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汝弃之吾拾之 > 番外 混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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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震荡,留下一片死气的黑,连墨色……都没了。——控

“我同你一齐活了,人间十三年。日后,怕是陪不得你了……

“记住了:我半夜躲着偷偷哭泣的小屋是那样的灰暗无光。我抱紧双腿蜷缩于我的小屋的一角,面朝他们,不知该如何,只是低头。

“天地无光,世界无色。

“宇宙还在生长,生物还在进化,而我呢?生命止于那个平平无奇的中午。

“一字一墨、一点一滴、一笔一画都在消耗我仅余的生命。

“耳边……时钟悲鸣的声音还在回荡。滴滴答答……为死者道哀,永不停歇……

“大地和苍天在为他们做最后的守护。燃烧生命。不惜损失了亿兆年的生命。

“沉良久。不知已是何时。

“……我缓缓抬头,还是那样,一点变化都舍不得:他们仍旧伸着他们那根熟悉的手指朝我指来;依然张开他们那深不见底的盆似的血口咒骂我;用那早以听倦的理由仅这一个小小的理由。他们抓着我不放,长达十年。

“我依稀记得:我的小屋。那间昏暗无光的小屋。曾射进一缕暖暖的光。缓慢转去,肌肉硬化。动,不知不觉成了一种奢侈。

“短时的晕眩后,我看清了。一眼万年。我放不下的几人,化作曙光来救我了。成功带我离去,我离开我的小屋。

“外面的世界……意外的丑陋。与他们无异。

“还不如我的小屋啊!我看到了,差不多的一群人。都差不多的无能。

“而后我被他们带回我的小屋,仍旧是……不带一丝温度的地狱的暗沉之色。熟悉的青色的温度,冰冷的空气似我的万年不改的刺骨的冷意。真适合我啊……

“我的小屋,她花了三年的时间让我的性格变得阴戾。她说,我是她最失败的作品。

“我的小屋在破碎,从我的脚下,我坠落万丈深渊。

“我来到一个新的世界:无声,无光,无色。没有所谓的猜疑,没有想象中的谩骂。一切都显得和谐、静谧。哪怕只有我,却不显得孤独。

“我想永留于此。但大地又一次开始崩坏。

“记忆深处的场景在我眼前重现,就像这真的一样啊……那样的清晰。不可思议。我看着,我的眼泪不要钱的大把大把的落,在那块平坦的地上形成一片水洼。

“廉价地让我想抛弃她……

“他们冷漠的眼神差点刺痛了我。

“时钟悲鸣的声音倏然响起带我离开了那儿。

“这次是我玩的最疯的一次。我分明可以全身而退但我偏偏跟随自己人性的一面选择了——两半俱伤,我拿我的命作为赌注,本来我该赢的可我输了啊。输给了他们,输给了人心。

“最后的最后,我望着他们熟悉的脸上全是冰冷的利益,眼底只有利益。抬头我看见太阳暖暖的照射出墨色的光,我的身体冰凉散发寒意,刺骨。熟悉的窒息感在胸腔蔓延,心脏又疼了。

“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我想要离开,耳边时钟的悲鸣越来越悠长悲情。

“蓦然原本低沉的呻吟变得高昂刺耳。

“不适仍在持续,带动大地震动,身体站不稳倒下——

“我进入时钟,不断悲鸣的不是别的,正是冷漠。我可怜的伙伴啊,身上捆上了铁链,他们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烙铁。一下接一下,不停歇打在冷漠身上。筋骨断了,喊哑了嗓子,一双灵动而满是星辰的眼眸黯淡了。她看见我,恭敬地说了一声:‘圣主可还好?’泪尽了,一滴滴血从眼角流出。她身上的伤没有愈合。

“‘不好。圣主和圣心等着你的归来,等你踏平伤你者。’

“‘好,有圣主这句话冷漠此生无憾。’我明确地感受到心裂开一角。

“天地转换,我看到了赤。她未销毁前真美啊,也是真天真!满腔真心喂了狗。

“赤最喜欢的动物是北极狼,最爱的水果是葡萄,最喜的颜色是紫色……

“赤心从里到外都透着热情,如火一般。

“当她满是热情的眼睛转向我时,那一刻我的心好似被击中了。我尽我所能的守护着她。可最后……他们还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伤了她。当我发现时,她:满身的、全是血。即使痛到了极致,她还是笑着安慰我,说:‘我不疼的,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的。你不要哭。答应我,好不好?’

“我亲眼看着赤,在我的怀里,一点一点的消失。

“我很贪心。所以,我利用自己的势力重造了赤。她变了,她变得很安静。和我记忆中的赤心,一点都不像。是他们的错,对吧!

“我离开了赤,我知道她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因果循环。我来到彩色地狱,在这里关着我们曾经最好的伙伴,也关着你与我。与她们不同的是:你我是黑白的,你白、我黑。

“她们无力的哀嚎仍在持续,你我相视无言。我终于知道了你的苦啊!可一切……都晚了。

“混沌的最后,诚、义、礼、忠、善、孝、怜、动、爱、退、幻、佛、怒、火、清、寒、浊、弃、恶、噬、智、真、倾、听、静、怨、毅、悔、复、封、忌、无、漠、放、怕、破、尘、肆、妄、狂、永怒、烈火、毁灭、吞噬、盛凰、防护、王者、勇者……我都见到了,一声接一声、不停歇的‘圣主’打在我心头,痛的麻木。

“我的小屋还是一副阴气沉沉的样子,他们邪恶的……让我想将我的命从他们的手中收回,并一并收回他们的命。祭献给那端坐在彩色地狱的宝座上的上帝,不过我的命他可没有资格触碰。

“然后,我脱离混沌,陷入另一个梦境。这次,我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