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当第一缕金辉彻底撕破夜幕,精准地投射在龙渊都城那墨玉般深沉高耸的城楼之上时,整座城市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出震彻寰宇的轰鸣!
“咚——!咚——!咚——!”
九声沉重如闷雷、悠长似龙吟的钟鸣,自王宫深处那座以玄铁铸就的“镇国钟楼”上磅礴炸响。声浪滚滚,如同无形的巨锤,敲碎了黎明最后的沉寂,宣告着一个崭新王朝的诞生!
这钟声是信号,是号角!
刹那间,龙渊都城彻底沸腾!积蓄了六日的喧嚣与期盼,在这一刻被点燃至巅峰!
主街之上,早已被汹涌的人潮塞满,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身着崭新粗布或葛衣的龙汉百姓,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光彩,那是摆脱了长久苦难后重获新生的希望,是对那位带领他们走出炼狱的少年帝王的狂热崇拜。
“主公万岁!龙汉万岁!”的呼喊声起初是零星的,继而迅速汇聚成排山倒海般的洪流,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直冲云霄,连那厚重的墨色城墙都似乎在声浪中微微震颤。
街道两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挤满了服饰各异、气息驳杂的江湖人士。
他们或抱臂而立,眼神复杂地打量着这前所未见的盛况;或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龙汉的种种神奇;更有甚者,被这山呼海啸的民意所慑,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容。
“好大的声势……”四条眉毛陆小凤站在一处酒楼的露台边缘,惯常的玩世不恭被凝重取代,“这民心所向,简直如同实质!”
花满楼虽目不能视,但脸上也浮现出深深的动容:“万民之愿,炽热如火,汇聚如龙。这龙汉的气运,已成腾飞之势。”
他感受到的,是那无数颗心脏因同一个名字而剧烈跳动产生的共振,是信仰汇聚成的磅礴力量。
各国使者的队伍在礼部官员和玄甲卫兵的严密“护送”下,艰难地穿行在人海边缘。他们穿着代表各自邦国的华丽礼服,脸上却难掩震撼与忌惮。
龙渊都的规划、墨轨的奇观、百姓的精神面貌,尤其是此刻这席卷全城的狂热,都远超他们的想象。一些来自小邦的使者,脸色苍白,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秩序…力量…还有这可怕的凝聚力…”一位来自西域小国的使臣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恐惧,“此国…不可与之为敌。”
人群中,乔峰与洪七公并肩而立。乔峰虎目精光闪烁,胸中豪气激荡:“好!这才是我辈男儿当立之业!民心如铁,军威如狱,这陆云,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洪七公难得地没有啃鸡腿,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激赏:“嘿嘿,比老叫花当年见过的皇帝登基场面可带劲多了!这才是真龙气象!”
而在稍远处一座视野极佳的观礼台上,姑苏慕容复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眼前这万民朝拜、气吞山河的景象,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光复大燕”的幻梦之中。
那墨色王宫的方向,此刻在他眼中是如此刺眼,如此令人妒恨欲狂。包不同和风波恶站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只觉少主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比龙渊的晨风还要刺骨。
“呜——!”
骤然间,一阵低沉、苍凉、却又蕴含着无边铁血杀伐之气的号角声,撕裂了鼎沸的人声!
所有喧嚣瞬间为之一窒!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王宫正门——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龙首门”!
沉重的、仿佛由整块墨玉雕琢而成的宫门,在令人牙酸的机括声中,缓缓向内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龙汉之主,而是一片移动的、令人窒息的“墨色炼狱”!
迅龙血骑!
一万名最精锐的迅龙血骑,如同一万尊来自幽冥的魔神,踏着绝对统一的步伐,缓缓步出宫门。
他们身披的并非寻常玄甲,而是经过特殊淬炼、通体流淌着暗红色血纹的“血煞墨鳞甲”!
坐下迅猛龙坐骑,同样披挂着特制的血色护甲,狰狞的头颅低伏,布满利齿的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吼,冰冷的竖瞳扫视着前方,带着择人而噬的凶光。
这些龙骑,体型比霜月小一圈,但凶悍之气更盛,仿佛刚从尸山血海中沐浴归来。
骑士们面容完全笼罩在狰狞的覆面甲之下,只露出两点毫无感情、如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冰冷眸光。
他们手持的丈二“血龙破阵槊”,槊尖斜指苍穹,冰冷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一股无形的、粘稠如实质的恐怖煞气,如同汹涌的血色浪潮,以这一万骑为核心,轰然扩散开来!那是百战余生、屠戮无数凝聚而成的死亡气息!
“嘶……”
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街道两旁的江湖好汉们,脸色瞬间煞白,修为稍弱者甚至感觉双腿发软,呼吸困难,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功,在这纯粹为战争和杀戮而生的铁血军阵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那怕是乔峰、洪七公这些七品武者,还有陆小凤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从这一万迅龙血骑身上,他们感受到致命的威胁。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这个世界虽然是综武世界,但是就算是武致超凡,都抵抗不了大军围杀,毕竟内力是有限的。
但是武林高手想要逃,还是可以逃得掉的。
而各国使者更是面无人色,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这哪里是仪仗队?分明是一支随时可以碾碎一切的毁灭洪流!龙汉的武力,竟恐怖如斯!
迅龙血骑在宫门前广场列成两排,血槊顿地,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个整体。那血色的森林,便是通往王座的死亡通道!
广场上,龙汉的文武重臣早已肃立恭候。左侧文臣之首,范仲淹身着墨紫官袍,须发皆白却腰背挺直如松,面容肃穆,眼神深邃如渊,饱含着对江山社稷的凝重与期许。
他身旁,辛弃疾一身玄青官服,虽为文臣,却身姿挺拔如枪,眉宇间英气勃发,眼神锐利如电,仿佛随时能提笔安天下,亦能上马定乾坤。他身上那股蓄势待发的锐气,与武将几无二致。
右侧武将队列,岳飞立于最前。他身着玄黑虎头吞肩铠,外罩墨色披风,面容刚毅如铁,目光沉静却蕴含着火山般的力量。
他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是龙汉军魂的具象!其身后,杨再兴按剑而立,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兵,眼神桀骜不驯,浑身散发着冲天战意,仿佛随时准备为龙汉撕碎一切来犯之敌。
在迅龙血骑那令人窒息的煞气笼罩下,在群臣庄严肃穆的注视中,在万民屏息凝神的期待里,龙首门深处,终于缓缓出现了一道身影。
没有前呼后拥,没有繁复仪仗。
只有一人,一骑。
陆云终于现身!
他并未乘坐龙辇,而是端坐于他那独一无二的伙伴——迅猛龙王霜月那宽阔如小丘的背脊之上。
此刻的霜月,也披上了特制的玄色重甲,甲片上同样铭刻着暗金色的龙纹,使其本就庞大的身躯更显狰狞可怖,如同史前巨兽降临凡尘。
而陆云本人,则身着那件象征着无上权柄与龙汉意志的玄墨三爪盘龙王袍!
沉凝如渊的墨色,将他年轻的身形衬托得异常挺拔。袍身上,以纯金丝线绣成的三爪真龙盘踞升腾,在晨光下熠熠生辉,龙睛赤血晶闪烁着妖异而威严的光芒。
玄玉腰带束紧腰身,狴犴兽首带扣狰狞毕露。墨玉冠冕束起他的长发。
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喧嚣、议论、惊叹,甚至呼吸声,都瞬间消失了!
一万迅龙血骑同时单膝跪地,血槊顿地,发出山崩地裂般的轰鸣!那沉闷的撞击声,是铁血对王者的绝对臣服!
广场上的文武群臣,以范仲淹、岳飞为首,齐刷刷躬身,行最庄重的臣子之礼!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经过千锤百炼!
街道两旁的百姓,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呼啦啦跪倒一片!
无数头颅低伏下去,只有那发自内心的、狂热的信仰目光,透过缝隙投向那墨色王座之上的身影!
陆云端坐于霜月之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
他的眼神,透过微微晃动的白玉旒,深邃、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吞噬一切星光的墨色深渊。
没有刻意的威严,没有张扬的霸气,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俯瞰众生的淡漠。仿佛他生来就该立于这云端之上,执掌这方天地。
那无形的、比迅龙血骑的煞气更加浩瀚、更加深邃、更加令人灵魂颤栗的帝王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广场,
甚至穿透了人群,让每一个感受到的人,从心底深处涌起最原始的敬畏与臣服!
这一刻,他不再是溪畔慵懒休憩的少年,不再是那个会和阿姐抢鱼的陆娃娃。他是龙汉之主!是这片新生大地唯一的主宰!是那墨色深渊中苏醒的九天真龙!
在观礼高台上,姬如雪一身素雅的玄色女官服饰,静静侍立。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追随着那个墨色的身影。
看着他身着龙袍的威严,看着他驾驭霜月的睥睨,感受着那席卷天地的帝王气势。
她的心弦被狠狠拨动,眼中异彩连涟,那光芒中,有骄傲,有守护,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藏于心底的悸动。她的陆云,终于真正站在了这天下之巅!
不远处,被“请”来观礼的王语嫣和阿朱,更是被眼前这震撼灵魂的一幕彻底惊呆了。王语嫣小嘴微张,清丽绝伦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她博览群书,知晓历代帝王登基的礼仪,却从未想象过如此铁血、如此压迫、如此……令人灵魂冻结的场面!
那位在溪边看似慵懒无赖的少年,穿上龙袍,立于那恐怖巨兽之上,竟会散发出如此恐怖的气势!
这反差之大,让她心神剧震,几乎忘记了呼吸。阿朱紧紧抓着王语嫣的手臂,俏脸上同样毫无血色,眼中只剩下惊惧与敬畏。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帝威如狱了。
就在这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与沉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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