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牵着糖糖的手，穿过夜市熙攘的人流，一路回到他们常摆摊的那条街。风有点凉了，他顺手把糖糖的小外套拉链往上拉了一点。
“粑粑，狗狗们还在那边吗？”糖糖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在呢，在树下睡得可香了。”林凡笑了笑，“等会儿我们再去看它们。”
两人走到摊位前，林凡放下折叠桌椅，开始收拾昨天留下的零散物品。糖糖则坐在小凳子上，一边啃着刚买的棒棒糖，一边用脚丫轻轻晃荡着。
林凡低头看着她，心里还惦记着昨晚发生的事。
那个男人说的那句话——“她果然还活着……”
到底是谁？
而且糖糖刚才还问他：“粑粑，那个叔叔是来找麻麻的吗？”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了林凡心里最柔软也最疑惑的地方。
他蹲下来，平视着糖糖的眼睛：“宝贝，你刚刚说什么？找谁？”
糖糖歪着脑袋，舔了舔棒棒糖：“就是那个戴墨镜的叔叔呀，他身上有麻麻的味道。”
林凡一怔。
“麻麻的味道？”他声音低了下来。
“嗯！”糖糖用力点头，“淡淡的香香，像医院里的阿姨一样。”
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医院？”他试探地问。
“对呀，我记得的。”糖糖皱着小眉头，努力回忆的样子特别认真，“那时候我好小好小，躺在一个暖暖的箱子里，有个香香的阿姨抱着我，跟我说‘乖乖长大哦’。”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迷离，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遥远又模糊的画面里。
林凡盯着她看了几秒，喉咙有点干涩。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一张很久以前的照片。
那是糖糖出生那天，护士抱着她站在产房外走廊上的画面。照片角落，有一只戴着婚戒的手搭在婴儿襁褓上，手指修长、皮肤白皙，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而那只手的主人，只露出一小截袖口和一抹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林凡当时没在意，以为只是某个实习医生或者护士。
但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转头看向糖糖：“你还记得那位阿姨长什么样吗？”
糖糖摇摇头，但很快又兴奋地说：“她笑起来有酒窝！和我一样一样的！”
说着，她咧嘴笑了，脸颊两边果真浮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林凡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却沉得像灌了铅。
他想起一件事。
苏清颜代言过一支儿童洗护品牌的广告，背景音乐正是《星星眨眼睛》。广告里，她穿着素净的白色连衣裙，抱着一个小女孩，哼着歌哄她入睡。
那段旋律，他曾无数次在深夜里听过。
“粑粑，你怎么啦？”糖糖察觉到他的沉默，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
“没事。”林凡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松了些，“爸爸就是在想，你是不是太聪明了点？”
糖糖得意地挺起小胸脯：“那当然啦，我是粑粑的女儿嘛！”
林凡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站起身，拿起摊位旁的监控设备，插上电源，调出昨天晚上的录像回放。
画面中，墨镜男下车的画面清晰可见。
林凡放大了他的衣领位置，那个一闪而过的金属徽章图案再次出现在屏幕上。
他闭上眼，启动系统中的【中级信息检索】功能，输入相关特征参数。
几秒钟后，结果弹了出来：
【目标徽章：疑似某境外生物科技公司标识】
【匹配度：87%】
【备注：该公司注册地为A国，业务范围涵盖基因工程、生物实验、高端医疗设备研发等】
林凡睁开眼，眼神微冷。
他记得，在之前一次签到任务中，曾遇到一个老乞丐，送给他一枚平安符。那枚符背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字母，他一直没搞清楚是什么意思。
现在看来，可能和这家公司有关。
他正想着，糖糖忽然凑过来，指着屏幕问：“粑粑，他在找什么呀？”
林凡顿了顿，决定换个方式引导她开口：“宝贝，你还记得那个香香阿姨唱的歌吗？”
糖糖点点头：“星星眨眼睛～月亮婆婆笑盈盈～”
她一边哼着，一边开心地拍手。
林凡看着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糖糖真的见过苏清颜，甚至被她抱过……那她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又是谁把她送到自己身边的？
他低头看着女儿，心头第一次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温暖，又不安。
“粑粑，你看我做的饼干！”糖糖不知从哪翻出一包饼干面团，开始在桌上揉来揉去，“我要做一个麻麻形状的饼干！”
林凡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那你记得麻麻长什么样吗？”
“不记得啦！”糖糖嘟嘴，“但是她一定很香香，还会唱歌，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就像粑粑喜欢的那个姐姐！”
林凡一愣：“哪个姐姐？”
“就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个呀，每次你看到她都会发呆。”糖糖一脸理所当然，“我还听到你叫她……清颜？”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林凡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不该追问。
糖糖继续揉着面团，嘴里哼着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多么惊人的信息。
林凡低头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得深沉。
他知道，自己必须查下去。
不只是为了保护糖糖，更是为了弄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以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远处，风吹过街道，带着夜市残留的烟火气，也吹动了摊位上的一面小旗。
上面印着一个模糊的标志，和墨镜男衣领处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
林凡伸手将旗帜收起，低声说：“我们回家吧。”
糖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粑粑，明天我们还能来看狗狗吗？”
“能。”林凡点头，牵起她的手，“不过今天晚上，爸爸有点事要忙。”
糖糖眨眨眼：“什么事呀？”
林凡看着她，轻声说：“去找你的麻麻。”
夜色渐深，父女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
而那面旗帜，静静地躺在林凡的背包里，像一片未解的谜题，等待揭晓。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