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扑扑，圆溜溜，毫不起眼，散发着一股…嗯，有点像雨后泥土混合着廉价薄荷牙膏的味道。
“师兄！您看！”
周昊如同捧起稀世珍宝，将那颗泥丸子高高举起，声音带着献宝般的激动：
“这就是我家传的独门秘方！‘百毒消’！专门克制各种奇毒！尤其是像九幽蚀心散这种邪门歪道！刚才净化废料，消耗了我大半药力！您快服下！您离得最近，沾染的毒素最多！快！晚了就来不及了！您看您眼睛都红成兔子了！这就是中毒的征兆啊！”
周昊的表情情真意切，仿佛药炎下一秒就要毒发身亡。
药炎看着那颗卖相实在不敢恭维的“百毒消”，又摸了摸自己滚烫、刺痛的皮肤，再感受一下脑子里那确实有点晕乎乎、看东西偶尔带重影的状态…
难道…真中毒了？
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他那堆宝贝废料，真有那么毒？
【目标精神污染指数波动！认知扭曲部分被引导！攻击倾向下降中！】
系统的提示让周昊心头一松。
药炎眼神变幻，赤红稍退，染上了一层深深的狐疑和…对未知解药的本能渴望。
他一把夺过那颗“百毒消”，捏在两根被熏得黢黑的手指间，凑到眼前仔细端详，还用鼻子使劲嗅了嗅。
“这玩意儿…真能中和九幽蚀心散？”
药炎的声音依旧嘶哑，但那股择人而噬的狂暴减弱了不少，更多的是科研工作者对未知物质的审视。
“味道…有点怪。”
“祖传秘方！用料讲究！味道怪才说明药效猛啊师兄！”
周昊拍着胸脯保证，唾沫星子差点溅到药炎脸上。
“您快服下！立竿见影！要是没用，您把我塞炉子里炼了！”
这誓言发得掷地有声。
药炎盯着周昊看了几秒，又看了看手里的泥丸子。
最终，对自身“中毒”状态的担忧，以及对这“祖传秘方”的一丝好奇，压倒了实验数据被毁的暴怒。
他一仰头，带着一种神农尝百草的悲壮，把那颗灰扑扑的“百毒消”丢进了嘴里。
咕咚。
咽了下去。
周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药炎的脸。
药炎咂咂嘴，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品味。
“味道…”
他喃喃自语，眼神有点发直。
“…有点冲…像…薄荷牙膏…混了生石灰…还有点…青草汁？”
片刻后。
“嗝——！”
一个响亮无比的、带着浓郁薄荷牙膏味的饱嗝，从药炎喉咙里冲了出来。
他浑身猛地一哆嗦，脸上的黑灰似乎都抖落了一层。
那双赤红得吓人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血色，虽然依旧布满熬夜和爆炸带来的血丝，但那股疯狂扭曲的劲头消失了。
眼神重新聚焦，虽然还有点迷茫，但至少是“人”的眼神了。
“咦？”
药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感受了一下身体：
“好像…头没那么晕了？看东西也…不重影了？”
【目标体内微量‘九幽蚀心散’残留已被中和！精神污染解除！危险等级降至：低（正常炼丹狂魔状态）！】
系统提示如同天籁。
周昊悬着的心“咚”地一声落回了肚子里，后背的冷汗瞬间变得冰凉。
成了！五十积分没白花！
“师兄！您感觉怎么样？”
周昊赶紧换上关切的表情，狗腿地凑上去，“是不是神清气爽？百毒全消？”
药炎又使劲晃了晃脑袋，似乎在确认那种晕眩感确实消失了。
他看向周昊的眼神，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惊疑不定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兴趣？
“你这祖传秘方…有点意思。”
药炎捏着下巴，爆炸头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虽然味道古怪，但见效…确实快。能中和九幽蚀心散的毒素…哪怕只是微量残留…这配方…”
他那属于天才炼丹师的科研之魂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周昊，仿佛要把他解剖了看看秘方藏在哪儿。
周昊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紧岔开话题：
“师兄您没事就好！那…那堆废料…哦不，实验数据…您看…”
提到这个，药炎脸上又掠过一丝肉痛，但很快被一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炼丹师式豁达（或者说败家子心态）取代。
他烦躁地挥挥手，像赶苍蝇：
“算了算了！毁了就毁了！正好给我腾地方炸下一炉！滚滚滚！别杵在这儿碍眼！记得啊！以后我的废料…哦不，实验副产品！必须等我亲自检查过才能处理！听见没？！”
“是是是！师兄英明！师兄大气！”
周昊点头哈腰，如蒙大赦，脚底抹油就想溜。
“站住！”
药炎一声断喝，周昊一个激灵僵在原地。
只见药炎随手从他那件破布条似的袍子口袋里（天知道怎么没被炸穿）掏出两个黑乎乎、沾着不明粘液、还散发着诡异焦香的丸子，看也不看就朝周昊丢了过来。
“拿着！看你小子还算有点用处，赏你的！下次处理废料…呸！实验副产品的时候机灵点！”
周昊手忙脚乱地接住那两颗像是刚从炉灰里扒拉出来的“丹药”，入手温热，还带着点黏糊糊的触感。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