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莫笑如同被雷劈中,僵在原地。他环顾四周: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巨大的蟠龙柱,精工细作的紫檀家具,博古架上琳琅满目的玉器珍玩,墙角一人高的珐琅彩瓷瓶…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和一种…属于权力巅峰的、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这…这特么是哪家超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还是…主题情趣房?玩这么大?”江莫笑脑子一片空白,宿醉般的眩晕感让他想吐。他明明记得…昨晚…
记忆碎片猛地闪回:昏暗的街角,跳跃的火焰,一叠叠粗糙的黄纸钱被投入铁桶,化作飞舞的黑蝶。他蹲在那里,一边往火堆里扔纸钱,一边絮絮叨叨:“君哥…走好啊…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当社畜了…你看你,加班加得让泥头车给创飞了…连个收尸的亲人都没有…就剩兄弟我了…”火光映着他通红的眼圈,“妈的…说好每个月月底给我发救济粮的…你这不讲信用的孙子!到了下面也得托梦找我!听见没!”
烧完最后一张纸,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夜风一吹,带着纸灰的味道,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和疲惫涌上来。“靠…给这死鬼烧纸烧得我低血糖了…”嘟囔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眼…就躺在这张能睡十个他的龙床上了?还穿着龙袍?
就在他懵逼得如同宕机的服务器时,殿门外,一个尖细、阴柔、带着十二分恭敬,却又莫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如同唱戏般悠扬地响起:
“陛——下——辰时已至!”
“该—上—早—朝—了!”
这调子,这腔调…活脱脱一个修炼千年的老夹子精!
江莫笑浑身汗毛倒竖:“卧槽!哪来的老太监!叫魂呢?!”他下意识地想吼回去“滚!老子要睡觉!”,话还没出口,一股比刚才猛烈十倍、如同海啸般的信息洪流,毫无征兆地、粗暴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呃啊!”江莫笑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双手死死抱住仿佛要炸开的头颅!
无数的画面、声音、感受、知识…碎片化的记忆如同失控的跑马灯,疯狂闪现!
九龙盘绕的御座,俯瞰着脚下黑压压跪拜的臣子…
朱笔在奏折上勾画,决定着千里之外无数人的生死…
奢华的宴席,觥筹交错,美人如花…
朝堂上大臣们面红耳赤的争吵,各种晦涩难懂的“之乎者也”…
边关传来的八百里加急,血染的军情奏报…
深宫之中,无数或谄媚、或敬畏、或暗藏心机的面孔…
一个名字,一个身份,如同烙铁般深深印刻——大乾天子,乾帝,江莫笑!
庞大的记忆洪流冲刷着他的意识,带来的不仅仅是信息,更是一种沉重的、属于帝王的责任、孤独、权谋…还有这具身体原主那点可怜的、被酒色财气掏空的底子带来的阵阵虚弱感。
眩晕、恶心、巨大的认知冲击…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更加荒诞和惊悚的现实。
江莫笑(现乾帝)瘫坐在龙床上,眼神呆滞,望着自己身上那刺眼的明黄色龙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保养得宜、却明显缺乏力量感的手。
“乾帝…江莫笑…我…我成了皇帝?”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随即,一个更加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混杂着狂喜和一种见了鬼般的荒诞感!
“君不归!我的君哥啊!!”他差点从龙床上蹦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你丫被泥头车创飞了,怎么把兄弟我也给捎带上了?!还是给兄弟了个皇帝账号?!这穿越大礼包买一送一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他想起昨晚蹲在街角烧纸的自己,想起那絮絮叨叨的抱怨,想起君不归突然的撒手人寰”…
“完了完了完了…”江莫笑痛苦地捂住脸,“君哥啊…你走了都不安生…是不是在下面觉得当社畜太苦,想拉兄弟一起穿越享福?可你…你特么倒是给我整个县令当当也行啊!上来就扔个皇帝号给我…这新手村直接空降满级BOSS房…我特么不会玩啊!”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原主乾帝的记忆碎片还在不断翻涌,告诉他朝堂水深似海,告诉他边关烽烟四起,告诉他国库空虚,告诉他权臣当道…这哪是龙椅?这分明是个烧红的铁王座!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