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将维多利亚港的璀璨夜色与这间屋子彻底隔绝,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昏黄。
陈家驹刚刚向赵山河介绍完任务的全部内容,他那张写满正直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深深的忧虑与疲惫。
“我们要保护的证人叫沙莲娜,是大毒枭朱涛的私人秘书。”
陈家驹将一张照片推到桌子中央。
照片上的女人性感而美艳,眼神中却透着一种与外表不符的惊惶。
“她手上,有朱涛这些年所有犯罪交易的账本,还有几份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的秘密录音。再过四十八小时,她就要上庭。”
陈家驹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朱涛为了杀人灭口,已经彻底疯了。他在道上开出了八位数的暗花,要沙莲娜的命。”
顿了顿,他声音压得更低,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更麻烦的是,朱涛在警队内部,安插了不止一个内鬼。”
“我们之前的两个安全屋,都因为消息泄露而被迫紧急转移。第一次,伪装成煤气管道维修工的杀手,差点就进了门。第二次,我们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枚定时炸弹,拆除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三十秒。”
每一次的描述,都像是在陈家驹紧绷的神经上又加了一道砝码。
“所以这次,上面才特批,把你这位神枪手调来支援,以防万一。”
赵山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间安全屋的每一个角落,从窗户的插销,到通风口的位置,再到墙体的厚度,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构建起立体的防御方案。
这间屋子,并不安全。
“沙莲娜小姐。”
陈家驹带着赵山河,走到了那个蜷缩在沙发角落的女人面前。
“这位是重案组新调来的赵山河警官,接下来的时间,由他全权负责你的安全。”
沙莲娜缓缓抬起头。
她穿着一身名贵的香奈儿套装,此刻却皱得不成样子,精致的妆容也被泪水和恐惧冲花了。
当她的目光落在赵山河脸上时,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眼前的男人太年轻,也太过冷静了,那种沉稳的气质,与她之前见过的所有焦躁不安的警员都截然不同。
但这份惊艳,很快就被更深的恐惧所占据。
她害怕,这不过是又一个即将被拖下水的、无辜的牺牲品。
赵山河对着她,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空洞的保证。
但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反而让沙莲娜狂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丝。
当晚,夜色如墨。
陈家驹精力旺盛,主动承担了在楼下车里盯梢的任务。
赵山河则独自守在安全屋内。
沙莲娜已经因为连日的惊恐而沉沉睡去,呼吸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老旧冰箱发出的、单调的嗡嗡声。
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
但赵山河那被【大梵】模板强化到极致的敏锐洞察力,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那不是声音,也不是气味。
而是一种……节奏上的不和谐。
他缓缓走到窗边,装作不经意地拉开窗帘一道细缝,向外看了一眼。
视线越过楼下停放的车辆,精准地锁定在了负责大厦外围停车场安保的一名军装警员身上。
那个警员的巡逻路线,比标准路线,每圈快了七秒。
他的步态,在经过一辆黑色丰田车时,有了一个零点二秒的停顿。
此刻,那名警员正背对着大楼,左右看了一眼,动作飞快地打开了那辆丰田车的后备箱。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的包裹。
赵山河的瞳孔,在瞬间微微一缩。
黑警!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他悄无声息地退回到屋内,走到沙发旁,对着熟睡的沙莲娜,轻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果断地指向了厚实的沙发背后。
沙莲娜被惊醒,看到赵山河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虽然满心惊恐,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地照做了,连滚带爬地躲进了沙发与墙壁的夹角里。
几乎就在她藏好的同一秒!
“噗!噗!”
两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异响,穿透了夜晚的寂静。
那不是普通的枪声,而是大口径子弹,在加装了消音器后,击穿金属门锁时发出的独特声音!
安全屋的门锁,被直接打爆!
下一刻!
“砰!”
厚重的房门被一脚暴力踹开,无数木屑纷飞!
那名黑警,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雷明顿霰弹枪,枪口黑洞洞的,仿佛地狱恶鬼的凝视,直接冲了进来!
他的战术动作极为专业,没有丝毫犹豫,目标直指刚才沙莲娜躺卧的沙发位置!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证人惊慌失措的尖叫。
而是一道快到极致的黑影!
赵山河早已预判了他的所有行动。
就在黑警破门而入,视线锁定沙发的瞬间,赵山河已经如同猎豹般,从客厅的侧翼阴影中暴起发难!
两人在这狭小逼仄的客厅内,瞬间展开了最原始、最激烈的生死搏杀。
黑警反应极快,立刻调转枪口。
但赵山河的速度更快!
子弹在空中交错,迸射出致命的火花!
赵山河凭借着远超人类极限的反应速度和枪斗术,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不断利用房间内有限的地形进行闪避与反击。
他手中的格洛克手枪,每一次响起,都像是一声精准的死亡判决。
枪声与霰弹枪沉闷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彻底划破了港岛这寂静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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