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的拒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黄志诚心中压抑已久的怒涛。
这不仅仅是不服从命令。
更像是对他浸淫警队数十年所积累起来的权威，一次毫不留情的公开践踏。
一个乳臭未干，连警员证都还没捂热的学警，竟敢当着他的面，如此干脆地顶撞他这位堂堂总督察？
黄志诚脸上的伪善笑容彻底凝固，然后像劣质的石膏面具般片片剥落，露出其下森然的冷意。
他嘴角牵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刻薄弧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好。”
一个字，冰冷刺骨。
“很好。”
又一个字，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
黄志诚缓缓靠回宽大的椅背，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他修长的指节在红木桌面上不紧不慢地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单调声响，如同催命的钟摆，一下下砸在人心头。
“有性格，有理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
他语气平缓，眼神却像毒蛇一般，死死锁住赵山河。
“但是赵山河，你必须搞清楚一件事。”
“警队，首先是一个讲究纪律，讲究服从的地方。”
“不听话的棋子，就算再锋利，也只会割伤自己的手，最终的下场，就是被弃用。”
“明白吗？”
“长官，我只是在陈述我个人的职业理想与操守底线。”
赵山河的姿态依旧笔挺，声音平静无波，仿佛黄志诚那毫不掩饰的怒火与威胁，不过是窗外拂过的微风。
“何来不服从一说？”
“哼，是不是不服从，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黄志诚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如同暴雨来临前的天空，黑沉沉地压下来。
他猛地探身向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如同淬了毒的冰锥。
“我保证，从今天起，港岛警队的大门，会对你彻底关闭。”
“任何部门，都不会有你的立足之地。”
“年轻人，你会为今天这个愚蠢的选择，后悔一辈子！”
“你会知道，什么叫做寸步难行！”
次日清晨，警员分配名单准时张贴在训练学校的公告栏上。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密密麻麻的铅字上。
公告栏前早已挤满了人，应届学员们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在名单上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寻找着自己未来的命运。
空气中弥漫着期待、忐忑、兴奋与失落交织的复杂气息。
有人在看到自己名字的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
也有人垂头丧气，显然结果不尽如人意。
“阿明，我去油麻地警署，做军装巡逻警，你呢？”
一个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年轻学员兴奋地拍着同伴的肩膀。
“我顶！我去O记！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太好了！发达了！”
被称作阿明的学员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拳头。
赵山河那几个同宿舍的舍友，此刻也挤在人群中。
他们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去向有好有坏，但此刻，他们更关心的是他们宿舍，乃至整个警校的骄傲——赵山河。
“喂，快看快看，山河会被分到哪里？”
“那还用说？肯定是总部啦！不是飞虎队，就是CID重点部门！”
“银笛奖得主啊！破格提拔都有可能！”
几人议论着，目光在名单最显眼的位置搜寻。
然而，当他们的视线扫过一个个重要部门的名字后，却始终没有发现“赵山河”三个字。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们心头。
终于，在名单的最末尾，几乎要被忽略的角落里，一行用小号字体打印出来的名字，如同毒刺般，狠狠扎进了所有人的眼睛。
“赵山河——所有科目综合评定：不合格。”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冰冷刺骨。
“档案批注：该学员纪律观念淡薄，严重缺乏团队合作精神，个人英雄主义倾向过激，不服从上级指挥。综合考量，不适宜从事一线警务工作，建议调往水警总区，于大潭水塘执行日常看守任务，以观后效。”
人群瞬间如同被投入了炸药的油锅，彻底炸开了。
“不合格？有没有搞错啊！赵山河怎么可能不合格！”
一个与赵山河同届的学员失声尖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银笛奖得主，科科第一的天才，竟然是不合格？”
“去大潭水塘看水塘？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吧？这简直就是流放！是对天才赤裸裸的羞辱！”
“肯定是得罪了什么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这摆明了是有人要往死里整他！”
“太黑了！警队内部也这么黑的吗？”
议论声、惊呼声、惋惜声、幸灾乐祸的窃笑声，交织在一起，嗡嗡作响。
无数道目光，复杂的、同情的、带着一丝看好戏的、难以置信的，齐刷刷地汇聚向风暴的中心。
然而，处于这一切漩涡中心的赵山河，却平静得有些可怕。
他站在人群外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落在那份荒谬绝伦的评语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者绝望，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带着一丝嘲弄，一丝不屑。
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报复得如此明目张胆，如此肆无忌惮吗？
很好。
非常好。
就在周围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控制不住情绪，或者至少会流露出沮丧的时候，一个清晰无比，却又期待已久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轰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当前声望受到严重恶意打压，社会评价跌入谷底，满足隐藏激活条件，声望系统正式开启！】
【新手大礼包已自动发放，恭喜宿主获得——永久性战略级建筑：黄金矿场（异次元）！】
【黄金矿场：该矿场位于独立的异次元空间，安全隐秘，每日可自动为您产出纯度高达99.99%的黄金10公斤，并自动存储于系统仓库，宿主可随时提取。】
赵山河的瞳孔深处，瞬间闪过一抹璀璨如星辰的精光。
黄志诚。
你以为用这点卑劣不堪的手段，就能毁掉我赵山河？
你错了。
错得离谱。
你这点可笑至极的官威，这点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在我眼中，不过是我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垫脚石而已。
这个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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