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闻言,神情恍惚了片刻,似在回忆取经途中的情景。
他挠了挠金色的毛发,难得露出几分犹豫:
“还请兄长指点今后的路。”
镇元子微微一笑,拂尘轻挥:
“一个劫难而已,莫非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就此沉沦了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
劈在悟空心头。
他浑身一震,眼中金光大盛,一股久违的斗志,豁然贯通全身。
小金猴的身躯虽小,此刻却散发出惊人的气势:
“我必打上灵山,寻那如来老儿,做个了断!”
“哈哈,如此甚好!”
镇元子仰头大笑,声震屋顶:
“吾有一套《大衍周天炼神诀》,专修灵魂本源。今日传授与你,他日与灵肉合一,必可扬威灵山。”
“快教俺老孙!”
悟空性急,一个筋斗翻到镇元子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镇元子却摇头:“此功法非同小可,需先明其理,再习其法。贤弟且听我道来。”
言罢,他袍袖一展,取出一卷古朴竹简。
竹简上书“大衍周天炼神诀”七个篆字,笔力雄浑,每一笔都似有大道韵味流转其间,令人望之便心生敬畏。
“这《大衍周天炼神诀》,乃是贫道参悟天地玄机所创。”
镇元子略一停顿,目光扫过叶云,缓缓展开竹简:
“所谓大衍,取自《易经》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寓意无穷变化中那一线不变的真理;周天则是指人体小周天与天地大周天相应相合。”
悟空挠挠头,一脸不耐:“兄长,说些能听懂的!”
镇元子失笑:“好,简单说,这功法就是教你怎么把灵魂,修炼得跟身体一样强大,最后达到灵肉合一,与天地共鸣的境界。”
“这还差不多!”
悟空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具体怎么练?”
“莫急。”
镇元子正色道:“修炼灵魂与修炼真身不同,需先明白三个根本道理。”
他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神为形主。灵魂是身体的主宰,就像你是花果山的美猴王,统领万千猴子猴孙。灵魂强大了,身体才能发挥全部潜力。”
第二根手指竖起:
“第二,气为神宅。灵魂住在气息之中,所以要先学会控制呼吸,让灵魂有个安稳的住处。”
第三根手指随之而起:
“第三,动静相生。你天生好动,这是优势。但这功法要你在动中求静,静中生动,就像…”
他略一沉吟:“就像你在筋斗云上睡觉那么自然。”
悟空听得眼睛发亮,抓耳挠腮:
“有些意思!”
镇元子继续道:“功法入门是:守一存神,简单的说,就是入静。”
他让悟空盘腿坐好,又看向叶云:
“你也一并来学吧。”
叶云闻言心喜,慌忙坐在悟空身旁,有模有样地盘腿而坐。
他脊背挺直如松,双手结印放在丹田处,竟比悟空还要标准几分。
“闭上眼睛,内敛体内。”
镇元子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韵律:
“想象你的意识像一盏灯,从头顶慢慢往下照,经过眉心、喉咙、心口…最后停在肚脐下面三寸的地方。”
悟空依言而行,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不停地扭动身体:
“兄长,这比打架还累!”
反观叶云,已如老僧入定,呼吸均匀绵长。
镇元子暗自欣喜,没想到随手从凡俗世间,摄来一个凡人搭救悟空,竟然有如此天赋。
他心念电转,已看出叶云日后必是悟空得力的助手。
“刚开始都这样。”
镇元子不以为意:“现在跟着我的声音调整呼吸,吸气时想象天地灵气从头顶灌入,呼气时想象浊气从脚底排出。呼吸要慢,要细,要长…”
悟空渐渐进入状态,忽然惊叫一声:
“咦?俺老孙脑袋里怎么有个小猴子?”
镇元子欣慰点头:“好!这么快就感知到灵魂本相,继续观察它,但不要刻意控制。”
悟空是天生的灵猴,从未有过这种内视自身的体验,既新奇又困惑。
他按照震元子的指导,尝试与那“小猴子”建立联系,却总在关键时刻被杂念打断。
“入静不了!”
悟空烦躁地抓耳挠腮:
“脑子里像有十万八千只小猴子在翻跟头!”
镇元子拂尘轻点悟空眉心:
“正常,你自诞生以来,全靠本性行事,现在忽然要静下来反观自己,当然不习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镇元子的耐心引导下,悟空的呼吸渐渐平稳。
忽然,他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镇元子见状,知道悟空正经历“神气初交”的关键时刻,立即喝道:
“稳住心神!想象你坐在花果山顶,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悟空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牙关紧咬。
他感觉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激烈碰撞:
一股是他熟悉的、狂暴的妖力;
另一股则是陌生的、温和的灵力。
两股力量如同水火,互不相容。
“啊……!”
悟空忽然一声长啸,双眼猛地睁开,金光四射。
镇元子后退半步,拂尘挡在身前:
“如何?”
悟空喘着粗气,眼中既有疲惫又有兴奋:
“我看见了!那小猴子开始跟我的气息一起动了!”
镇元子长舒一口气:
“善!第一次修炼就能神气相感,不愧是天生地养的灵明石猴。”
悟空却意犹未尽:“再来一次!老孙感觉还能更进一步!”
镇元子摇头:“你今日所得已是不易,需时间消化,来日方长,慢慢体悟吧。”
说着,他手中的《大衍周天炼神诀》竹简,化为两道光芒,一道金光没入悟空眉心,一道青光则进入叶云识海。
叶云只觉脑海里忽的多出一本书籍,忙用神识看去:
《大衍周天炼神诀》之术法篇。
瞬间,几十种仙家法术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里,并且融会贯通。
悟空忽然正经起来,向镇元子深深一揖:“多谢兄长指点。”
镇元子坦然受之:“贤弟不必多礼。”
此时,叶云也缓缓睁开双目,眼中精光内敛,显然收获不小。
他起身恭敬地向镇元子行礼:
“多谢老神仙指点。”
镇元子微微一笑:“你我有缘,吾再传你一个神通。”
镇元子随手一挥,空中飘浮的人参果叶,化为六道翠绿光芒,没入叶云的右臂之中。
“此神通名为:袖里乾坤。”
镇元子解释道:“可收万物,练到极致,体内自有日月轮回。”
叶云只觉右臂一阵清凉,随即脑海中浮现出玄妙法诀。
他试着按照法诀运转灵力,右手衣袖无风自动,竟隐约有空间波动传出。
他好奇地用神识向内探去,猝不及防间,整个人“嗖”地一声被吸入袖中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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