼气士？”
“我只是个网管。”叶辰扯了扯皱巴巴的T恤领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但你要是想活，最好把知道的全吐出来。”他从裤袋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这是唐飞刚才塞给他的，说是能压惊。
楼梯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阿辰。”苏婉儿的声音裹着暖意飘下来，“我熬了红枣莲子汤，趁热喝。”她端着蓝花瓷碗，发梢还沾着厨房的水蒸气，青瓷碗沿腾起的白雾模糊了她的眉眼，却掩不住眼底的关切，“灵儿睡了，我替你守着。”
刺客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突然发出一声闷笑：“原来……原来叶擎天的儿子藏在这儿当缩头乌龟，还养了个小情——”
“啪！”
叶辰的烟蒂精准砸在刺客人中穴。
他站起身时带翻了木凳，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指节抵住刺客下颌：“再提她名字，我让你下半辈子只能用鼻子呼吸。”
苏婉儿的手在碗沿顿了顿。
她望着叶辰绷紧的后背，喉间像塞了团棉花。
这个总穿着破洞牛仔裤打游戏的男人，此刻肩线挺得像把出鞘的剑。
她低头搅了搅汤里的莲子，耳尖慢慢爬上绯色——原来他藏起的锋芒，是为了护着她和灵儿。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苏婉儿对宿主信任值提升，获得信仰值 20（当前：158/500）】
叶辰没回头，但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
他摸了摸腰间刻着“叶”字的短刃，那是父亲临死前塞进他襁褓的。
短刃贴着皮肤发烫，像在提醒他十年前的血——母亲姜若雪抱着他冲进火海时，发间的银簪被烧得通红；父亲叶擎天的铁剑断成两截，还插在血衣教副教主胸口。
系统面板突然泛起红光。
【情报分析完成】
【十年前血案真相：血衣教联合灰袍组织设局，以“叶擎天掌握上古秘典”为饵引其入瓮。
灰袍人首领亲临现场，确认叶擎天夫妇死亡后，取走姜若雪怀中锦盒（内藏未知物品）】
【关联人物更新：灰袍组织标记（玄色斗篷，颈后蛇形刺青）、血衣教执法堂主韩无忌（参与围杀）】
叶辰的手指在系统面板上微微发抖。
他想起读心术里那截记忆——韩无忌拍桌子时，案几上的纸条确实有母亲的字迹，但后面还有半行被撕掉了：“若我与天雄……”
“哥？”二楼突然传来叶灵儿的轻唤。
苏婉儿立刻把汤碗塞给叶辰：“我去看看灵儿。”她转身时，发梢扫过叶辰手背，像片轻轻落下的羽毛。
地下室重新安静下来。
刺客盯着叶辰泛红的眼眶，突然压低声音：“灰袍人要的不是秘典……是你。他们说……说叶擎天夫妇用命护着的，是……”
“是？”叶辰的短刃抵住刺客咽喉，刀刃压出一道血线。
刺客喉头动了动，眼神突然变得癫狂：“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查到真相？灰袍人早就在这城里布下天罗地网——”
“咔嚓。”
楼梯口传来瓷碗落地的脆响。
苏婉儿攥着手机站在台阶上，指尖发白。
她刚才去卧室给灵儿盖被子，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城主府的短信：“十年前城防记录已调阅，明日晨时三刻，宋如烟在聚仙楼等你。”
她望着叶辰绷紧的后背，突然明白这个总说“今天也摆烂”的男人，从来都没真正放松过。
月光从地下室小窗漏进来，落在他发顶，把那截泛青的发茬照得清清楚楚——那是他前天夜里守在灵儿病床前，用剪刀自己剪的。
“阿辰。”苏婉儿弯腰捡起碎瓷片，声音轻得像叹息，“明天……我陪你去聚仙楼。”
叶辰的短刃微微一颤。
他望着刺客惊恐的眼睛，突然笑了：“别急，你想说的，我会慢慢问。”他转身走向苏婉儿，接过她手里的碎瓷片，指腹被锋利的瓷茬划破也没察觉，“先喝你的汤，凉了就不好了。”
刺客望着两人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想起灰袍人交代的最后一句话：“若遇到能操控灵气的少年，立刻自裁。”可此刻他望着叶辰腰间那柄刻着“叶”字的短刃，竟鬼使神差地闭紧了嘴——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个少年，真能撕开那张笼罩了十年的黑网。
地下室的挂钟“滴答”走了两圈。
叶辰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空碗放在台阶上。
他摸出根烟点燃，火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底的冷光愈发清晰。
“明天。”他对着烟雾轻声说，“该去会会韩堂主了。”
地下室的挂钟又走了半圈，铜摆撞击的脆响撞碎了沉默。
刺客喉结动了动，盯着叶辰腰间那柄泛着冷光的短刃，终于开了口：“你...你说保我不死，可血衣教的规矩——”
“血衣教的规矩管不着这儿。”叶辰碾灭烟蒂，火星在水泥地上迸出几点星子。
他屈指敲了敲刺客绑在椅腿上的铁链，“你现在两条路：要么把血衣教内部结构图画出来，我给你喂颗续气丹吊着命，等事情了结算账；要么现在我就废了你的丹田，丢到乱葬岗喂野狗。”
刺客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起方才那缕金光灌进心口时的灼痛——这个表面颓废的网管，竟真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手段。
他低头盯着自己被铁链勒得发青的手腕，忽然笑了一声：“好，我画。但你得先松绑右手。”
叶辰指尖掠过系统面板的【技能】栏，【锁魂术】熟练度87%的提示闪过。
他屈指一弹，铁链“当啷”落地。
刺客右手刚得自由，便颤抖着摸向怀中，摸出枚刻着血色蝙蝠纹的玉简。
“不用画了。”刺客声音发哑，“这是执法堂秘库的玉简，血衣教在苍玄城的暗桩、与灰袍人的交易记录都在里面。”他把玉简推向叶辰时，手背青筋暴起，“但你得保证，等你拿到想要的，就放我出城。”
叶辰捏起玉简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检测到关键情报载体，是否消耗10点灵气解析？】他目光扫过系统面板的灵气条（当前：127/200），指尖微顿——这灵气是他连续三个月凌晨五点去后山瀑布练《惊鸿步》攒下的，原打算给灵儿冲关用。
但当他想起系统刚解析出的“灰袍人要的是你”，还是咬了咬牙：“确认。”
淡青色灵气顺着指尖渗入玉简，无数金色字符在视网膜上炸开。
血衣教暗桩分布图、与灰袍人交易的丹药清单、甚至还有韩无忌亲笔写的“灰袍使要求本月内取叶辰项上人头”的密信。
当最后一行字浮现在眼前时，叶辰的呼吸陡然一滞：【合作据点：苍玄城西郊废弃庄园、南巷十八号当铺地下】
【主线任务更新：摧毁血衣教与灰袍组织合作据点×2（已定位1/2），奖励：地级武学残卷×1、系统功能升级权限】
【支线任务触发：解读合作协议内容（剩余未解析部分：63%），奖励：信仰值 50（当前信仰值：178/500）】
系统面板的红光刺得他眼睛发酸。
他抬头看向刺客时，眼底的冷意几乎凝成实质：“灰袍人要我，为什么？”
刺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
叶辰瞳孔骤缩，系统面板的生命体征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目标生命体征：15/100（中毒状态）】
“他们...在我牙床里埋了毒囊。”刺客扯动嘴角，笑容比哭还难看，“我要是敢说灰袍人的秘密...就会触发。”他的手突然抓住叶辰手腕，力气大得惊人，“那庄园地下密室...有本实验记录，写着‘天火’的炼法...”话音未落，他的头重重砸在桌沿，再没了声息。
叶辰甩开他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刺客掌心的湿冷。
他盯着系统面板上定格的生命体征，突然一拳砸在木桌上。
木屑飞溅间，他想起十年前火场里母亲烧焦的银簪——父亲说那是母亲的嫁妆，可他在废墟里只找到半截融成块的金属，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天火...”他低低念出这个词，腰间短刃突然烫得惊人。
那是父亲临死前塞进他襁褓的，刀柄上“叶”字的刻痕此刻正抵着他的动脉，像在敲警钟。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声。
叶辰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23:47。
他把玉简收进贴身口袋，又从裤袋里摸出颗白色药丸——这是苏婉儿今早塞给他的，说是“防饿的糖豆”，现在倒成了压制灵气波动的好东西。
废弃庄园在城西十里外的乱葬岗旁。
叶辰踩着月光翻墙时，鞋跟碾过一片带刺的野蔷薇，刺痛从脚底窜到天灵盖。
庄园大门的铜锁锈成了深褐色，他屈指一弹，锁芯“咔”地碎裂——这招是跟系统学的【分金手】，熟练度才32%，但对付这种老锁足够。
推开门的瞬间，腐叶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正厅的八仙桌倒在地上，桌面刻着的“寿”字被劈成两半。
叶辰贴着墙根往后院走，鞋底碾碎了几片瓦当，脆响在空荡的宅子里激起回音。
他顿住脚步，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危险预警】：【前方5米有暗哨，修为：锻体境中期】
他摸出根钢丝，在指尖绕了两圈。
当那道黑影从假山后闪过时，他的身影已贴在对方后颈。
钢丝勒住咽喉的瞬间，暗哨只来得及发出半声闷哼，便软倒在地。
叶辰搜走他腰间的火折子，借着火光，看见对方颈后有个淡青色的蛇形刺青——和系统标记的灰袍人特征一模一样。
地下密室的入口在厨房的灶台下。
叶辰搬开最后一块砖时，霉味裹着浓重的硫磺味涌出来。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苏婉儿非说“网吧网管总得备个照明的”），光束扫过墙壁，整面墙都嵌着未完成的法器：断裂的剑胚、半融的玉髓、还有几管凝固的血晶。
最里侧的木架上堆着一摞羊皮卷。
叶辰翻开第一卷，泛黄的纸页上写着：“试练第三十七次，天火需以武者精血为引，可融金铁、焚灵气，唯至纯至刚的‘太初诀’能破...”他的手指突然顿住——最后一页的落款，是母亲姜若雪的字迹：“若此火现世，必成苍生大劫。天雄，速毁实验记录！”
“天雄？”叶辰喉结动了动。
系统刚解析出的记忆碎片里，母亲撕毁的纸条上也有“若我与天雄”的字样。
他抬头看向密室最深处，那里有个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刻着的火焰纹路在手电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当他的手触到鼎盖时，系统面板突然红光暴涨：【检测到上古火灵残留，是否吸收？
（注：当前修为：宗师境初期，吸收风险：78%）】
叶辰的指尖在“确认”选项上悬了三秒。
他想起妹妹叶灵儿咳血时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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