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引着两人穿过森林边缘地带,地势逐渐抬升,最终,一座依山而建、风格粗犷而蛮荒的巨大城市出现在视野尽头。哥布林王都——碎骨城。
巨大的城墙由未经打磨的黑色巨岩垒砌而成,棱角分明,充满了压迫感。
城墙上布满了尖锐的木刺和瞭望塔,一些穿着简陋皮甲、手持长矛的哥布林卫兵在上面懒散地巡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金属、硫磺、排泄物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大量生物聚居的浓烈体味的气息。
巴格指着城墙,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殿下,勇士,前面就是王都碎骨城了。国王陛下就在王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虎和李惊鸿凝重的表情打断了。
城门高大而厚重,由粗糙的铁木制成,此刻敞开着。三人带着史莱姆群走近,守门的哥布林卫兵看到巴格那身标志性的近卫铠甲和肩章,立刻挺直了腰板。
目光扫过林虎和李惊鸿时,尤其是看到李惊鸿那惊人的美貌和奇异的史莱姆公主装束。
以及她身后那片五光十色的粘液海洋时,眼中充满了惊疑和敬畏,根本不敢阻拦,连忙让开道路。
然而,一踏入城门,仿佛从一个世界踏入了另一个地狱。
震耳欲聋的喧嚣瞬间淹没了他们!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鞭打声、哭嚎声、以及哥布林特有的尖锐嘶鸣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声浪。
街道算不上宽阔,地面是泥泞的硬土,两侧是低矮、用岩石和木头胡乱搭建的棚屋。
最刺眼的景象,是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主角:哥布林贵族。
他们穿着相对“华丽”的衣物——可能是染色的粗糙布料或是镶嵌着劣质宝石和兽骨的皮甲。
它们趾高气扬,神态佣傲,而他们手中,无一例外地,都牵着一条或数条……“犬彘”。
那并非真正的狗或猪。而是一个个赤身裸体的类人生物!
放眼望去,绝大多数是人类女性!她们脖子上套着粗糙生锈的铁项圈,项圈连接着结实的皮绳,被哥布林贵族像牵牲口一样拖拽着。
她们身上布满新旧交叠的鞭痕、淤青,甚至烙印。眼神空洞,麻木,或者充满了绝望的泪水。
有些被强行戴上兽耳和尾巴的装饰,被迫在地上爬行。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其他种族:皮肤苍白、尖耳被粗暴折断的精灵;身材矮小、胡须被剃光、脸上刻着屈辱印记的矮人;
甚至还有一两个长着鳞片、尾巴被锁链捆住的蜥蜴人……
她们如同货物、如同牲畜,被展示、被挑选、被鞭打、被随意拉扯。
一个肥胖的哥布林贵族似乎嫌他牵着的女人走慢了,手中的短鞭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在她光洁的背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女人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踉跄着加速爬行。
旁边摊位上,一个瘦高的哥布林商人正唾沫横飞地向另一个贵族兜售他“新到货”的少女,少女被捆着双手,绝望地蜷缩在肮脏的笼子里。
“唔!”李惊鸿她粉色的瞳孔瞬间收缩,脸上血色褪尽,那属于史莱姆公主的优雅从容瞬间被巨大的震惊、恐惧带来的不适所取代。
她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林虎粗壮的胳膊,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结实的肌肉里。
然而,与恐惧一同在她白皙脸颊上迅速蔓延开的,还有一抹极其不自然的、难以抑制的红晕。
她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耳尖发烫,心跳如鼓。眼前这赤裸裸的、充满羞辱和支配欲的场景。
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粗暴地捅开了她内心深处某个隐秘的、连她自己都未曾真正意识到的角落。
强烈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为那些受难的同类感到羞耻,更为自己身体对这种极端场景产生的、无法控制的、灼热而陌生的生理反应感到极度的羞耻!
她几乎是本能地、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到了林虎那如同山岳般魁梧的身躯后面,额头抵着他坚实的后背,试图隔绝那令人窒息和羞耻的景象。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细微的喘息:“老...老公...”
林虎他铜铃大的眼睛扫过街景,前世那些模糊的、关于哥布林奴隶交易的记忆碎片瞬间变得清晰。
他感觉到了老婆剧烈的颤抖和那异常滚烫的体温,以及她声音里那丝不同寻常的羞怯。
他反手将李惊鸿更紧地搂在身侧,用自己的身体形成一道屏障,隔绝了大部分视线和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他充满力量感的声音在老婆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
“别怕,老婆,别看。”
巴格也察觉到了身后两位贵客的剧烈反应,尤其是那位尊贵的史莱姆公主殿下瞬间煞白的脸色和躲闪的姿态。
他头盔下的脸微微一僵,心中暗叫不好!他习惯了王都的日常,却忘了这对来自异界、尤其是这位如同明珠般圣洁的公主殿下来说,是何等的冲击!
他连忙转过身,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殿下!勇士!万分抱歉!让两位看到如此......粗鄙的景象!”
他试图解释,声音干涩“碎骨城.....是哥布林王国最大的奴隶贸易枢纽。这些.....呃......财产’,是王国经济的一部分.....不过请放心!
国王陛下早已过请放心!国王陛下早已下令,禁止任何虐待行为!对,禁止虐待!这些......呃.....只是.....只是必要的管理手段!”
他的解释在满街的哭嚎和鞭打声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巴格自己也觉得这辩解荒谬至极。
但为了陛下的形象和邀请的顺利进行,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同时暗暗祈祷国王陛下那些相对“温和”的宫廷奴隶能让这两位贵客稍微改观一点。
他赶紧侧身引路,声音带着催促:“请两位随我尽快前往王宫!王宫区域绝对于净整洁,绝无此等景象!国王陛下定会以最尊贵的礼仪接待公主殿下!”
他只想赶紧把这两位“娇贵”的客人带离这条让他如坐针毡的街道。
林虎搂着依旧在微微颤抖、脸颊潮红未退的李惊鸿,冷冷地瞥了巴格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让巴格这位身经百战的近卫都感到一阵寒意。
林虎没有说什么,只是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护着老婆,跟随巴格,但每一步踏在泥泞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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