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口中的岳帅,正是名留千古的岳飞。至于岳飞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陆云也无从知晓。
这个世界混乱不堪,陆云也无暇深究这些。只记得当年,还是二十岁的岳飞是自己主动找上门的。那时陆云正与异族厮杀,岳飞便提着一杆长枪杀入战阵。
陆云至今清晰记得,当岳飞得知他的真实年龄时,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毕竟,任岳飞如何想象,也绝难料到在燕云十六州杀得异族闻风丧胆的杀星,竟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至于岳飞最终为何甘心认陆云为主,皆因陆云向他展露了自身的力量以及远大的目标。
当然,最关键的是,当时年幼的陆云软磨硬泡,纠缠不休,岳飞拗不过他,才勉强答应下来——终究是对一个孩子于心不忍。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岳飞见证了陆云的成长,也真正心悦诚服地认他为主。
他们一手建立的势力名为“龙汉”,这是陆云与岳飞一步一个脚印共同打造的。岳飞可以说是看着陆云长大的。
之所以取名“龙汉”,寄托着陆云的期望:愿炎黄子孙人人如龙。“汉”字则承载着陆云的一份情怀。毕竟,此方世界尚无大汉王朝,陆云便索性先“截胡”了刘邦的国号。
而以后刘邦怎么办,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就现在这个世界的混乱程度,以后刘邦有没有机会建立大汉,这也是一个问题。
毕竟这个世界可是有长生的,袁天罡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这里,陆云摇了摇头,随后便让队伍继续前行。此时姬如雪伤势好转,已能自行走动,无需搀扶,她便与骆小北、阿姐一同跟在队伍末尾。
只是姬如雪看着在前头的陆云,美眸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
与此同时,距离这里,十里地外,一条如同长龙一样的队伍行走在荒凉的大地上。
当视线拉近后,就看到是一群百姓,周围更有迅龙血骑护卫在周围。
蜿蜒如土龙的迁徙队伍在荒原上缓缓蠕动,十数万人的脚步踏起遮天蔽日的尘埃,低沉的嗡鸣仿佛大地痛苦的呻吟。
在队伍的最前方,岳飞勒住胯下同样披着乌黑鳞甲的雄健战迅猛龙,这两只都比迅龙血骑大了半圈,与身旁副将杨再兴并肩而行。
两人身上的乌黑虎纹战甲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红披风(岳飞)与黑披风(杨再兴)在微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两面沉默的旗帜。
杨再兴的目光扫过身后望不到尽头的百姓长龙,又掠过在队伍两侧如同钢铁壁垒般无声警戒、散发着原始凶煞气息的迅龙血骑,最终落在岳飞沉稳坚毅却难掩一丝疲惫的侧脸上。
“岳帅,”杨再兴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厚重感,也夹杂着深深的感慨,“此战功成,燕云遗民尽数归入龙汉,我等…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岳飞闻言,深邃的目光投向北方那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焦土方向,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支由少年统帅的黑色洪流正押解着最后的幸存者汇合而来。
他冷峻的脸上线条微微松动,露出一抹极淡、却饱含沧桑与欣慰的笑意:“是啊,再兴。主公…早有预见。”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笃定,“临行前,主公与我和幼安先生和希文先生已定下方略。此役之后,若无不知死活的狂徒挑衅,我龙汉大军,当休养生息,厉兵秣马,至少一载不动刀兵。”
“一载…”杨再兴咀嚼着这个词,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有卸下重担的轻松,更有对这来之不易“喘息”的珍视。六年了!整整六年!
从最初主公以十龄幼童之姿,驾驭着那如同从荒古中走出的狰狞异兽,挥舞着与他们身形绝不相称的沉重兵刃,在异族铁蹄下杀出一条血路,
救下第一拨流民开始…到如今,龙汉之名威震燕云,疆域稳固,拥兵三十万(含迅龙血骑),庇护千余万炎黄遗民!
这六年,是铁与血浇铸的六年,是尸山血海堆出来的六年,也是奇迹般崛起的六年。
身为统帅之一的他,太清楚这其中的艰难与沉重。连续不断的征战,即便他身为八品武者,筋骨如铁,精神亦感到了深沉的疲惫,更遑论那些士卒和后勤支撑着整个龙汉运转的百姓们。
“岳帅,您这一回,总算能好好陪陪嫂子,还有岳云那小崽子了!”杨再兴甩开沉重的思绪,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试图驱散那份战争的阴霾,“云儿…该有四岁了吧?上次见他,还在襁褓里咿呀学语,时间过得真快啊。”
提到儿子岳云,岳飞冷硬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仿佛坚冰被阳光融化,流淌出为人父的温情:“嗯,整整四岁了。未能常伴其侧,是为父之憾。”
他目光遥望龙汉腹地方向,带着深深的思念。然而,这温情只是一瞬,他话锋一转,眼中精芒一闪,带着一种长辈式的、更深层次的关切:“倒是主公…已届十六了。”
“十六…”杨再兴下意识地重复,随即猛地一愣,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一种近乎荒谬的恍然。
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我的天爷!您要不说,末将…末将都快忘了!主公他…他才十六岁啊!”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杨再兴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十六岁!
寻常人家的少年郎,此时或许还在学堂苦读,或许还在街头嬉戏,或许情窦初开,为心仪的姑娘辗转反侧。可他们的主公陆云呢?
六年前,年仅十岁的孩童,便已身披重甲,驾驭着比猛虎凶狮更可怕的异兽,在万军之中纵横捭阖,以无可匹敌的力量和冷酷如铁的意志,硬生生从金国、西夏等异族口中撕下了半个燕云十六州!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主公真容时的震撼——那覆甲之下稚嫩却冰冷如霜的脸庞,眉骨上那道象征残酷洗礼的浅疤,还有那双深不见底、仿佛沉淀了无尽血海与死寂的墨瞳…哪里像一个孩子?分明是地狱归来的修罗!
“是啊,十六岁…”岳飞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有惊叹,有心疼,更有一种发自肺腑、深入骨髓的敬佩。“回想六年前,我找到他时…”
岳飞的眼神变得悠远,仿佛回到了那个烽烟四起的午后。一个十岁的孩子,穿着不合身的简陋皮甲,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身后是几头同样伤痕累累却凶煞滔天的异兽。
(当时陆云才起步,迅猛龙才二十只)
那双眼睛里的沉静和决绝,瞬间击穿了岳飞所有的疑虑和身为成年人的固有认知。
“他说要救这燕云之民,要筑一道让炎黄子孙不再为奴、不再被屠的壁垒…那时我心中只觉荒谬与悲悯,一个孩子,如何能扛起这如山重担?”岳飞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随即化为无比的坚定,
“可他向我展示了力量,那绝非人力所能及的力量!他向我描绘了蓝图,清晰、坚定、宏大…更重要的,是他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这六年…每一步,都是他用远超常人的智慧、难以想象的坚韧和那身…近乎神魔般的力量,硬生生闯出来的!”
杨再兴用力点头,眼眶竟有些发热:“末将永远记得‘黑水谷’一战!金狗五万大军设伏,铁桶合围!那时我们只有一千骑!
是主公!是主公驾驭着那龙王,身先士卒,如一道撕裂黑夜的黑色闪电!他手中那柄长刀所向,人马俱碎!他根本不像个孩子,他是…是真正的战神降世!一千破五万,杀得金狗尸横遍野,肝胆俱裂!
那一战后,‘燕云阎罗’之名,才真正成了异族挥之不去的梦魇!”那次战役,也是杨再兴彻底归心,将陆云奉若神明的转折点。
“不仅仅是武力,再兴。”岳飞的目光锐利如刀,充满了对陆云全盘能力的折服,“主公的眼光、格局、决断…远超你我!‘龙汉’之名是他所取,‘聚民固守,依托十万大山,缓图发展’之策是他所定!幼安先生和希文先生的文治,我的军略,皆在他的统筹之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单凭杀伐无法长久,故而他重视农桑,均田亩,兴水利,建工坊,强军械…龙汉能有今日之根基,能在连年血战下支撑不倒,全赖主公运筹帷幄!他十六岁的肩膀,扛着的是整个龙汉的山河社稷,是千余万生民的性命希望!”
这份认知,让杨再兴胸中涌起滚烫的热流,那是超越了对强者的敬畏,升华为对“明主”的绝对忠诚与誓死追随的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斩钉截铁:“末将明白!主公虽年少,却是我杨再兴此生唯一愿效死力之主!龙汉所指,便是末将刀锋所向!
这休养生息的一年,末将定当协助岳帅,整军经武,操练士卒,将我们的迅龙血骑,将我们的步军,练成真正的铁壁铜墙!待他日主公一声令下,定叫那些觊觎我龙汉的魑魅魍魉,有来无回!”
岳飞重重地拍了拍杨再兴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坚毅光芒:“好!此正吾辈之责!让主公能无后顾之忧。至于娶妻成家之事…”
岳飞的目光再次投向北方烟尘隐隐的方向,带着长辈的关切,“确需提上日程了。主公为龙汉殚精竭虑,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此事…待返程后,我需与幼安好好商议一番。”
“对!对!”杨再兴连连点头,仿佛给主公张罗婚事也是当前头等重要的军务,“主公乃人中之龙,这主母之位,也得是配得上主公的奇女子才行!”
他脑海中甚至开始快速闪过龙汉境内以及周边势力中那些适龄的、才貌双全的世家贵女或巾帼英豪,暗自盘算起来。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默契地催动坐骑,目光坚定地望着队伍行进的方向,也望着那即将与他们会合的少年身影。
身后,是十数万历经劫难、终于踏上归家之路的百姓;身旁,是沉默如山、煞气内敛的迅龙铁骑;前方,是龙汉的未来,是他们誓死追随的、年仅十六岁的“燕云阎罗”——陆云。
尘土飞扬中,忠诚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两位沙场宿将的心底,比他们身上的乌黑重甲更加坚不可摧。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道更加凝聚、带着原始蛮荒气息的黑色烟尘,正快速向着这条庞大的迁徙长龙靠近。
那烟尘之中,隐约可见狰狞的兽影轮廓,以及那高踞于最庞大兽影之上、身披乌黑龙纹重甲的少年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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