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自行车铃声,说来就来。
第二天下午,许大茂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春风得意地从乡下放电影回来。
车后座上,一只被捆着腿的老母鸡,正咯咯哒哒地叫唤着,声音在安静的四合院里显得格外响亮。
这只鸡,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正坐在院子中央晒太阳的贾张氏,一双三角眼在看到那只肥硕老母鸡的瞬间,猛地亮了起来,迸射出贪婪的光。
她不敢直接去找许大茂的麻烦。
许大茂那张嘴,刻薄起来能把人损到墙角。
但她有自己的绝活。
贾张氏一拍大腿,身子顺势往地上一歪,熟悉的哭腔便响彻了整个院子。
“哎哟喂,我这苦命的人啊!”
“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棒梗连个鸡蛋都吃不上啊……”
“人家倒好,大鱼大肉,活鸡活鸭地往家拿,这是要馋死我们孤儿寡母吗?”
她一边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精准地锁定刚刚下班、提着饭盒走进院子的何雨柱。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指桑骂槐的尖酸。
“有些人啊,看着人高马大的,天天从厂里带饭盒回来。”
“也不知道那饭盒里装的是金子还是银子。”
“看着对谁都大方,实际上比谁都抠门,连点剩菜汤都舍不得给邻居尝尝!”
何雨柱本来就心里憋着火。
秦淮茹最近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爱答不理,让他一肚子的热情无处发泄。
现在被贾张氏这个老虔婆当众指着鼻子骂,那股邪火“噌”地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
他将铝制饭盒“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饭菜洒了一地。
“死老虔婆,你含沙射影说谁呢?!”
何雨柱叉着腰,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爷们儿我带什么东西回家,需要跟你汇报?你算老几啊?”
贾张氏见成功激怒了何雨柱,非但不怕,反而更来劲了。
她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挺着肥硕的肚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我就是说你了,怎么着?”
“你个没人要的傻柱子,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
“来啊!往这打!”
她甚至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一副无赖嘴脸。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邻居们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或者干脆搬着小板凳围了过来,准备看一场难得的好戏。
眼看何雨柱的拳头就要挥出去。
一直站在人群后,冷眼旁观的阎解成,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时机到了。
他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装出一副焦急劝架的模样,快步走了上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贾张氏的哭嚎。
“柱子哥,柱子哥!您消消气!”
“跟她一个老太太吵什么呀,犯不着,真的犯不着生气!”
这话听着像是劝架,却成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何雨柱的动作顿住了。
贾张氏的叫骂也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这个阎家的书呆子。
阎解成走到两人中间,面向何雨柱,脸上的表情诚恳无比。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猛地提高了音量,确保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再说了,贾家困难,咱们院里谁不知道?您想帮一把,那也是应该的。”
“可上次我不是还见您,偷偷往床底下藏了那么多雪白的白面,还有好几条猪肉吗?”
“那些东西,都够贾家吃好几个月了,您这还没给呢?!”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四合院的上空炸响。
整个院子,瞬间鸦雀无声。
风似乎都停了。
只剩下许大茂车后座上那只老母鸡,还在不明所以地“咯咯”叫着。
所有人的目光,几十道视线,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唰”地一下,齐齐刺向了何雨柱。
何雨柱脸上的滔天怒火,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
他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变得像一张纸。
惊慌。
错愕。
还有彻骨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做得那么隐蔽的事情,连秦淮茹都不知道,阎解成这个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贾张氏的哭嚎彻底停了。
她那双浑浊的小眼睛里,贪婪的精光几乎要化为实质,死死地钉在何雨柱身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站在不远处屋檐下的易忠海,脸色则瞬间变得铁青。
他狠狠地瞪着何雨柱,那眼神里,不再是平日里的关爱和倚重,而是冰冷的失望,是无法遏制的愤怒。
“傻柱!你……你……”
易忠海气得嘴唇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完整。
“我……我没有……”
何雨柱百口莫辩,张了张嘴,却只发出蚊子般的嗡鸣。
他的否认,在阎解成那言之凿凿的指控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死寂过后,院里的邻居们彻底炸开了锅。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起。
“我的天!白面和猪肉?还是好几条?”
“我说傻柱怎么对贾家那么好呢,原来是拿厂里的东西私下里开小灶啊!”
“可不是嘛,那可是咱们轧钢厂的公共财产,他这是监守自盗啊!”
“这性质可太严重了!”
眼看场面已经彻底失控,流言蜚语如同刀子一样,不仅扎在何雨柱身上,也扎在易忠海的心上。
他知道,这件事情再也捂不住了。
易忠海黑着脸,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混乱的人群,发出一声怒吼。
“都别吵了!”
“开全院大会!”
“今晚,必须把这事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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